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還情劍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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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白鳳道:「咱們數十年的交情,一筆勾銷,那是說咱們之間,彼此已不信任了。」 譚藥師點點頭,道:「俞兄怎麼說,小弟只好怎麼承認了。」 俞白鳳道:「我如先交出百佛圖,兄弟如若食言,不治好我的傷勢,小兄豈不是吃了大虧?」 譚藥師道:「不錯啊!但如是我先行療治好你的傷勢,你如不肯交出百佛圖,我豈不也上了俞兄的大當。」 俞白鳳望了李寒秋、娟兒一眼,笑道:「譚兄弟似是已承認了是加害小兄的兇手了。」 譚藥師道:「俞兄是否被兄弟加害,目下似是無關重要,重要的是那百佛圖。」 這時,李寒秋、雷飛和娟兒都已聽出了譚藥師和俞白鳳,是為了那百佛圖造成這一番劇烈的爭執。譚藥師也似已隱隱承認,就是加害俞白鳳的兇手,只不過沒有正面說出來罷了。 俞白鳳道:「好!不過,交圖和療傷,總要有先後才是。」 譚藥師道:「交出百佛圖,輕而易舉,但如要兄弟療傷,情形就不大相同了。」 俞白鳳道:「怎麼樣呢?」 譚藥師道:「俞兄的傷勢如何,大約你自己心中明白,單憑藥物,已無法醫好,必得借兄弟手術相助才成。」 俞白鳳道:「小兄巳經上過當了,不願再上一次。」 譚藥師道:「但小弟也不願上當了。」 俞白鳳道:「那是說咱們此番無法談成了。」 譚藥師望望那堆火灰,冷然一笑,道:「只要俞兄燒的不是百佛圖,兄弟自信可以尋得。如是燒的真是百佛圖,我治好你的傷勢,又有何用?」 目光一掠娟兒、李寒秋等,冷冷接道:「這三位,大概都自以為得計,以見你為榮,但我有一樁事要說明白,那就是我進入這石洞時,已然有下了奇毒,目下,除了你們停身的石室之外,到處都是奇毒,只要離開石室一步,就立為奇毒所傷,百步內毒發身死。」 俞白鳳臉色嚴肅,望著譚藥師一語不發。 譚藥師談談一笑,接道:「還有一件事,兄弟自信不會猜錯,那就是俞兄已把你一身武功,傳給了他們三人,由三人分繼你的衣缽。可惜的是,他們卻無法離開石室一步,今生今世,終老于斯,俞兄的武功,也永無法再揚威於江湖之上了。」 雷飛輕輕忖道:「高級鬥智,一切變化,都出人意料之外。」 李寒秋突然挺身而起,拔了長劍。 俞白鳳搖手阻止住李寒秋,道:「不要衝動,你坐下。」 李寒秋滿腔怒火地望了譚藥師一眼,緩緩坐下。 俞白鳳目光轉到譚藥師微微一笑,道:「你猜得不錯,但你錯估了一件事。」 譚藥師道:「兄弟已覺著盡善盡美,不知錯在何處?」 俞白鳳道:「小兄的智能。」 譚藥師道:「你和李寒秋比武之後,才知自己內腑中毒。」 俞白鳳接道:「但我早已對你動疑,所以,百佛圖早已被我藏了起來。」 譚藥師道:「那是在娟兒手中了?」 俞白鳳道:「如若在娟兒手中,你自然可以想到,小兄尚不致一蠢如斯。」 譚藥師臉色一變,道:「俞兄仔細地想想吧!那百佛圖重要,還是你們四人的生死重要。」 俞白鳳道:「就譚兄弟的為人而言,愚兄縱然交出百佛圖,只怕也是無法保得我們四人性命。」 譚藥師道:「那倒不然。」 俞白鳳道:「空口何憑,如若我交出那百佛圖後,到時,你又改變了主意,那時如何是好?」 譚藥師略一沉吟,道:「有一件事,俞兄心中必然明白。」 俞白鳳道:「什麼事?」 譚藥師道:「別忘了他們都是常年追隨俞兄的人。」 俞白鳳點點頭,道:「這個小兄自然會記得他們。」 譚藥師略一沉吟,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既是無法兩全,俞兄,只好委屈一下了。」 俞白鳳道:「委屈些什麼?」 譚藥師道:「如這些人沒有救你的機會,俞兄就委屈一下。」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四位請仔細想想,在下先走一步,如是今日四位想不好,咱們明日見面再說也成。」言罷,轉身而去。 但聞譚藥師的聲音在外說道:「四位要牢牢記住,出那石室門一步,就要受布下的奇毒所傷。」 但聞聲音逐漸遠去,那譚藥師似是已經離去。 ▼第八章 生死各半 李寒秋目睹譚藥師走去之後,低聲說道:「老前輩……」 俞白鳳道:「什麼事?」 李寒秋道:「那譚藥師到此不久,我不信他真已在室外布下奇毒。」說完話,忽然站起身子。 俞白鳳搖搖手,道:「坐下,不可莽撞從事,以他之能,行經之地,布下布毒,並非是什麼大難的事。」 李寒秋道:「就算室外布有奇毒,咱們也不能一味坐此等待。」 俞白鳳道:「所以,咱們要想法子。」言罷,閉上雙目,不再理會李寒秋。 娟兒突然接道:「那百佛圖有幾幅?」 俞白鳳道:「一幅。」 娟兒低聲說道:「是否燒去的那一幅?」 俞白鳳道:「不錯。」 娟兒道:「那百佛圖已化火灰,您如何能答應那譚藥師?」 俞白鳳道:「兵不厭詐,目下我們身居劣勢,只有設法拖延時光,再籌思善策應付。」 雷飛接口說道:「老前輩,那百佛圖究是何物?」 俞白鳳道:「一幅寓武功於圖畫中的奇畫。」 娟兒道:「爺爺,我照著原圖畫了一遍,怎麼一點就瞧不出來是何武功?」 俞白鳳道:「現在,你還沒法領會貫通,但你要牢記心中,記著那百佛姿態。」 娟兒接道:「要完全記住麼?」 俞白鳳道:「完全記著,自然是最好了。」搖搖頭,又道:「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能夠記上一半,已經是不錯了。」 娟兒道:「只記一半,娟兒倒自信能夠記得了,不過,我想不出那百佛姿態,和武功何干?我已經對百佛姿態,深印腦中,但腦際卻是一片空洞,想不出一點和武功有關的地方。」 俞白鳳道:「這是一種很巧妙的記載,那百佛姿態中自然蘊藏著一種至高的武功。不過,任何人在取得這一幅百佛圖時,都無法覺出那是武功,必須得照圖打坐,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才能悟出個中武功。」 娟兒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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