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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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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瑤紅側臉望著數尺外玉簫仙子笑道:「你先去把那穿黑衣的女人給我殺了。」 齊元同聽得一怔,道:「為什麼要殺了她?你知道她是誰?」 李瑤紅道:「我知道,哼!一個沒廉恥的女人。」 玉簫仙子緩緩站起身子,慢慢地撿起玉簫,款步向李瑤紅身邊走去。 勝一清微一頓足,躍擋在玉簫仙子面前,冷冷問道:「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天龍幫主的獨生愛女。」 玉簫仙子揚了揚手中玉簫,道:「我知道,你想和我動手是不是?」 勝一清笑道:「你已經筋疲力盡,而且還受了重傷。我勝了你也不算什麼英雄,但你如果妄想對我們幫主愛女下手,那可是自取死路。」 玉簫仙子冷笑一聲,隨手一簫點去。勝一清閃身避開,呼呼兩掌把玉簫仙子逼退三步,笑道:「你要想和我打,待你傷勢復元後再打不遲,現在你絕打不過我。」 玉簫仙子卻是一語不發,簫勢急如暴雨,連攻七招。 勝一清揮動一雙肉拳,連封帶避地讓開了玉簫仙子一輪急攻,他雖然封避開玉簫仙子七招,但人卻被逼退了四五步。 玉簫仙子攻勢一緩,勝一清立時揮掌搶攻,呼呼四掌,又把玉簫仙子迫退四步。 她早已累得筋疲力盡,而且還負著重傷,所以她還能支持得住,大部原因是仗夢寰相贈那粒靈丹的神奇藥力托著,勉強攻出七招,已累得嬌喘吁吁。 勝一清收住掌勢,微微一笑,道:「我們天龍幫主,早已欽慕大名,也曾數度相訪,可是,你一向行蹤飄忽,致未能找得到你,但我們龍頭幫主,對你玉簫仙子,仍是念念不忘,只要你答應加入我們天龍幫,我們李幫主定當大開總壇,率我們五旗壇主,恭迎大駕。再說眼下武林中即將掀起一次滔天風波,所謂武林九大宗派門戶中人物,卻不曾把我們這般江湖草莽人物放在心上,哈哈──」 他仰天大笑一陣,又接著說道:「咱們都是被人家九大宗派摒棄於武林圈外之人,江湖紛爭一起,咱們都是被人追殺對象,如果咱們不甘心束手被戮,只有結集成幫,和他們一爭長短。」 「這次風波一起,必將如浪翻波湧,場面慘烈,決不會輸於三百年前少室峰比劍排名之爭,你一個人本領再大,也難和人家九大宗派抗衡。目前的天龍幫,不敢說人才薈萃,但所謂九大門派以外的高人,大部份都集會到天龍幫中,我們李幫主不但武功絕世,而且心懷若谷,──」 說至此,微微一頓,嘆口氣又道:「我今宵不惜費盡口舌,只不過希望你能到我們天龍幫黔北總壇一行,能和我們李幫主見面。至於你是否願加盟天龍幫;我們決不敢相強。何況你現在身受重傷,實非一般藥物能救,我們龍頭幫主,身懷有獨步武林的乾元指神功,不管多重的內傷,只要內腑未碎,元氣未散,他都能解救過來,如果你肯答應去和我們龍頭幫主一晤,勝某願隨護駕前往──」 玉簫仙子喘息一陣,淡淡一笑,接道:「李滄瀾這人,果然是不簡單,能使你勝一清佩服得五體投地,恐怕當今之世,再也難找出第二個來。好意心領,但眼下我還不能去──」 話到此處,目光移投到夢寰身上,幽幽嘆息一聲,道:「等我辦完我兄弟的事,如果還能活在世上,定當去你們天龍幫黔北總堂一行。」 這時,王寒湘已初次運氣調息完畢,緩步走到了李瑤紅身側,低頭查看她懷中的夢寰後,搖搖頭,道:「這人傷勢極重,祇怕難有回生之望了,你還不放開手,一直抱著他幹什麼?」 李瑤紅聽完了王寒湘幾句話,頓時臉色大變,因她素知王寒湘之能,醫理精深,不輸他義父妙手漁隱蕭天儀,她一直抱著楊夢寰不捨,目的就在使王寒湘自動出手相救。 她素知王寒湘為人性格,一向不隨便說話,聽他說楊夢寰已無救藥,不禁肝膽俱裂,只感一陣頭暈,如觸電流,雙臂一鬆,楊夢寰滾出了她的懷抱。她微微一呆,口中哭喊一聲,挺身躍起,向夢寰身上撲去。 齊元同冷哼了一聲,左手一探,抓住了李瑤紅向地上撲伏的身子,一把提了起來,沉聲喝道:「李姑娘,這是什麼地方,你不怕讓人笑話?」 王寒湘舉手點她的暈穴,向齊元同說:「這是什麼時候,你怎麼還責怪她!快帶她下山去吧。」 如果換了別人,齊元同早就一掌把她劈死,但眼前之人,是天龍幫主唯一的愛女,平常李滄瀾對她就沒有辦法,齊元同心中雖然氣忿,卻是無法發洩,一瞥眼看夢寰仰面而臥,心頭一股怨氣,完全發在夢寰身上,一抬右腳當胸踏下。 玉簫仙子驚叫一聲,來不及飛身搶救,右腕一振,手中玉簫當作暗器打出,白光一閃,直向齊元同右腿飛去。 百步飛鈸因脅下挾著李瑤紅,又正在氣惱之間,耳目不甚靈敏,而且和玉簫仙子相距又近,他腳底剛剛觸到楊夢寰前胸,玉簫已挾著風聲擊在他右腿上面。 玉簫仙子這一簫,在情急之下而發,雖然她身上受著重傷,但力道仍是不弱,齊元同只覺右小腿上一陣巨疼刺心,吃那玉簫一擊之力,撞得他不自主打了一個轉身,一腳踏空。 這不過眨眼之間,齊元同略一怔神,玉簫仙子已疾撲而到,一伏身把仰臥在地上的楊夢寰抱入懷中,蓮足一翻,挑起地上玉簫,接在手中。 齊元同一面運氣止疼,一面怒道:「你要找死,是不是?」說著,橫身一擋,攔住玉簫仙子的去路。 玉簫仙子一抬頭,一股鮮血,由口中急噴而出,直向齊元同臉上噴去。 齊元同左手揮掌一擋,鮮血化成一蓬血雨,濺得他滿臉都是。 齊元同右手抱著李瑤紅,無法抽出,祇得收回左手,去擦臉上血水。 玉簫仙子卻借機一個縱躍,人已到八尺開外。 子母神膽勝一清,正待飛身趕去攔截,卻聽王寒湘沉聲喝道:「勝壇主不要追了,放他們去吧。」餘音未絕,陡然一個轉身,撲向超凡大師,左手摺扇一張,疾劈而下,攻向守衛在超凡身側的超慧,右手伸縮間,點中了超凡穴道。 這一下,突然發難,實大出幾人意料之外,超慧吃王寒湘一扇逼退了數步,超凡在毫無防備之下,被點中了穴道。 王寒湘一著得手,右手隨即一圈,不容超凡身子倒地,已把他攔腰抱起,一個大轉身,到了百步飛鈸身側,把超凡交到齊元同手中,喝道:「快走!由我和勝壇主拒擋敵人追襲。」 齊元同接過超凡大師,略一猶豫,才忍著右腿傷疼,向山下疾奔而去。 他對王寒湘生擄超凡大師之舉,甚不同意,因為這一來必將激起峨嵋三老的拼命之心,但又不好當面抗拒。 果然,王寒湘這一著激起了超元、超塵、超慧的拼命之心而一齊撲來,超元、超慧雙攻王寒湘,超塵掄缽直取勝一清。 子母神膽揮動手中九環刀,一招「力撐五嶽」,擋開百斤銅缽,隨手攻出三刀,把超塵猛攻之勢擋住。 那邊王寒湘摺扇張開,掌拒超元拳勢,扇封超慧寶劍,力拒兩人合擊。 交手到六七個回合,超元忽地收掌向後躍退,抱拳平胸,凝神而立,雙目圓睜,滿臉殺機,逼視著王寒湘,暗中運集功力。 王寒湘一面揮扇對劍,一面留神超元大師的行動,他本是武功絕高之人,一見超元神態,已知他正運集全身功力,準備和自己作生死一搏之拼,刷刷兩扇逼退超慧,高聲說道:「貴派把我們龍頭幫主女公子,擄掠到萬佛寺中,關了兩天,以牙還牙,我要把貴派掌門人,押送天龍幫總壇,還他二十天牢囚生活,兩旬期滿,當按江湖規矩,送他下山。貴派如果心有未甘,請到黔北天龍幫總壇,找我王某人說話,此刻恕我不奉陪了。」 說完,陡然轉身一掠,躍到勝一清身側,摺扇斜劈一招「天外來雲」,逼開了銅缽和尚,對勝一清道:「勝壇主,咱們走!」 話剛出口,人已縱躍到一丈開外。 子母神膽緊接著騰身躍起,刀交左手,右手探囊取出一粒銅膽。 只聽超元大師一聲怒吼,道:「王寒湘,你想走嗎?」忽地一躍而起,快比離弦弩箭,電射追到。隨著他飛來的身子,捲帶著一股急風,向王寒湘撲來,相距還有八九尺遠近,那平胸雙拳忽地一齊推出。 但覺一股強猛潛力,隨著他推出的雙拳猛向王寒湘撞擊過去。 王寒湘知他一拳之勢,是畢生功力所聚,如果硬接他這一擊,兩人中須有一個死傷,或者是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這是一種內家罡力搏拼,一絲取巧不得,全憑本身功力的深淺,一擊即決生死,就在他心念轉動的剎那,超元雙拳劈出的驚濤駭浪拳風,已自近身。 他再想運功硬接,已經是遲了一步,祇得向前一伏,倏忽間閃滾出七八尺遠。 饒是他應變奇快仍然被超元的拳風邊緣掃中,他本來是借那閃滾之勢讓避超元的拳風,但被那擊中的拳風順勢一推一彈,再也收不住閃滾之勢,直向二丈外懸崖下翻滾過去。 勝一清吃一驚,縱身一躍直掠過去,探手一把,擦著王寒湘衣服掃去。 就這一眨眼間王寒湘已翻滾到懸崖邊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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