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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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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鳳吟搖頭說道:「我一直沒有瞧出來啊?都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金大賢苦笑一下,道:「如若在下不告訴你,現在人頭已被割給那呼延亮了。」 楊鳳吟道:「有一點我也想不明白,那就是你明明和那呼延亮認識,他又為什麼要割下你的人頭呢?」 金大賢道:「因為我認出了他的身分,所以他心中恨我。」 楊鳳吟道:「你們不是來自同一門派嗎?」 金大賢道:「我們互不相關。」 談話之間,那孫大掌櫃,已大步行了回來。 金大賢冷冷問道:「在下之事,辦妥了沒有?」 孫大掌櫃道:「辦妥了。」 金大賢道:「幾時可得回音?」 孫大掌櫃道:「那要看你的運氣了。」 金大賢道:「最遲的時間呢?」 孫大掌櫃道:「今夜三更之前。」 金大賢冷笑一聲,道:「如若孫兄從中和兄弟為難,總有一天要被兄弟查出來。」 孫大掌櫃站起身子,道:「諸位坐一會,有消息時,在下就來奉告。」 楊鳳吟柔聲說道:「大掌櫃的急什麼,坐這裡等回音也是一樣。」 孫大掌櫃怒道:「不一樣I」目光轉到金大賢臉上,道:「金兄!這人是什麼身分?」 金大賢哈哈一笑,道:「這個麼,兄弟也不知道。」也字拖的很長,顯然是有意賣關子。 孫大掌櫃正待發作,突聞一聲口哨傳了進來,緊接著一隻全身雪白的健鴿,直飛而入。那雪白健鴿雙翼一收,落在孫大掌櫃的左肘之上,孫大掌櫃右手一抬,拇指和中指交接,啪的一聲,打了一個指哨。金大賢心知這健鴿將帶來他生死的宣判,全神貫注,望著孫大掌櫃。 那孫大掌櫃卻是慢條斯理的,伸手從鴿翼之下取出一個金色的短筒,打開木蓋,裡面是一張白箋。孫大掌櫃瞧了一陣,目光轉到了金大賢的臉上,道:「金兄,傷的很重嗎?」 金大賢一皺眉頭,道:「在下要孫兄請示,以那萬事通交換在下,怎會和在下受傷不受傷的事,連在一起?」 孫大掌櫃道:「事情很簡單,金兄自稱被擒,但兄弟卻瞧不出你加身的索繩,只能說受了傷,無能再戰。」 金大賢道:「那也好,來函上如何指示?」 孫大掌櫃道:「說的很清楚,要你盡力拖延時刻,萬一拖不下去,那就以死報答聖恩。」 但聞金大賢怒道:「勢不均、力不敵,在下既無能和人動手,也無法再拖延下去了。」 孫大掌櫃冷笑一聲,道:「金兄不信兄弟的話,拿去看就是。」 金大賢接過白箋,展開瞧了一陣,臉色大變。 楊鳳吟道:「那信上說的什麼?」 金大賢冷笑一聲,道:「信上說在下如若拖延不過,那就不妨自絕而死,也可免去聽人擺佈的痛苦。」 楊鳳吟道:「這麼說來,萬事通已經死了?」 金大賢道:「在下氣憤的也就在此,這竟然未提萬事通一個字。」 孫大掌櫃道:「那位飄花令主,在你身上下了劇毒?」 金大賢道:「沒有。」 孫大掌櫃冷冷道:「那你為什麼不能走?」 金大賢苦笑一下,道:「走不了,人不出室門、就要橫屍當場。」 孫大掌櫃也是久年在江湖上闖蕩之人,聽言忽生警覺,目光一掠慕容雲笙和楊鳳吟,道:「兩位都是飄花門中高手了,能使得金大賢如此畏懼,定然有非常武功。」左臂一抖,那落在肘間的白羽健鴿,突然向外飛去。 楊鳳吟右手一抄,抓住了那飛起的健鴿笑道:「孫大掌櫃這健鴿,未帶書信,如何能放他飛去?」 孫大掌櫃道:「姑娘要寫書信嗎?在下去拿文房四寶。」霍然站起身子,舉步向外行去。 楊鳳吟道:「叫人拿來也是一樣。」左手一抬,一指點去。孫大掌櫃早已有備,左手立掌如刀,橫裡切去。 楊鳳吟左腕微挫,五指一翻,拿住了孫大掌櫃的右腕。孫大掌櫃頓覺半身一麻,勁力頓失,頂門上汗珠兒滾滾而下。楊鳳吟緩緩說道:「坐下。」 孫大掌櫃只覺右腕上腕骨如裂,疼的咬牙皺眉,哪裡還有反抗之能。乖乖的坐了下去。楊鳳吟左手陡然鬆開,食中二指,卻藉勢由孫大掌櫃的前胸輕輕劃過。 她輕描淡寫,若無其事,似是收回掌勢時,食中二指碰在了那孫大掌櫃的胸前,實則內力由指尖透出。那孫大掌櫃卻是苦不堪言,只覺胸前內腑一陣劇疼,有如利刀劃過一般。 以那孫大掌櫃的見多識廣,也不知是什麼功力所傷,只覺內臟數處受傷,必需要挺直腰桿而坐,稍一變動姿勢,就疼苦無比。只好直直的端坐不動,有如泥塑木雕的神像一般。 金大賢雖不知那孫大掌櫃受傷如何,但看情形,定然吃了苦頭,微微一笑,道:「孫兄,你坐的很端正啊!」 孫大掌櫃冷哼一聲,卻未反脣相譏。 楊鳳吟笑道:「大掌櫃,要他們送上筆墨紙硯。」 孫大掌櫃已吃足苦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當下說道:「哪個當值?」 一個年輕的店夥計應聲而入。孫大掌櫃道:「快拿文房四寶來。」 那夥計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片刻之後,送上筆墨紙硯。 楊鳳吟道:「金大賢,你寫一封書信,由這信鴿帶走,信上說明要他們在三更之前,把萬事通送來此地。如是殺害了萬事通,你們將用一百個高手給他抵命,你和這位大掌櫃除外,還有九十八個。」 金大賢怔了一怔,道:「照姑娘的口氣寫嗎?」 楊鳳吟道:「最好你再加油添醋,說的越惡毒越利害越好。」 金大賢握管沉思,寫了良久才寫好一封書信,道:「姑娘可要過目嗎?」 楊鳳吟道:「不用了,放在那鴿翼下金筒之中,要這信鴿送走。」 金大賢早已為楊鳳吟武功震懾,依言折起信箋,放入金筒。 楊鳳吟一抖手,白鴿疾飛而去。 孫大掌櫃望了金大賢一眼,道:「金兄,想吃點酒菜是嗎?」 金大賢道:「不錯,孫兄又有酒菜賣了。」 孫大掌櫃道:「兄弟收羅四瓶百年以上桂花釀,今日咱們拿出來吃了算啦。」 金大賢哈哈一笑,道:「孫兄怎麼忽然間對兄弟好起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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