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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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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佃戶道:「是啊!」 寒星道:「而且,還說了很多話,聽起來很有條理。」 李佃戶直點頭,道:「對,對。」 寒星接道:「快帶我去看看,說不定現在已經快絕氣了。」 李佃戶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走。 寒星道長跟在身後。 沖到了李金貴臥房裡,李佃戶完全呆住了。 寒星道:「病人呢?」 李佃戶道:「不見了。」 寒星銳利的目光,四下瞧了一眼,伸手在棉被內摸了一陣,道:「他失蹤了很久了?」 李佃戶道:「昨天夜裡,他吃過了東西,就睡了,我和他娘也很累,睡下去,就人事不省,不知道他幾時離去。」 寒星冷冷說道:「他不是自己走的,他是被妖怪帶走了……」 李佃戶苦笑了一下,道:「妖怪,什麼妖怪?」 寒星道:「就是把令郎迷住的那個妖怪呀!」 李佃戶沉吟不語。 這道人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金貴可能到白家大院去了。 想到金貴的下落,李佃戶的心中落實了很多。 他是老實人,但老實人並不是笨,他平常不太用心去想什麼。 現在,他忽然用心去想了一下。 想—想,再看看寒星道長的神情,李佃戶突然有著不能明說的感覺。 那就是這個寒星道長的神色。 他的神色很凶厲。 寒星道長人已經有些急躁起來,急急說道:「他在哪裡,你一定知道。」 李佃戶搖搖頭,道:「不知道……」 「你,你不肯說出來。」寒星道長的急躁,顯然已經到了不太容易控制的境界。 李佃戶冷冷的接道:「道長知道他是被妖怪帶走了,一定會知道那妖怪把他帶到了什麼地方?」 寒星道長輕輕籲一口氣,道:「這個,我得作法推算一下。」 李佃戶生就一張十分老實的面孔,那使他沾了很大的光。 寒星道長看不出,這樣老實人竟然也會說謊。 這是李佃戶生平中第一次說謊。 第一次說謊的人,完全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寒星沉吟一陣,道:「在你們這個地方,白家大院是個很可疑的地方。」 李佃戶差一點叫了出來。 這寒星道長不簡單,竟然一下子說出了白家大院。 李佃戶不善應變,心中一急,臉也紅了起來,道:「對對對,白家大院是個很可疑的地方。」 寒星道長呆住了。 他只是想試探一下李佃戶的反應,但卻沒有想到李佃戶竟然隨聲附和。 智者一失,患者一得,這一下,也把寒星道長給難住了。 「咱們也應該去看看哪!」 李佃戶道:「不錯,不錯,我跟道長一起去。」 寒星又呆了。 李佃戶關心兒子,就算白家大院中,真有危險,他要去瞧瞧。 寒星十分不願意進入白家大院,但形勢卻使他無法推辭。 點點頭,籲一口氣,寒星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去過白家大院沒有?」 李佃戶搖搖頭道:「沒有!」 「為什麼?」 「因為,那裡有瘟神。」 「瘟神,你見過?」 「沒有見過,但住在這裡的人,都知道,白家大院不能去。」 「現在,你怎麼忽然敢去了。」 「因為,有道長同去,而且,父子連心,我不能不關切自己的孩子。」 寒星道長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咱們瞧瞧去。」 李佃戶當先而行,直對白家大院走去。 他一心只想在唯一的兒子金貴身上,倒是勇氣十足。 何況,身後,還跟著一個能夠避邪捉妖的寒星道長。 這已是日升三竿的時刻。 很多人,都看到了李佃戶帶著一個道長向白家大院行去。 這消息立刻散開去。 刹時間,有很多人站了出來。 半圓形環繞著白家大院的住戶,有七八十戶人家,但站在四周看熱鬧的大姑娘,小媳婦,不下一百多人。 一百多人的目光,使得寒星道長有些畏懼,但也使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向前行去。 大白天,太陽高照,再加上四周站了很多人,反而給了李佃戶很大的勇氣,直登臺階,推開了白家大院緊閉的木門。 寒星道氏只好跟了進去。 庭院中,荒草及腰,幾棵高大的椿樹上,棲鴉驚起,呼起了一片呀呀的叫聲。 李佃戶突然膽怯起來,停下了腳步。 寒星道長拔出背上的寶劍,左手領著劍訣,跟隨在李佃戶的身後。 「怎麼不走了?」 李佃戶突然感覺到頸後一涼,寒星道長的利劍,竟然抵在了他的後頸之上。 李佃戶吃了一驚,道:「道長,法師……」 「往前走,我的寶劍很鋒利,貧道只要一加手勁,立刻可以刺穿脖子。」 李佃戶終於體會到了金貴的話了,玄妙觀的道士很惡毒,這個道士,也不是好人。 他心中生出一種厭惡的感覺,但卻又不能不聽寒星道長的話。 行過了第—座庭院。 白家有一連數進的院子,穿過第一座庭院之後,是一座二門。 第一座庭院很荒涼,人從及腰的荒草中穿過,但卻沒有發生仟何事故。 白家大院,並沒有很恐怖的事物,只是很荒涼,一座廣深的大院,久未打掃,會產生一種荒涼的肅殺之感。 二門之內,是一片連綿的廂廊,院中幾株高大的白果樹上,落著兩隻很大的黑鷹。 李佃戶發覺到那兩隻奇罕的大鷹,正看著自己。 這樣荒涼的環境,任何一種形像,都會給人一種聯想,那形象,代表著一種聯想的境界標幟。 也許是李佃戶看花了眼,感覺中,那兩隻黑鷹,忽然化作了兩朵烏雲似的,向下撲了過來。 一種莫名的驚怯,使得李佃戶突然向前跑去,忘了身後的寒星道長和那把頂在頸上的長劍。 恍惚中李佃戶聽到了一聲慘叫。 李佃戶心頭大急,眼前一花,砰然一聲,撞到了眼前一株大樹上。 這一下,撞得很厲害,李佃戶頭一昏,整個人暈了過去。 醒來時,李佃戶發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床邊站著一個人,正是一直掛念著的李金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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