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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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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陰曹地府 麥無名先朝右邊那條小路走了過去,看不出有人到的痕跡,回轉頭,再向左邊一方探了探,也是沒有任何走動的跡象可尋! 他不禁感到失望了、沮喪了,本能的、無意識的循著原路翻下了山崗…… 雨絲欲斷還續,飄呀飄的、飛呀飛的散落著,它無孔不入,它無處不到,昨天那幾個黑衣壯漢所遺留的腳印依舊是清晰可見。 一腳一腳,一步一步,麥無名不知不覺又來到老樹下小路邊的那個小茶棚,先叫了茶,又點了包子與鹵菜。 昨天夜裡折騰了一夜,今日早晨又起了一個大早,喝上了半杯熱茶,用過下包子和鹵菜,精神一經鬆弛,他竟然倚桌打起盹睡起來了。 山路邊的生意原本不太好,下雨天的客人又是少之又少,反正沒有客人,賣茶的也就顧自不去驚動這位斯文、年輕的客人了。 這種客人在山區裡並不多見,而這位少年人又去而複返,賣茶的心中雖然感覺到奇怪,但奇怪事他已見之多了,如有錦衣人不時的過往,如像黑衣人經常的歇足,昨天不就又來了—·?是以他也不以為怪。 暮色初上,陰雨轉劇,麥無名突然驚醒了過來,他不由暗然失笑,慚愧、赧澀相繼捅上了他的心頭,往日的禮儀風度、往日的審慎警覺,蕩然了,蕩然了…… 賣茶的卻有著職業性的機警和敏感,他見這位客人醒了,立即就提著滾水走了過來。 「客官,換一杯熱茶。」 他倒去一些過多的剩餘茶水,然後才把開水沖了上去。 「哦!謝謝。」麥無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重新泡一杯好了。」 「那未免可惜了,第二度茶的味道比較醇。」賣茶的也笑笑說:「午間你好像只喝了幾口。」 「是的。」麥無名說:「我覺得你這裡的茶葉要比城裡的香多了,也甘多了。」 賣茶的得意地說:「那是當然了,這些茶葉都是我親自拮采的、也親自烘焙的。」 他的興致來了:「茶有雨前、雨後;雨前茶是在雨前天氣陰上一些的時候采拮,這個時候,因陽光明滅,因濕度較濃,茶樹受到刺激、受到感應而蓬勃了、怒發了,但雨前難免有塵土沾葉的缺點,是以不如雨後,不過雨後茶必須要把握時機,在新雨剛刷過、繼雨未至、灰塵沙土隨著雨水沖淡散失時及時地拮之、晾之、焙之,再烹以礦泉澗水,其味就甘、醇、怡、清、津液而潤喉,回味無窮!」 國人十九嗜茶,入口即能品定茶之好壞,「柴、米、油、鹽、醋、茶。」茶已成為開門七件事之一、生活的必需品,並且也已經遠傳東洋、西域了。 「你對茶的研究還真有心得、真有手藝呢!」 賣茶的笑笑說:「這倒不敢,只是愛好,而又閑來無事,作著多方面的嘗試罷了。」 麥無名心不在此,他隨之轉換了話題,故意皺起了眉頭,故意搓起了雙手說:「糟糕得很,天色即將暗了,而雨卻仍舊不見停,這叫我怎麼個回去法?」 賣茶的頓時領悟了,他抬頭朝外面看看,歉然地說:「這位相公,其實天時酉牌不到,只因為連日的下雨,看起來才顯得比平日暗多了。」 麥無名裝得不在乎的樣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相公住在哪裡?」 「遠倒不遠,我暫時落腳在老樹霸的一家客棧裡。」 「是來燒香?」 「是的。」麥無名說:「順便訪尋一個人。」 賣茶的疑惑地說:「你訪尋的人是住在廟宇之中?」 「不太清楚。」麥無名立即叮著話頭說:「你可知道昨天那些黑衣壯漢是哪一家莊院裡的人?」 「不太清楚。」賣茶的搖搖頭回敬了—句:「不過,他們經常在這條路上往來,還有一些身穿錦服的人。」 麥無名聽了心中不由—動,他立即深入追問下去。 「這裡附近有幾家莊院?」 賣茶的啞然地笑笑:「九華山中只有廟宇並無莊院。」 「那這裡有沒有一個地獄門的地方?」 「沒有。」 「可有山寨?」 「也無山寨。」 「昨天幾個黑衣人……」 賣茶的接口說:「這話焉能當真?那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他們必定是住在一間廟宇之中。」 麥無名吐出了—口氣,他釋懷了。 「原來如此。」他探著看看店門外的雨意說:「看樣子這雨一時不會停的了,我也只有淋著雨回去了。」 「那你請等一等,我進去拿一頂斗笠來給你。」 賣茶的—轉身就朝隔間而去。 「不用的,謝謝你,反正我住得不遠,淋濕了,回到客棧洗它一個熱水澡也就是了。」 麥無名站了起來,探手摸出一綻二兩重的銀子放在桌子上,然後起步走了。 「哎!等一等。」賣茶的第二次叫等一等,他接著說:「我找給你……」 「不必找。」 麥無名毫不稍停地走了出去。 「謝謝、謝謝……」 茶資跟食物,「一塌刮子」不到一兩銀子,而這位年輕客人卻丟下了二兩,這種客人在山區裡果然是少見。 麥無名住在中村而不是住在老樹霸,回到了客棧,雖然雨水濕不了他的軀體,但他還是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又吃了一些東西,然後,上床盤膝休憩了一會,再然後,他又飄然的出門了。 他又運起了神功,一層微弱的光華再次環住他的周身,像是一尊「白衣大土」臨了凡,有人說:「白衣大士本來就是男性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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