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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申保元望著崔玉蓮遠去的背影,道:「姑娘,這位老婦人的屍體,你們不帶走麼?」

  崔玉蓮頭未轉顧,但卻高聲應道:「留給你母親看看,也許會給她一點搜索往事的啟發。」

  申保元望著崔玉蓮等背影,很快消失不見。

  回顧了金二姑的屍體一眼,申保元掩上了籬門。

  一個布衣荊釵的美麗婦人,緩步由茅舍的正廳中走了出來。

  申保元道:「娘,你早出來了。」

  申三娘點點頭,道:「我看到了大部分的經過。」

  申保元道:「娘,她就是咱們要逃避的仇人麼?」

  申三娘點點頭,道:「大概是吧!」

  申保元指著金二姑的屍體道:「娘,那丫頭臨去之時說,要把這具屍體留給娘看看,是不是認識?」

  申三娘道:「我認識,她是當年陷害你爹四個女人之一。」

  申保元道:「陷害我爹?」

  申三娘道:「孩子,咱們避仇到此之後,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爹的事,那是為了要你安心學武之故,但今天已到了不能不告訴你的時刻了。」

  申保元道:「孩兒恭聽母親訓示。」

  申三娘道:「你爹在武林之中,不但極受武林同道敬重,而且,他一身武功,也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他有兩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姓崔,一個姓勞……」

  申保元接道:「姓崔,剛才那丫頭也姓崔。」

  申三娘道:「我知道,她太像她了,所以,我一眼就瞧了出來。」

  申保元道:「她像誰?」

  申三娘道:「像她的娘。」

  申保元道:「娘認識她們母女?」

  申三娘道:「我見她時,她還不過三五歲罷了,此時,她已是大姑娘了,縱然見過,也難相識。」

  申保元道:「她父親就是爹的兩個好朋友之一!」

  申三娘道:「崔家產金,而且,金礦越挖越大,原本,把金砂賣給別人,後來崔家設了煉金爐,那些金砂就不再外賣,改由自己煉金子,孩子,說崔家富可敵國,大概你可以相信了。」

  申保元點點頭。

  申三娘接道:「崔家的錢太多了,開始產生野心,他們第一個目標,就是你爹。」

  申保元道:「我爹不是他很好的朋友麼?」

  申三娘道:「但你爹也是他最敬畏的人,你爹要他安分守己,不要擴展崔家的實力,有南堡、北寨的相峙,已經可以保持了江湖上的微妙平衡。」

  申保元道:「崔家聽不聽是崔家的事,但為什麼要加害我爹呢?」

  申三娘苦笑一下,道:「因為他最怕你爹,你爹的武功、道德,都使他生出了畏懼,但他又無法控制自己勃勃的野心,在此等局面之下,只有一個辦法,他收斂自己,再不然,就害死你爹,他採取了後者。」

  申保元道:「他們怎麼害死了我爹?」

  申三娘眼中淚落下兩行清淚,道:「藥物,一種由紅花綠蕉之處生長的媚藥,和入了酒中,讓你爹喝下去。」

  申保元道:「爹就全無防備麼?」

  申三娘道:「你爹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他功力奇高,任何毒藥,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但那媚藥,采自天生的植物上,無色無味,混入酒中,誰也看不出來。」

  申保元道:「爹如很精明,應該看出,他們都不敢喝的酒,爹怎麼會獨喝?」

  申三娘道:「他們陪著你爹喝,不過,他們早有了準備,你爹卻是全然無備,就那樣造成一件大恨大悲的事。」

  申保元道:「什麼事?」

  申三娘道:「你爹在藥力強迫之下,跑到了崔夫人的房中……」

  申保元接道:「娘,你當時在那裡?」

  申三娘道:「那一次,娘沒有同去,我留在家中。」

  申保元道:「娘!你為什麼不去呢?」

  申三娘苦笑一下,道:「我不喜歡那姓崔的,為了這件事,我已不知道和你爹吵過幾次架了。」

  申保元道:「以後呢?」

  申三娘道:「以後,你爹究竟作了些什麼事,娘無法知道,但崔夫人卻為此自絕而死。」

  申保元道:「那,那……」

  申三娘接道:「也許你爹真的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反正崔夫人因此而死。」

  申保元道:「我爹呢?」

  申三娘道:「你爹也因崔夫人之死傷痛萬分,深覺對不起兩位義弟。」

  申保元道:「以後呢?」

  申三娘道:「以後,那個姓崔的,發了一道訃聞,你爹看到了那道訃聞之後,也自絕而死。」

  申保元道:「這中間還有隱情?」

  申三娘道:「唉!孩子,這中間,十分複雜,有些事,做娘的也無法說得出口,好在這件事,你勞叔父一直在場,你們叔侄,可以好好的談談了。」

  申保元道:「我去問問他?」

  申三娘道:「孩子,不可衝動,那位崔姑娘,不會離開太遠!你離開此地,可能會引起她的誤會。」

  申保元道:「勞叔父幾時會來?」

  申三娘道:「今日下午。」

  轉過身子,緩步向內室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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