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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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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雲接道:「閣下也用不著這樣強詞奪理了,閣下似是有意找麻煩來了。」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譚二公子,咱們不怕官府中人,那就算有罪了,是麼?」 譚雲笑一笑,道:「咱們會用最大的忍耐,對付閣下。」退回原位,坐了下去。 這變化很突然,原來,大家都覺著譚雲可能要出手了,至少會下令別人出手,卻未料到他會突然忍下去回歸原位。 別的人還未覺著什麼,岳秀卻只看的暗暗點頭,覺著這位譚雲的是一位堪當大任的人,已能逐漸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似乎是不停的在進步。 譚雲雖然退回了原座,但卻暗中下令,把七王爺保護得更為嚴密一些。 唐嘯未料到譚雲會忽然回去坐下,不禁一呆。 他年紀雖然不大,但如論江湖閱歷之豐,決不在譚二公子之下,一呆之後,立時橫行了一步,完全攔住那白衣人。 白衣人也未料到譚雲會忍氣歸座,一時間,也不禁為之一呆。 直待唐嘯移步擋在他的身前,白衣人才似是突然清醒了一般,道:「姓譚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譚雲聽見裝作未聽見,望也未望那白衣人一眼。似乎是那白衣人的喝罵,對他完全無關一般。 唐嘯卻已明白,岳秀、譚雲所以忍住氣,不下令出手,用心是想瞧那輛紅色篷車中人,會有些什麼樣的動靜,還有這裏竟還有些什麼人。 一旦岳秀、譚雲瞭然了敵勢之後,就會安排下對敵之策。 心中念轉,仰臉大笑三聲。 白衣人道:「你笑什麼?」 唐嘯道:「你想知譚二公子為什麼不理會你麼?」 白衣人道:「譚二公子,也許無法自圓其說,對在下交代,所以他不敢說了。」 唐嘯冷冷的說道:「不用往臉上貼金了,這件事大約你自己也明白,以譚二公子在江湖上的顯赫聲威,大約還不致於被你嚇倒,人家不理你,那是因為你不配。」 白衣人怒道:「你是說在下不配?」 唐嘯道:「不錯,在下是這麼一個看法。」 白衣人冷哼了一聲,道:「在下倒是有些不信,譚二公子有那樣大的架子。」 突然側身,準備向前衝去,但唐嘯卻一橫身又攔在白衣人的前面。 白衣人冷冷說道:「你要攔阻我麼?」 唐嘯道:「不錯,我覺著你閣下那點身份,只配和我唐某人玩玩。」 白衣人怒道:「你找死!」 唐嘯很輕鬆的笑一笑,道:「試試看吧,我還未活過二十歲,實在是不想死。」 白衣人道:「一個人的死亡,常常是自己作不了主的,這一點你自己明白吧。」 唐嘯道:「我很明白,所以我希望咱們試試,世上有很多人,狂妄自大,自己一身所學有限,卻不知天高地厚,狂吠不止。」 這幾句話,罵的十分刻薄,也罵的白衣人臉上泛起了一片濛濛白氣,冷冷喝道:「小頑童,你真要找死?」 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唐嘯一閃避開,右手一探,反向白衣人腕上搭去。 在白衣人的心目中,只要三五拳,就可將唐嘯傷在手下,那知一動上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唐嘯不僅功力深厚,拳拳帶風,掌掌力道強猛,而且招數變化的靈活,叫人莫可預測。 片刻之間,雙方已搏殺了五十餘招。 白衣人愈是驚心,竟然難越雷池一步。 白龍張越已看的不耐,冷哼一聲,道:「譚兄,王爺大駕在此,咱們用不著和人逗著玩了。」 譚雲笑一笑,道:「張兄意思呢?」 張越冷冷說道:「兄弟的意思是,早些把他們結果了,免得耽誤咱們的時間。」 那淡金臉色的大漢,冷冷接道:「什麼人,說話如此無禮,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張越怒道:「譚二公子,你一句話,我去摘下他的腦袋瓜子。」 譚雲笑道:「張兄,七王爺是仁德君子,不希望見到流血慘事,所以非萬不得已,咱們最好不要殺人。」 張越道:「譚兄如此吩咐,兄弟手下留點分寸就是。」 站起身子,大步行了過去。 黃衣金面人冷哼一聲,飛衝了過來,迎面就是一拳。 這一拳威勢奇大,有如飛杵撞鍾一般,帶一股呼呼風聲。 白龍張越冷笑一聲,不閃不避,迎面一拳,擊了過去。 兩個大拳頭,蓬然一聲,撞在了一起。 這一擊,有如鐵錘相撞,兩個人,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日光下,只見兩個拳頭,都已腫了起來,但兩個人卻一直哎著牙,沒有出手。 張越搶先發動,飛起一腳,踢向黃衣人的肋間。 黃衣人一閃避開,左掌一晃,迎面劈下。 張越左掌一抬,又硬接一掌。 雙掌接實,又響起了一聲大震。 這一掌硬拼,看起來,不如第一次拳頭相激的凌厲,但事實上,兩人這一掌中,發出內刀,幾乎都是平生功力的所聚。 所以,一掌拼了下來之後,兩人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王召忽然站了起來,大步向前行去。 這當兒,突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住手,打打鬧鬧的,吵了我們的主人。」 聲音很尖,一聽就知道是女子的口音。 岳秀轉頭望去,只見那說話的,正是那趕車的老嫗。 不知何時,那老嫗已行入了林中。 她那一聲呼喝,使得正自動手搏殺的唐嘯和白衣人,也停了下來。 那黑衣老嫗手中還拿著一條趕車長鞭,冷冷說道:「動手過招,三五掌,就可決定了勝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像你們這樣的打了個大半天,仍然分不出勝敗來!」 唐嘯已得譚雲的暗示故意向後退了三步,沒有答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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