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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笑聲中,身形一長,一式「巧燕倒穿簾」,輕飄飄地飛掠入花廳裡面。

  藍袍人一見來人竟是個面目陌生的商賈,不由怔了一怔,再次定眼細看,這才淡然一哂道:「朋友高姓大名,何不把易容藥物除去,以本來面目相見?」

  秋傲霜冷笑道:「彼此彼此,閣下既不敢以真面目見人,又不願亮出名號,倒虧你好意思要在下以真面目相見!」

  藍袍人啞然失笑道:「朋友教訓的好,倒是老夫失禮了,敢問尊駕深夜潛入老夫寓所,窺探別人隱私,不知用意何在?」

  秋傲霜哼了一聲道:「問的好!在下正要問你,剛才你對那位佟姑娘說的話,究竟用意何在?」

  藍袍人道:「閣下既已偷聽清楚,又何必多此一問!」

  秋傲霜冷笑道:「在下要知道你真正的用意!」

  藍袍人目注秋傲霜,沉聲道:「閣下是銀狐的走狗?」

  秋傲霜搖頭道:「不是!」

  藍袍人沉聲道:「那就是閻君濤的爪牙了?」

  秋傲霜冷冷道:「你閣下猜的更遠了!」

  藍袍人道:「既然都不是,恕老夫無可奉告。」

  秋傲霜冷哼一聲道:「只怕由不得你!」

  話聲一落,身形疾欺上前,出手如風,五指倏然朝藍袍人面紗抓去!

  藍袍人腳下微一用力,連人帶太師椅倏地退後三尺,沉聲道:「且慢動手,老夫與閣下是友非敵!」

  秋傲霜冷笑道:「取下你的面紗,瞧瞧你的真面目再說不遲!」

  笑語聲中,原式不變,再度疾欺過去,探手便抓!

  那兩名青衣童子齊聲喝叱!雙雙幌身擋在太師椅前面,四掌齊揮,朝秋傲霜連封帶鎖,反擊過去!

  「啪啪」兩聲脆響,二名青衣童子頓覺雙手如受巨斧砍中,痛的「哎」一聲驚叫!蹌踉倒摔出去!

  藍袍人「咦」了一聲,詫呼道:「你……」突地雙袖齊飛,當中懸著的那盞宮燈「噗」地熄滅,廳中登時一片漆黑!

  秋傲霜怕對方乘著黑暗出手偷襲,忙止住前撲之勢,雙掌護住要害,凝神戒備。

  可是,四周卻靜悄悄地不見有絲毫動靜,不由大為奇怪,忙凝足目力,緩緩朝四下一掃!

  「咦!這老傢伙溜了!」

  秋傲霜一聲詫呼方自出口,突聽身後傳來衣袂飄風之聲,他身形疾旋,雙掌一翻,便待劈出……

  「喂!是我!」一條人影在門口倏然停住,原來是江秋露!

  秋傲霜撤掌問道:「你發現有人溜出去沒有?」

  江秋露道:「沒有啊!我在屋上望見這裡面燈光一滅,以為你跟人打起來了,哦!究竟是怎麼回事?」

  秋傲霜悻悻道:「這老傢伙好滑,竟被他溜掉了!」隨即把經過說了。

  江秋露聽的大為奇怪道:「他對佟月梅既無惡意,又不願與你為敵,這人會是誰呢?」

  秋傲霜哼了一聲道:「他並非不願與我為敵,只是沒認出是我罷了!」

  江秋露道:「如今咱們該怎麼辦呢?」

  秋傲霜沒好氣的道:「怎麼辦?人已跑了,那姓佟的賤婢也不知去向,咱們只好回去(此處亂碼)

  江秋露道:「你不打算回到江州去瞧瞧麼?」

  秋傲霜搖頭道:「我已想通了,就算找到朱星寒,如果硬要他交出『飛天八抓』秘圖的話,那無疑是承認『飛抓怪客』就是先父了,我秋傲霜寧願不要那份秘圖,也不願背上『飛抓怪客』之子的惡名!」

  江秋露默然半晌,點頭道:「你這想法也對,如果你一承認為『飛抓怪客』之子的話,恐怕那許多被他慘殺之人的後代以及朋友等等,都要找你算帳了。」

  秋傲霜哼了一聲道:「找我算帳我是不怕,我只是不願先父死後還背上這惡名罷了……」話聲微頓,一揮手道:「走吧!」

  二人退出花廳,躍上屋面,但見四下裡黑沉沉、靜悄悄地竟沒有人現身阻攔,似乎這偌大一座宅院已空無一人!

  一路平安無事,出了大宅院,略為辨別一下方向,便齊施展身形,朝落腳的客店那面飛掠而去……

  越過幾條大街,這時約摸已是二更天氣,街上行人絕跡,店鋪多已打烊,到處一片沉寂。

  眨眼間,已將接近城南角,忽聽一聲嬌叱劃空傳來!

  「你們到底讓不讓路?」

  夜深人靜,聽的十分清楚,秋、江二人不由一怔,刹住前掠之勢,秋傲霜皺眉道:「這不是佟月梅那賤婢的聲音麼?走!咱們瞧瞧去!」

  二人身形一折,轉朝聲音來處如飛縱去……

  那是城南角落的一條十分偏僻的街道,秋、江二人居高臨下,看的清清楚楚,只見八個戴著黑布頭罩的大漢,俱各手持兵刃,將佟月梅堵在街中心!

  秋傲霜和江秋露來到臨近,齊將身形伏在右側的屋頂上,探頭下望。

  這時,面對著佟月梅的四名大漢當中,一個身穿黃葛大褂,身材瘦長的人嘿嘿怪笑道:「太爺們讓路可以,但你得說出那姓秋的小子的下落來,否則免談!」聲音沙啞蒼老,顯見年紀不小。

  佟月梅怒道:「本姑娘已對你說過多少遍了,你還羅什麼嗦?」

  黃葛大褂的漢子冷笑道:「就憑你『不知道』三個字的答覆,太爺們能滿意麼?」

  佟月梅哼了一聲道:「本姑娘只知道這麼多,不滿意也得滿意!」

  黃葛大褂的漢子冷冷道:「別給臉不要,嘿嘿!須知罰酒可不好吃,勸你還是乖乖說出來的好!」

  佟月梅冷笑道:「說大話沒用,本姑娘還是那三個字,不知道!」

  黃葛大褂的漢子沉聲喝道:「在阜陽只有你跟那姓秋的小子碰過頭,你怎能推得這樣乾淨?」

  佟月梅冷冷道:「不錯,但本姑娘又不是專門替你看管秋傲霜的,誰理會他的行蹤!」俏臉倏地一沉,嬌叱道:「本姑娘話到此為止,你們讓是不讓?」

  黃葛大褂漢子也沉聲道:「老夫的話也到此為止,姑娘再不說實話,就後悔莫及了!」

  佟月梅冷笑道:「憑你們這幾塊料,還沒放在本姑娘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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