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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儘管有這個缺點,秦炎仍然禁不住叫了起來:「老小子,你扮我師父可真像,假使不是我親眼看見,真還以為我師父來了。」

  天昊道長笑道:「秦炎,貧道說的沒錯吧,你跟鄭施主賠個禮,可免了以後許多的麻煩,不然的話,每一回見到你師父,你都要摸他臉上的疤,豈不找罪受?」

  秦炎摸了摸腦袋,傻傻地問道:「為什麼?」

  天昊道長搖了搖頭,還沒說話,鄭君武已一伸手,給了秦炎一巴掌。

  他的動作極快,別說秦炎根本沒有料到,就算事先預防到了,也閃躲不過。

  秦炎一怔,愣愣地摸著左邊的面頰,兩眼鼓起老大,正要發脾氣,只聽鄭君武罵道:「傻鳥,師父豈能假得了的,這條疤是灑「丐仙鄒武……」

  此言一出,連天昊老道和太虛道人也都為之動容。

  太虛道人灰眉一揚,「玄真,你說的是誰?」

  玄真道人咽了口口水,指著緩緩走出地道的淩三,道:「師叔,就是他,他……」

  天昊道人叱道:「胡扯,玄真,你在胡說些什麼?」

  玄真道人惶惑萬分,道:「太師伯,真的,就是他自稱是丐仙鄒武,是從海外趕來……」

  鄭君武忍不住大笑,宏亮的笑聲打斷了玄真的話,太虛道人禁不住皺眉道:「鄭施主,想必這也是你弄出來的玄虛羅?」

  鄭君武沒有理會太虛道人,招手道:「老二,你把面具取下來。」

  淩三不明白鄭君武怎麼又跟玄妙觀的人化敵為友起來,並且還讓自己取下面具。

  他猶疑了一下,道:「六叔,這是三叔命令……」

  鄭君武道:「我叫你取下面具,還錯的了嗎?」

  淩三道:「可是……」

  鄭君武道:「別可是了,我當然有我的道理。」

  淩三無可奈何,只得取下面具,露出本來的面目。

  鄭君武見到每個人的面上齊都泛起驚訝之色,不由微微一笑,道:「大舅爺,你會不會覺得很面熟?」

  天昊道長沉吟道:「嗯,他是……」

  鄭君武道:「他叫趙恨地,是我二哥神力天魔趙龍的獨子。」

  天昊道人那瘦臒的面孔上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表情,嘴唇蠕動了一下,卻只啊了一聲,沒有說出話來。

  鄭君武指著天昊老道,對趙恨地說道:「老二,這位天昊道長是茅山一派的長老,昔年他未出家的俗名叫關天嵐,你記得嗎?」

  趙恨地大吃一驚,顫聲道:「六叔,他……他是我的大舅舅?」

  鄭君武肅然道:「不錯,令堂關彤雲是江西關家堡老堡主的麼女,這位天昊道長昔午正是關家堡的大少爺,是你媽嫡嫡親親的大哥……」

  天吳道長一把抓住鄭君武的手臂,道:「鄭老六,他……這孩子真是我那彤雲妹子的兒子?」

  鄭君武皺眉道:「別的能假,這個還能假得了?他長得像我那二嫂子,你有眼睛,難道看不出來?」

  天昊道長凝目注視趙恨地一會,顫聲道:「不錯,他跟彤雲太像了,尤其是眉目之間的那股神情……」

  趙恨地此刻再沒有懷疑,上前數步,跪了下來,叩頭道:「大舅舅,甥兒恨地,跟您老叩頭了!」

  天昊道長雖然早年出家修道,道行功力都已臻於爐火純青的地步,但是這人性中的一縷真情,仍然在。

  天昊道長感歎地道:「無情歲月催人老,卅多年不見,往日故人都已不識,真是可歎可悲。」

  林煌搶前一步,躬身道:「大舅爺,請恕林老三失禮……」

  天昊道長單掌一立,道:「不敢,卅午不見,林施主已不復昔年風采,連貧道也是一時沒能認出來,要失禮我們倆人都有失禮之處。」

  林煌道:「當年小弟曾到茅山,有事要求見大舅爺,卻聽當時的掌門人太玄道長相告,說是大舅爺已道成飛升,是以方才一時沒能認出……」

  天昊道長喟然道:「貧道當時已有數年未同觀,掌門師侄曾數次派人找尋,只找到一些衣物,不見貧道蹤跡,是以誤認貧道已遭劫而去……」

  林煌似是想到什麼,啊了一聲,道:「大舅爺,你等等……」從懷裡取出一個口哨,放在嘴裡。

  他連續吹了數聲,尖銳的哨音一長兩短的反復傳出,這才將哨子放回懷中。

  ▼第十回 修羅匿跡

  玄真等人弄不清楚林煌這麼做是為什麼,可是太虛老道卻很明白,昔午修羅門出動時,皆以銅哨之音,作為連聯傳訊之用,可見這回林煌並非單身一人而來,最少也帶子不少的門人弟子……

  他有些惶然地道:「林施主,你……」

  天昊道長舉起有手,制止太虛道人繼續說下去,緩緩道:「修羅門與本派一向都有淵源,縱然雙方有誤會發生,修羅門人也不會對敝派中人驟下殺手,這點你不必擔心。」

  話聲一頓,注視著林煌,道:「林施主,貧道說的對不對?」

  親情不能使他忘懷。

  他的眼眶有些濕潤,面上肌肉不住痙傘,搶步上前,抱住趙恨地,將他扶了起來,道:「孩子,這些年可苦了你了,都是大舅不好,害你受苦……」

  話未說完,遠處有人接口道:「修羅門下弟子,沒有一個不能吃苦的,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天昊道人循聲側首望去,們見一個面目清臒,額下蓄著三柳鬍鬚的錦衣人似是攝空禦風而來。

  話聲剛起時,他的身形還在十餘丈外,話聲一落,他已到了丈許之處。

  天昊道長眼中射出兩道爍亮的光芒,凝注在那錦衣人的身上,一直等到對方身形落下,這才發現錦衣人竟然只剩下一條右臂,左邊的衣袖空蕩蕩的……

  此外,他的額上一條長長的刀疤,斜斜的劃下,一直伸展到右頰,使得他原先清臒的面孔,顯露出一絲兇狠之相。

  天昊道長還沒說話,只見鄭君武迎了上去,道:「二哥,你總算趕到了……」

  林煌低聲叱道:「君武,你真是胡鬧,怎能在這個時候放出鬼箭?」

  鄭君武苦笑道:「事情緊急,其中的變化,可說已超出原先的頂料之外,當時我們已是千鈞一髮,不得不發出訊號向你求援……」

  林煌的日光一閃,道:「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天昊道長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壽佛,卅餘年不見,林施主尚還記得茅山天昊否?」

  林煌啊了聲,道:「你……你是大舅爺?」

  林煌似乎有些狼狽,狠狠瞪了鄭君武—跟,道:「這都是鄭老六闖的禍,讓我丟這個人,好在我來的時候,吩咐他們,不可以亂下殺手,否則,我可沒有辦法向大舅爺交待了。」

  天昊道長苦笑道:「但願如此!」

  他瞪了玄真一眼,道:「玄真,如果有任何不良的後果發生,一切都該山你負責。」

  玄真打了個哆嗦,道:「太師伯,徒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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