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還情劍 | 上頁 下頁
一一九


  目光轉到二僧身上,道:「在下李寒秋,求見貴寺掌門不得,只好獻醜硬闖了。」

  左首僧一合雙鈸,道:「施主不用多言,請出手吧!」

  李寒秋緩緩道:「原來少林寺高僧,只知道一個打字,而且是打的一點不通情理。」

  那右首執戒刀的和尚道:「施主過三道攔截,難道不是打過來的麼?」

  李寒秋道:「情勢所迫,在下別無選擇。」

  執鈸和尚道:「施主如若此刻願意回頭,還來得及,假如是闖過了老僧這—關之後,那就很難再有回頭的機會了。」

  李寒秋道:「為什麼?」

  執刀老僧接道:「這是第四道守護之線,施主如若闖過此線,那就算深入了我們少林寺內腑重地,第五關阻攔開始,已非是普通的搏鬥了。」

  李寒秋道:「那是怎樣的形勢呢?」

  執刀和尚道:「那將是一場生死之戰。而且,施主縱然心有悔意,也無法再退出少林寺了。」

  李寒秋略一沉吟,道:「老實說,兇殺搏鬥,在下倒是不怕,要我放開手對,不計對方傷亡,對在下言,倒是更為適合一些。不過,在下已然有些心灰意懶,不願再見貴寺方丈了。」

  這番話,倒是頗出二僧的預料之外,相互望了一眼,齊聲問道:「施主之意,可是要現在退出少林寺麼?」

  李寒秋道:「在下並非為私事而來,貴寺既然堅持不許我晉見貴寺掌門,在下如若硬闖進去,難免要鬧出流血慘局,那時,縱然見到了貴寺中的掌門或長老,也是無味得很。」

  執刀僧人淡淡一笑,道:「施主能及時回頭,可免去一番殺劫。」

  李寒秋突然還劍入鞘,回頭對蘋兒說道:「咱們已然盡了心意,似也用不著再見少林掌門了。」

  蘋兒道:「唉!你已經盡了心力,以後的事,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李寒秋道:「好,咱們走吧!」

  兩人齊齊轉身,向外行去。

  沿途之上,雖然遇上了不少僧侶,但卻無人攔阻兩人。

  兩人行速甚快,片刻工夫,已然出了少林寺莊嚴的大門。

  李寒秋順顧了寺門一眼,低聲說道:「我對少林寺,原有極為崇敬之心,想不到見面不如聞名多了。證諸此事,武林傳言,的是不可相信了。」

  只聽一聲佛號,道:「兩位施主,慢行一步。」

  轉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黃色袈裟的白眉老僧,緩緩由寺門行出。

  那僧法相莊嚴,白眉如雪,一望之下,就可以判定是一位得道的高僧。

  李寒秋望了那老僧一眼,不由得生出了肅然起敬之感。

  老僧緩步行到李寒秋的身前,李寒秋躬身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那白眉老僧緩緩說道:「我知道兩位受了很多委屈。」

  李寒秋道:「大師是……」

  白眉老僧道:「貧僧乃少林寺中監院。」

  蘋兒知道監院身份,在少林寺中很高,當即攔道:「原來是監院大師。」

  白眉老僧道:「老衲法名普渡。」

  李寒秋一抱拳,道:「大師留住我等,不知有何見教?」

  普渡大師道:「老衲想延誤兩位施主片刻行程,請教一事。」

  李寒秋道:「好吧,大師請說。」

  普渡大師道:「此地非談話之處,兩位請隨老衲來吧!」轉身向前行去。

  李寒秋、蘋兒,相互望了一眼,隨在普渡大師身後行去。

  三人穿過了一片松林,在一處巨岩之下停了下來。

  普渡大師合掌說道:「荒中,無茶敬客,兩位施主包涵一些了。」

  李寒秋道:「大師不用客氣了,有什麼教言,但請吩咐。」

  普渡大師道:「老衲看到了於長清的書信。」

  李寒秋啊了一聲,忖道:「你既然瞧到了於長清的書信,為什麼不讓我們入寺?」

  普渡大師似是已瞧出了李寒秋心中之疑,不待兩人開口,搶先說道:「老衲坐禪醒來,才見到書函,兩位施主已然離開少林,因此,老衲才匆匆追來。」

  李寒秋道:「原來如此。」

  蘋兒突然插口說道:「大師已然瞧過我師父手書,定已了然內情了。」

  普渡大師道:「書中幾點可疑之處,老衲無法完全了然,故而請教兩位。」

  李寒秋道:「大師想問什麼?」

  普渡大師道:「于兄信中所言半年內方秀羽翼即豐,為是將晚,老衲看信後日期,似乎是此信已寫成三月之久了,那是說,就時效什算,為時已晚了。」

  蘋兒沉吟一陣,道:「晚輩鬥請問大師一事。」

  普渡大師道:「什麼事?」

  蘋兒道:「方秀假俠名行惡,時日甚久,難道貴寺中一直不知道麼?」

  普渡大師道:「敝掌門也曾經派出數位弟子,趕往金陵、徐州一帶查看,但遣出之人,大部未見歸來……」

  李寒秋道:「大部未見歸來,那是說還有些人回來了?」

  普渡大師道:「不錯,有人回來,不過,那些人都極力推崇方秀,說他如何身具俠風,全無庇瑕,因他行使過多,結仇亦多方家大院中,確然有很多高人,但那是為了自保,以防仇家暗算。」

  李寒秋怔了怔,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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