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情劍(14)_臥龍生

一四

　　他臉上本來帶著笑容，但見到了那燃燒的圖畫之後，臉上突然一變，直向前欺去，伸手去抓那燃燒中的圖畫。

　　但見寒光一閃，李寒秋已快迅絕倫地劈出一劍，斬向譚藥師的右腕。

　　他出劍奇快，快過雷飛身出的掌勢。

　　就在李寒秋劈出劍勢的同時，雷飛也躍起攻出一掌。

　　譚藥師在劍掌進逼之下，只好向後退了兩步，躍出了門口。

　　俞白鳳哈哈一笑，道：「譚兄弟，你又晚了一步啊！」

　　譚藥師冷肅的臉色，一瞬間又浮現出笑容，道：「俞兄燒的什麼畫？」

　　俞白鳳道：「百佛圖。」

　　譚藥師兩道銳利的目光，在那火灰中瞧了一陣，道：「百佛圖只有一幅，但俞兄卻似燒的是兩幅畫啊！」

　　俞白鳳道：「一幅是愚兄摹繪的副本。」

　　譚藥師眼看絹圖成灰，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痛惜，長長歎一口氣，道：「這就是俞兄你的不是了。」

　　俞白鳳道：「什麼事？」

　　譚藥師道：「這百佛圖是小弟和俞兄同時取得之物，權為共有。你要燒此圖，也該讓小弟同意才是。」

　　俞白鳳道：「此圖不吉利，燒了也罷。」

　　譚藥師道：「哪裡不吉利了？」

　　俞白鳳道：「為兄自取得經圖之後，就為六指逸士暗算，受了重傷，如同囚犯一般，住在這石洞之中，無法出洞一步，如若不是這幅百佛圖，為兄也許不會受那六指逸士的暗算了。」

　　譚藥師長長籲一口氣，道：「俞兄，你仔細瞧過那百佛圖麼？」

　　俞白鳳道：「瞧過了啊！但在下卻看不出它有什麼珍貴之處。」

　　譚藥師道：「當真瞧不出麼？」

　　俞白鳳道：「也許是為兄在書畫之上，修養不夠。」

　　譚藥師突然仰天打個哈哈，道：「俞兄啊！你這話可是想叫兄弟相信麼？」

　　俞白鳳道：「有什麼不對呢？」

　　譚藥師哈哈一笑，道：「不是俞兄大智若愚，就是把兄弟我看得太輕了。」

　　俞白鳳冷冷說道：「譚兄弟不顧咱們數十年的交情，可就是為了那百佛圖麼？」

　　譚藥師微微一怔，道：「俞兄說什麼？」

　　俞白鳳道：「譚兄弟為了那百佛圖，暗算了小兄是麼？」

　　譚藥師長長籲一口氣，道：「咱們過談越遠了。」

　　俞白鳳緩緩說道：「有一件事，只怕大出了你的意料之外。」

　　譚藥師道：「什麼事，小弟是越聽越湖塗了。」

　　俞白鳳道：「小兄的病勢，看似痊癒，實則還有著很沉重的內傷。如是小兄不和人動手，這傷勢就永遠無法發覺，但小兄卻動上了手。」

　　譚藥師道：「有這等事，不知你和何人動手？」

　　俞白鳳目光轉到李寒秋的臉上，道：「和這位李世兄。」

　　譚藥師道：「你明明傷在六指逸士的手下，不知和兄弟何干？」長長歎息一聲，道：「俞兄對兄弟這般多疑，倒叫兄弟甚感意外了。」

　　俞白鳳緩緩說道：「數十年來，江湖上風雲人物，小兄全都能想到，但卻想不出那六指逸士究竟是何許人物。」

　　譚藥師道：「因此，俞兄就對小弟生出了疑心，是麼？」

　　俞白鳳道：「小兄生疑並非是全然無因。」

　　譚藥師道：「原因何在？」

　　俞白鳳道：「原因是每次小兄和六指逸士見面時，譚兄弟均不在場。」

　　譚藥師道：「因此，俞兄就懷疑到兄弟頭上來了？」

　　俞白鳳道：「形勢如此，小兄難免生疑，除非兄弟能提出合理解釋。」

　　譚藥師緩緩說道：「在咱們相處的日子中，如是兄弟有害你之心，那也用不著現在下手了。」

　　俞白鳳道：「但有一件事絆住了你的手腳，使你無法下手。」

　　譚藥師道：「什麼事？」＿

　　俞白鳳道：「你想這百佛圖。」

　　譚藥師冷冷說道：「如果俞兄認定了兄弟是害你之人，看來兄弟就百口也無法爭辯了。」

　　俞白鳳冷冷說道：「還有一樁證明，使我大為可疑。」

　　譚藥師道：「什麼可疑？」

　　俞白鳳道：「我已覺出此刻之傷，不似武功所傷，而是一種奇怪的藥物，侵傷了我的內腑。」

　　譚藥師道：「俞兄這麼算來，小弟的嫌疑愈來愈大了？」

　　俞白鳳淡淡一笑，道：「是與不是，譚兄弟心中明白。」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論過去的事情如何，都已經過去。目下，那百佛圖已化為火灰，譚兄弟不知準備如何對付小兄？」

　　譚藥師道：「俞兄的口氣，似乎是小弟當真是謀害你的兇手了。」也不待俞白鳳答話，輕輕歎息一聲，接道：「小弟有一點不解之處，俞兄又何苦把那百佛圖用火焚去呢？」

　　俞白鳳哈哈一笑，道：「小兄感覺自得到這張百佛圖，就開始了不幸的日子，似乎是咱們兄弟的情義，就開始受了影響，而且小兄也開始受那六指逸士的暗算。」

　　譚藥師臉色嚴肅，沉吟了一陣，突然又展顏一笑，道：「俞兄，小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知對是不對？」

　　俞白鳳道：「兄弟是何等感覺？」

　　譚藥師道：「小弟未看到那幅百佛圖，很懷疑俞兄燒的是真的。」

　　俞白鳳道：「如若小兄還珍藏那張百佛圖，譚兄弟又準備如何呢？」

　　譚藥師緩緩說道：「如是俞兄願意交出百佛圖，咱們兄弟倒可以談談了。」

　　俞白鳳哈哈一笑，道：「談什麼？」

　　譚藥師道：「那百佛圖俞兄保管已久，也該由兄弟我保管一段時間了。」

　　俞白鳳道：「可以，不過，為兄如交了那百佛圖，兄弟又如何對小兄呢？」

　　譚藥師道：「自然，小弟要盡我所能地醫治俞兄的傷勢。」

　　俞白鳳道：「是否能夠一定醫治得好呢？」

　　譚藥師沉吟道：「自然是很費事，不過，兄弟將盡我心力。」

　　俞白鳳道：「那是說，這些年來，兄弟就一直沒有盡過心力，替我醫治了？」

　　譚藥師道：「那也不是。」

　　俞白鳳道：「那是兄弟的醫術沒法治好小兄的傷了。」

　　譚藥師道：「如是我不能醫，天下還有何人能夠醫治呢？」

　　俞白鳳道：「唉！如是小兄交出百佛圖，你替我醫病，已非是咱們兄弟的情意，那是交換條件了。」

　　譚藥師道：「俞兄如此說，小弟如不承認，那也不行了。」

　　俞白鳳道：「可是，目下還有一個問題，很難解決。」

　　譚藥師道：「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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