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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於長清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四粒丹丸,道:「你們兩個鼻孔,各塞一粒。」

  李寒秋道:「幹什麼?」

  於長清道:「方秀時時存殺我之心,老夫也不願束手待斃,只好用些心機,以求保命。因此,老夫在這複壁之間,配有一種毒香,有機關通往老夫打坐之處,只要一按機關,無色無味的毒煙,會從薇花夫人打坐處散佈開去,只要他們聞得少許,就要暈上三五個時辰才能醒來。」

  李寒秋、蘋兒伸手接過解藥,塞住鼻孔。

  於長清微微一笑,「現在,老夫試給你們瞧瞧暈香是否靈驗。」

  伸手一抓,壁間立時現出兩個眼睛大的孔洞,低聲對李寒秋道:「你瞧著廳中情形,隨時告訴老夫。」

  李寒秋湊上雙目望去,只見大廳中端坐薇花夫人,大廳木門仍然緊緊地關閉著,並無人進入廳中,當下低聲說道:「還無動靜。」

  於長清點點頭,伸手在壁上一按。但聞蔔的一聲脆響,傳人耳。敢情這木壁間,還有機關。

  只見木門突然大開,薇花夫人的兩個侍婢,急步沖了進來。

  於小健緊隨兩個侍婢身後而入。

  二婢沖入大廳,四個瞧了一眼,道:「奇怪呀!我們夫人哪裡去了?」

  於小健搖搖頭,道:「誰知道呢?」

  兩個侍婢望了薇花夫人假扮的于長清一眼,道:「那老頭子是誰?」

  於小健道:「此地莊主。」

  右首女婢冷哼一聲,道:「這廳中如若只有他們兩個人,定然他謀害了我家夫人……」

  於小健接道:「你們夫人如是死了,該留下屍體才是,廳中既然不見屍體,亦不見血跡。」

  左面女婢接道:「那有什麼奇怪,這廳中別無門戶、定然是有著一條密道了。」

  目光一掠於小健,道:「你可知道那密道門戶,開在何處?」

  於小健道:「就是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兩個侍婢也不再理會於小健,低聲商量了幾句,突然舉步把黑衣老人圍了起來。

  於小健早已得那於長清的通知,知曉師父早已藏起,那盤膝而坐的人,並不是於長清,是以也不出言干涉。

  只見兩個女婢迅快的散佈開來,一前一後的把那黑袍老人圍了起來。

  那後面一個女婢,突然伸出手去,按在薇花夫人背心之上,冷冷說道:「老頭子,你要想活著,就乖乖地回答我們的問話。」

  薇花夫人心中明白,但卻苦於無法出口,抬頭望了那身前女婢一眼。

  那女婢冷冷說道:「想活,你就好好回答我們的問話。」

  薇花夫人雙目中神光閃動,希望那女婢能從自己的目光之中,瞧出自己的身份。

  但那女婢卻是毫無感覺,伸手一把,扣住了薇花夫人的右腕。

  於小健高聲叫道:「喂!你們要幹什麼?」喝聲中,拔出了背上短劍。

  那身後女婢冷笑道:「你要敢動手,我就先震斷你家主人的心脈。」

  於小健心中暗笑道:「你們殺了他,就後悔莫及了。」心中念轉,卻橫劍停步喝道:「我們老主人身為方秀所下奇毒所傷,每日總要靜坐一段時間,有這段時間之內,不能說話,不能和人動手,你們殺了他,他也不能開口,有什麼話,為什麼不問我呢?」

  兩個女婢還未來得及答話,突聞廳外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道:「當真有這等事情?」

  說話聲中,一人推門而入。

  只見來人儒巾藍衫,正是金陵方秀。

  李寒秋暗施傳音之術,道:「老前輩,方秀來了。」

  於長清一皺眉頭,低聲應道;「小心些,不能眨動眼睛,讓方秀瞧出破綻。」

  方秀舉步行入室中,流目四顧一眼目光轉到兩個女婢身上,道:「你們夫人呢?」

  兩個女婢齊聲道:「夫人進入這大廳之後,就失蹤不見了。」

  方秀啊了一聲,道:「有這等事?」

  目光轉到於小健的臉上,笑道:「這大廳中有機關、密門,是麼?」

  於小健道:「這個小的不知。」

  方秀道:「薇花既然進入了廳中,難道會地遁不成,怎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呢?」

  這些年來,莊院中一切用度,都是方秀供給,無形之中,他有一種莫名的權威,于小健雖然刁蠻,但知不敢對方秀無禮,望望方秀,道:「小的實在不知。」

  方秀的兩道目光,突然轉在於長清的臉上,一拱手,道:「于兄,咱們好久不見了。」

  李寒秋低聲說道:「要糟,只怕要被他瞧破了。」

  於長清道:「在他不注意時,快退開,由老朽對付他。」

  只聽方秀說道:「于兄,不言不語,為了何故?」目光一掠兩個女婢,道:「你們點了他的啞穴麼?」

  兩個女婢齊應道:「沒有啊!」

  方秀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一面舉步向那個黑袍老人行去,一面揮手說道:「你們放開他。」

  薇花夫人兩個從婢,對方秀也似是有著無比的敬畏,應了一聲,各自讓開。

  方秀肅容而立,抱拳一禮,道:「于兄,小弟方秀給你見禮。」

  薇花夫人有口難言,心中焦急,卻無法說了。

  方秀一皺眉頭,道:「於長清,我方秀在對你說話。」

  但見那薇花夫人雙目圓睜,只是講不出話來。

  方秀仍然不聞對方回答,不禁心頭火起,怒聲喝道:「于長清,閣下這般對我方秀,休怪我方秀無情了。」

  薇花夫人對方秀每一個字,都聽得十分清楚,只是無法開口回答而已。

  方秀揚起右掌,啪的一聲,拍在薇花夫人的右肩之上。

  薇花夫人吃那方秀一掌,拍的向後倒去。

  方秀目光到處,只見那人皮膚白細,不禁一楞。

  正待伸手去扶薇花夫人,突覺一股異香,撲入鼻中。

  待他驚覺情勢下對,為時已晚,「來人」兩字還來叫出口,人巳暈倒在地上。

  兩個女婢驚叫一聲:「方院主。」齊向那方秀撲去。

  但聞兩個女婢齊齊驚呼一聲,也摔在地上。

  於小健長劍一橫,攔在大廳門口,低聲說道:「老二,老三,快些進來。」

  于小康和另一個青衣童子,齊齊跑了進來。

  三個人三枝長劍,並排攔在大廳門口之處。

  這時,隱身在暗中複壁中的於長清,低聲對李寒秋和蘋兒說道:「你們快些出去,只要制服方秀,咱們就可以不必顧忍了。」

  李寒秋望了蘋兒一眼,兩人先行奔了出去。

  這時,於氏三位小兄弟,已然和方秀的從人動上了手。

  方秀的從人雖眾,但於氏三小,攔在大門口處,三劍並出,交織成一片劍幕,阻擋著群豪的攻勢。

  李寒秋伸手一把,抓起方秀,道:「住手!哪個再敢向廳中沖進,我就先宰了方秀。」

  這一聲大喝,果然發生了效力,正向廳中沖來的群豪,聞聲止步。

  李寒秋淡淡一笑,抱起方秀,大步行到大廳入口之處,道:「諸位請看看清楚,這是貨真價實的方秀。」

  蘋兒一把抓起薇花夫人,道:「這是貨真價實的薇花夫人。」伸手扯下薇花夫人臉上的偽裝。

  薇花夫人臉上的偽裝除去之後,現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只聽廳外一聲大喝,道:「原來是你這丫,興風作浪,吃裡扒外。」

  蘋兒凝目望去,只見那說話之人正是方大院中內外總管王士貴。

  此人足智多謀,甚得方秀的寵信,終年一襲藍衫,但在蘋兒記憶之中,他長於經營算計,未曾來過,想不到此人竟也會來此。心中大是奇怪。

  當下一笑道:「原來是王總管。」

  王士貴淡然一笑,道:「我早就覺得你這丫頭靠不住,幾次和院主提過,想不到你這丫頭甜言蜜語,竟然把院主騙的十分寵信於你,才招致今日之禍。」

  李寒秋冷冷說道:「蘋姑娘,這人在方家大院是何身份?」

  蘋兒道:「內外總管,綜理方家大院中內外事務。」

  李寒秋冷冷說道:「這人鷹鼻鷂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蘋兒微微一笑,道:「但方秀卻對他十分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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