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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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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胖老人是石家莊「福壽堂」中的供奉,「冰山蛤蟆」龔天佑! 龔天佑曾經橫了江湖數十年,數十年之中從未遇到敵手,後來不知怎麼的又退出了江湖,銷聲匿跡,聽說是練功去了,也聽說是被人所緝而避難去了。 石家莊也的確是神通廣大,在龔天佑複出之初,竟能把他延入了福壽堂中供養了起來。 沈如婉雖然並不認識「冰山蛤蟆」,但她是行家,看對方的模樣,瞧對方的氣勢,就知道這個人不是易與之輩! 她美目一轉,強聲說:「怎麼樣?難道說你們擋著道路不讓人過還有道理?」 「少莊主邀你乃是好意,你可別不通人情!」 龔天佑怒睜的雙眼又合了起來。 沈如婉生性倔強,她不由冷哼一聲,不屑的說:「什麼好意,什麼人情,姑娘一概不知,讓路!」 龔天佑冷冷的說:「女娃兒,為人不要太過份了,要知……」 沈如婉大概是仗恃後有靠山,有二叔在,還有那個麥小雲呢!她就理直氣壯地接下了對方的話語。 「什麼過份不過份,姑娘也不想再知道些什麼!只要你們讓開大道……」 龔天佑的臉色陡然一沉,雙眼倏地一睜,二道冷電立即劇逼而出,他也不叫沈如婉再說下去了。 「你真是不知好歹哇!拿下!」 他這麼一喝,五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壯漢一齊滾下了馬來,步調一致的站在馬頭之前,霍然抽出了長劍! 一陣金鐵交鳴,鏗鏘有聲,倒是悅耳而動聽。 驟雨急雷暴打而來,是沈逸峰他們趕到了。 「龔大俠,別來無恙!」 「唔——」龔天佑又合上了兩眼,冷冷的說:「沈家莊家教不嚴,你身為『二莊主』,責無旁貸!」 他們原來也是舊識。 沈逸峰陪起了笑臉:「侄女年幼無知,多有得罪,在下這廂謝過了。」 「『謝過』!這裡不行,你就到石家莊去謝吧!」 沈逸峰的臉色不由一變,但他還是強笑著說:「錯過今天,沈某隔日定當專程前去。」 「初生牛犢不怕虎,長了犄角反畏狼!」 其實,這也不能說是怕,若能片言歇訟,又何樂而不為?拉破臉面總不是一件好事情,何況石家莊難惹,龔天佑又是一個難纏的人物。 「這又何必?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跟我們走吧!」 龔天佑冷冷地丟下了話,他一定是聽到過石子材的訴說,是以存心的在找麻煩,也是找機會。 沈逸峰笑容僵住了:「龔大俠,你這是在強人所難了。」 龔天佑的水泡眼又睜開了:「就算我在勉強你了,沈二俠,走吧!」 為人顧的就是顏面,一個人的自尊受到了打擊,除非對方是長者,或者雙方為地位天壤,功力懸殊,不然,誰也忍不下這口怨氣,沈逸峰當然也是了。 「龔天佑,你未免是欺人太甚了……」 「留客!」龔天佑立時沉喝出聲! 五個壯漢劍身一橫,隨即擺開了架式。 這五個人就是「石家五蟹,經常跟隨在石子材的左右,第一只是「病蟹」,叫孟永昌,年歲最大,他冷靜、陰沉,故五蟹由他領頭。 依次的是「醉蟹」周亦生,好酒貪色,五蟹中最弱的一個! 「睡蟹」許連白,整日裡睡眼惺松,但從不誤事。 「青蟹」朱兆東,面色黑中透青,外帶刀痕二道,是一隻不折不扣的青蟹。 「石蟹」祁亞貴,他力大無窮,暴躁易怒,乃是關外人氏,流亡而入江南!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沈逸峰長笑一聲,就與沈如婉雙雙的飄身下馬,隨手也抽出了三尺龍泉。 劍光一陣抖動,孟永昌口中沉喝出聲了。 「二一二,雙象一虎!」 這是陣式?還是暗號?只見身形連連閃動,孟永昌、許連白二人合對沈逸峰,祁亞貴劍指沈如婉,間亦生、朱兆東則雙雙飄退,蓄勢準備著接應或增援。 「石家五蟹」各人個別的身手已經可以擠入高手之林,自被攬進了石家莊之後,又教以合櫃共擊的陣式之學,其威力就更進一層了。 奈何,奈何今日是在官道之中,限於場地,施展不開,奈何,奈何對手是宇內稱最、江湖四雄之一的沈家莊之人,也就不得不小心翼翼,凝神應戰了。 祁亞貴身體雄壯,是以他所佩用的寶劍也較他人又闊、又厚、又沉重,一劍撩下,風聲呼嘯,一步踏出,地面也在微微的顫抖著呢! 沈如婉乃是女兒家,女兒家嬌小,女兒家玲瓏,她就采女兒家這方面之長而補另一面之短。 是以身形飄逸似蝴蝶飛舞,寶劍矢矯若靈蛇出穴,輕快而敏捷! 「病蟹」和「睡蟹」兩個默契最好,他們這一聯上了手,劍光閃爍耀人眼目,劍勢漫長寒人心膽,果真是一雙高手! 沈逸峰,這個沈家莊的二莊主,他竟然不為所眩,他竟然慢條斯理,左一劍,右一劍,不急促,不匆忙,像是在喂招,像是在遊戲,手勢偶一加劇,孟永昌和許連白就顯得手忙腳亂起來了。 他是自恃身份,他也欲保留實力,或能使對方知難而退,以免無端的結下仇怨,雖然其過錯並不在自己。 準備馳援的二隻蟹正擬揉身而上,「冰山蛤蟆」龔天佑已經沉喝出聲了。 「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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