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黑白雙嬌 | 上頁 下頁 |
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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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無名雙拳一抱,也跟著走了。 餘曼芬跟上一步,她臉上有落寞,她心中有依戀。 「麥……麥大哥,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嗎?」 麥無名笑笑說:「人生聚散無常,那就要看機緣了。」 「再見……」 餘曼芬輕輕的說、傷感的說。 永嘉的街道有不少,大大小小,縱縱橫橫,其中有熱鬧的,也有冷靜的,就在冷靜的後街盡頭,那裡矗立著一座城隍廟。 這座城隍廟規模不小,它占地四畝有零,香火也成正比的鼎盛十分。 華夏民間一般所信奉的宗教,十之八九不外乎釋、道、儒教。 釋、道、儒三教不但平和共存,而且是三體一位,已經熔合成一爐,彼此相輔相助,彼此互敬互重,不排斥、不攻訐,默默的宣揚著做人的道理。 吃齋念佛,頂禮膜拜,幾乎已成為老年人們所專擅,尤其是中年以上的婦女。 壯年一代的男人必須要為生活而奔波,壯年一代的婦女也必須要為家計而操勞,他們接下了,擔承了上代傳下來的生活擔子,兢兢業業,不稍或懈。 年老的身弱力衰下,箕裘有繼了,他們如今所能做的,就是為子孫求福運,為自己祈來生,因此,庵堂寺院,可以說是他們的第二個家。 城隍廟裡的善男信女或許略有不同,但也是老的多、少的少,也是女的多、男的少。 城隍廟裡所供奉的菩薩,當然是城隍菩薩了,但是附帶著的還有城隍菩薩的下屬,如牛頭、馬面、無常、判官以及一些執勤的鬼鬼卒卒。 這裡是陰間的門戶,這裡是陰間的終點,他們察的是陽世間善惡,他們執的是陰間裡刑典。 死亡是人人所恐懼的,苦難也是人人所害怕的,因此,抱佛腳、燒高香就不乏其人了。 有些人平日壞事做盡,但卻也木魚敲敲,有些人白天百般害人,夜裡卻在口念彌陀,就這樣,古人悟出一句諺語來:「若覓黑良心,吃素念佛淘裡尋。」 冥紙千萬,忌地終日,真能消去罪孽惡行嗎?唉! 這天下午,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步入了這間城隍廟裡,他踱蹀在眾多善男信女之間,猶如雞中之鶴、人中之龍,顯得特出,惹眼十分。 廟祝拿來了一束細香、一捆銀紙,匆匆的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你是來祈福的還是來許願?」 「哦!我是來找人。」 「找人?公子找的是准?男的還是女的?」 年輕人歉然地笑笑說:「我也不知道他是男的還是女的?不過依常理判斷,對方應該是位男士。」 廟祝聽了不由怔了一怔,他遲疑地說:「公子找的難道不是失散的同伴或者親人嗎?」 「不是,我找的乃是城隍廟裡的管事。」 廟祝感到詫異了,他不禁認真的多看了這位年輕人幾眼,好奇地說:「公子不認識我們的管事?」 年輕人笑意依舊地說:「是的,以前不認識,以後就會認識了。」 這不是廢話嗎?沒有見過以前當然不認識,見過以後又當然會認識。 廟祝聽了感覺好笑,但是,來者是客,客人來訪,焉能過份的放肆?說不定對方是世子殿下哩! 「好吧!那請你跟我來。」 「謝謝。」 廟祝領著年輕人穿過了大殿,進入一間廂房之內。 「杜老,有人找你。」 被稱「杜老」的人坐在一張書桌上,哦!這張桌子本來讀書寫字用的,但現在它上面滿堆著錫箔細香、蠟燭黃錢,還能叫書桌嗎?不知它是升了位還是墜了格? 那個人的年紀,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了,個子生得又瘦又小,瘦得活像山中樹上蹦跳的那種動物,只差了一根尾巴,不然的話,真是「沐猴而冠」了。 兩眼炯炯,下吻外突,露在嘴唇外面的二顆門牙,又黃又闊。 杜老見廟祝領進來的年輕人顯得眼生,是自己的年紀老了?是對方業已長大了?還是彼此間從來未曾見過面? 「公子貴姓?」 「我姓麥。」 姓杜的老人聽了心頭陡地—震,他似有所覺,但口中還是繼續問:「麥公子是……」 年輕人伸手由懷中摸出一面鬼頭銀牌遞向杜老人的面前說:「杜老請看看這……」 姓杜的老人只不過瞄了一眼,他霍地由座椅上跳了起來,立即捧手躬身蹴然說:「麥公子裡面請,裡面請……」 姓麥的年輕人,哦!他是麥無名,麥無名含著笑意走了進去,不用吩咐,廟祝就已經自動獻上了香茗。 「阿斌,你到外廂照顧去吧!我和這位麥公子有要事商談,別再帶其他的人進來了,若有信徒解箴,就請他們稍為等待一下。」 「是。」 阿斌應了一聲就出去了,並且隨手帶上了門。 當然,阿斌乃是那個廟祝的名字。 一待廟祝退了出去,姓杜的老人又躬下了身子。 「屬下杜衡,參見特使。」 「杜老少禮。」 麥無名連忙伸手扶住了杜衡的雙臂。 「特使下臨永嘉,不知……」 麥無名接著說:「沒有什麼?我只是路過這裡,不過,萬里船幫的人平時操行若何?」 「永閩總舵一般尚稱安份,有一個叫張三的,『土地』已經查報了二次,再有—次,也就是『惡貫滿盈』之日,屆時屬下當立即下手緝拿。」 「其他的呢?」 「尚有一個叫呂天成的,他恣睢暴戾,任所欲為,『陽壽』業已屆滿,因其功力甚深,屬下自衡力有不逮,正擬上奏『地府』,請酌派『殿王』前來,拘提『歸位』。」 「可是執掌外三堂的那一個?」 「不錯,就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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