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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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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言狡辯!」龔天佑嗤之以鼻:「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這欺人之談,恐怕連三歲孩童也哄不過吧?」 麥無名一無心虧,正氣漾漾的說:「那信與不信均在於你你了。」 龔天佑半眯的水泡眼突然睜得又圓又大,他盯著麥無名看了一會兒,對方的神色,果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複證其次,運目如電,進一搜索著麥無名的身上、行囊,亦未見有藏物之處,不由有些猶豫起來了。 「我說的是真的。」 麥無名補上了一句,這並不是對自己所學信心不夠,也不是畏懼對方人多勢眾,只嫌糾纏麻煩,為恐浪費時日,若能片言息事,免動刀兵,豈不省事省力? 石子材一聽急了,他二眼直盯著麥無名,而且是不稍一瞬,龔天佑右手橫伸,他阻止了石子材尚來說完的話,自己接下去說:「那你說,你將玉如意交給誰了?」 哈!原來他也只相信「麥小雲」沒有將東西帶在身上,卻難相信玉如意不是對方掠奪而去。 這倒是實情,換了誰誰也不會相信,常言道:「耳聞是虛,眼見是實。」龔天佑親自目睹麥小雲從侍衛背上取下一包東西,然後套進自己的臂彎之中,就為那包東西,彼此間還激烈的打了一仗,在場之人,個個俱是人證,人人也都參予,這假不了!」 「誰也未交呀!因為我從未見到過什麼玉如意。」 「若再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龔天佑說:「你難道不是從慈溪來?」 「是的。」 「你不是從寧波出北門到慈溪?」 「也是的。」 龔天佑是有據而問,麥無名也是從實而答,可是,這樣一來,陰錯陽差,馮京馬涼,事情更是坐實了。 「既然全都不錯,你說吧,東西呢?」 龔天佑的臉上有著不屑,還透出勝利的神色呢! 麥無名不禁苦笑了,他笑自己說了半天依舊收不到預期的效果,看樣子,今天這場架只是非打不可了。 「實在無可奉告。」 龔天佑冷冷的說:「今天可容不得你不說了,不然的話,我那二掌非但逃不了,另外還要回敬二掌,你看,六支寶劍也在靜靜等著吸血哩!」 他今天有恃無恐,但所恃的並非他另有奇招,原來是倚仗人多,想先叫五蟹以陣式困住對方,然後…… 「我說的全是實話,但你既然不相信,也就無可奈何了。」 「你說的全是廢話,你既然不到黃河心不死,那你就下來領死吧!」 麥無名不由搖頭了,正如沈如嫻所說,他和麥小雲之間是怎麼扯也扯不清了,何況他本來也叫麥小雲! 「這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相信的人也相信。」他緩緩的跨下了龍駒。 「五蟹們,上!」 龔天佑已有前車之鑒,他吃過一次虧,哦!二次了,就學乖了,再也不上當了。 「石家五蟹」一式的縱身落馬,一式的拔出五支長劍「殊途同歸」,又一式將劍尖指向麥小雲的鼻頭。 麥無名略一思量,他也謹慎的反手抽出了馬鞍旁的三尺龍泉,在馬上那麼的安閒,在馬下那麼的瀟灑。 龍吟一聲,直透長天,秋水一鴻,蕩漾不已…… 「石家五蟹」幾次的見過麥小雲藝業和功力,是以他們一上來就全神貫注,絲毫不懈。 「歸鳥投林!」 這是陣式,「病蟹」孟永昌口中語聲方落,站在最右邊的「醉蟹」周亦生和站在最左邊的「石蟹」祁亞貴立即踏上二步,身形一轉,劍勢打橫。 奈何道路太狹,空間不夠,更無法將對方圍在正中的圈子裡。 「睡蟹」許連白、「青蟹」朱兆東則寶劍一抖,雙雙動了,一個上削對方的左肩,一個下僚麥小雲的小腹! 麥無名微微的一笑,他隨意的將龍泉搖了一搖,只見模糊一片,只聽「鏗鏘」一聲,三道劍光驟聯倏分,「睡蟹」許連白、「青蟹」朱兆東他們同時俯衝而上也同時倒退而回! 「醉蟹」周亦生、「石蟹」祁亞貴馬上填補而前,但是,已經失去了陣式的滋味,這只是交互的雙攻對方而已。 他們二人的情形還是大同而小異,只不過多出一招,在第二劍甫將遞出去的時候,即為麥無名強勁的劍風所阻遏,所卷擋,不得不倉惶而回了。 「子材,我們爺兒兩個下去吧!」 龔天佑一見情況不對,他哪裡還矜待得下? 「好!」 兩個人雙雙滾下了馬鞍,石了材也順手拉出馬鞍旁的寶劍。 「退下!」 「是。」 石子材喝退了他手下五員大將,就占站五蟹原來的位置之上,他已經忍耐了很久,有二次都找不到時間出手,今天總算是逮著了機會,想舒舒積鬱心中的怨氣! 「麥小雲,你攪散了本公子的好事,又掠去了本莊院囊中之物,識相的地東西拿出來,再給本公子陪個不是叩個頭,本公子也不為己甚,就此放你一馬!」 還好,幸而他不知道沈家莊的二小姐「黑嬌女」沈如婉已經把心也交給了對方,不然的話,他眼中若是不噴火,口裡必定會吐血! 「多謝石公子的盛情與大度,奈何那件東西的確不在我麥某的身上,不然,我決不會辜負石公子你的一片心意。」 這是奉承?這是椰諭?隨著各人喜歡的意思去衡量好了,不過椰榆的氣息似乎要比奉承的成份多得多了。 「唔——」石子材聽了倒是十分的受用,他說:「那告訴我,玉如意如今在什麼人的手裡?」 「不知道。」 石子材不由面色一變,他沉聲說:「麥小雲,你真是不知好歹呵!把你家石公子當作三歲孩童來戲耍?」 麥無名笑笑說:「我已實話實說,剛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呸!」石子材長劍一劃,劈劍就遞了過去:「麥小雲,你是不見棺林不掉淚,本公子這就成全你!」 石家劍術果然是淩厲而深奧,無怪乎石家莊名列三莊之首,無怪乎石鏡濤心懷獨霸武林。江湖盛傳,豈是偶然? 石子材一經施展發揮,劍勢挾著風雷,光華欺蓋天日,陣陣層層,鱗鱗綿綿…… 麥無名動了,他步似流水,他身若行雲,龍泉震顫,碎金萬點,略一游曳,長虹貫日! 石子材心中不由吃驚了,他只知道麥小雲的內功雄厚,不想對方的劍術竟然也會神奇若此!他懊悔了,懊悔以前未曾認真練習,他感歎了,感歎往日經常尋花問柳,既蹉跎了光陰,又掏空身子,唉! 麥無名氣定神閑,招招沉穩,石子材力拙氣短,式式散慢…… 龔天佑也出手了,他身形一動,立即就竄了上去,哪裡還顧什麼江湖道義?哪裡還留什麼聲名與面子?反正沒有人知,勝者就是王者,場面活只不過是一個晃子罷了! 這樣一來,情況立變,麥無名馬上踏出了「須彌」步,手上使出了「菩提」掌,他不讓石子材有喘息的機會,他也不讓龔天佑有運功的時刻,因為尚有五名功力也不算太弱的「石家五蟹」環伺在一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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