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逐月(94)_臥龍生

九四

　　蕭寒月四顧一眼，道：「身後荒草高可及人，就在草叢中問他，也許可以使他招供。」

　　沒有等太久時間，郭天威和那個臉上有麻子的人，並肩行了過來。

　　蕭寒月全神戒備，面對著一個用毒的高手，如是一擊不中，那後果就很難預料的了。

　　常九還教了蕭寒月另一個特長，那就是忍耐工夫。

　　直待兩個人行過蕭寒月等隱身地方，蕭寒月才一道閃電似的，忽然間飛躍而起，撲向郭天威。

　　郭天威用毒手法惡毒，武功也很高明，蕭寒月疾撲而來帶起的風聲，已使他心生警覺，霍然轉身，但仍然晚了一步，蕭寒月已經準確的點中了郭天威的穴道。

　　那一臉麻子的灰衣老者，右手一揮，疾劈了一掌，擊向蕭寒月。

　　蕭寒月冷笑一聲，左手一揚，已扣住了那麻子的脈穴。

　　常九疾躍而出，抱起了郭天威，隱入草叢之中。

　　蕭寒月右手如電，那麻子驚叫之聲，還未出口，又被點中穴道。

　　兩人被帶入草叢中去，陳抱山和朱盈盈也已趕到。

　　常九點了郭天威四肢上的穴道，蕭寒月也解開那麻子的暈穴，兩個人神志都恢復了清明，但身體卻無法動彈。

　　郭天威大概從未受到如此的折磨，雙目中滿是忿怒，瞪著蕭寒月和常九。

　　那麻子卻是一臉驚懼之色，道：「這算是甚麼？咱們素不相識……」

　　常九冷冷接道：「看樣子及形貌，閣下是九頭鳥萬長青了？」

　　朱盈盈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他怎麼會叫九頭鳥？」她雖然改了容貌，但卻無法使聲音改變，仍然清脆動人。

　　常九笑道：「九頭鳥是一種邪鳥，聽說能發出各種的聲音，見者不吉……」

　　郭天威開了口，聲音中仍帶著怒意，道：「你們是甚麼人？」

　　蕭寒月道：「閣下要找的人。」

　　「蕭寒月？」郭天威打量著蕭寒月說：「你不是……」

　　「如果我改變了容貌呢？」

　　其實，郭天威已經相信了，除了蕭寒月之外，這江胡之上，還有甚麼人能在他出手之前，點中他的穴道？

　　九頭鳥萬長青嘆息一聲，道：「咱們終日打雁，今日反被雁兒啄了眼睛……」目光一掠常九，接道：「閣下是地鼠門的常九了？」

　　常九道：「不錯，你們把我的底子也摸出來了。」

　　萬長青道：「那很好，你常九也是老江湖了，個中利害應該思索得十分清楚，地鼠門中除了你常九外，還有有一位李爺，你大概認識吧？」

　　常九心頭一震，道：「李七！你們把他怎麼了？」

　　萬長青道：「沒有怎麼樣，他活得很好，咱們二爺禮賢下士，貴門的李七兄，現在是咱們二爺的貴賓。」

　　蕭寒月低聲道：「常兄，李七是……」

　　「我的師兄，也是我們地鼠門這一代的掌門人。」

　　蕭寒月點點頭。

　　常九目光轉到萬長青的臉上，冷冷說道：「他已經多年不過問江湖中事了，而且不再收弟子，你們為甚麼找上他？」

　　「那是咱們二爺愛才，像天威這等人物，不是也成為二爺的貴賓麼？地鼠門雖然不是一個很大的門戶，而且已經式微，人才凋零，但他們具有的隱形潛蹤之術，卻是江湖一絕，二爺求才若渴，找不到你常九，只好把李七爺請去了。」

　　常九道：「我知道他的身體不大好。」

　　萬長青道：「放心，放心，咱們二爺手下人才眾多，有很多醫道高明之士，李七爺的身體，已被調理得比過去健朗多了。」

　　蕭寒月突然接道：「天下名醫，誰能在金陵趙百年之右？」

　　萬長青淡淡一笑道：「你真是蕭寒月？」

　　蕭寒月道：「如假包換。」

　　萬長青道：「咱們二爺對閣下很敬慕，所以……」

　　「所以，才派出了很多的高手，到處截殺我蕭寒月。白玉仙、向中天、還有閣下這隻九頭鳥，再加上寸草不留郭天威……」

　　萬條青接道：「誤會，誤會，天大的誤會，咱們二爺對你蕭兄十分敬重，一直想親自跟你談談，但你蕭兄卻一直不肯賞這個面子，迫得咱們二爺不得不動員了很多人手請你，至於兄弟和郭兄，也是派出的人手之一……」

　　蕭寒月接道：「如果我不肯聽命，兩位就準備把在下毒死了？」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二爺很希望你加入我們這個組合，有很重要的職位，聘請蕭兄……」

　　蕭寒月「哦」了一聲，道：「此話當真嗎？」

　　「龜孫子才會說謊，我陪郭兄親自出動，就是來請蕭兄的……」

　　「聽口氣，閣下在二爺面前的身份。似乎是還不太低呀……」常九凝目注視著萬長青說：「你萬兄九頭鳥的大名，我早已聽過，但如比起郭天威在江湖上的威望，不客氣說，應該是有一段很遠的距離。你這小子憑甚麼跟郭天威稱兄道弟？」

　　「這個……」萬長青痲臉上竟然也升起了一片紅暈，道：「承二爺看得起在下，把在下留在身邊，常常和在下商量一些事情。」

　　「二爺的親信……」蕭寒月說：「好！你現在告訴我，二爺是甚麼人？」

　　萬長青微微一怔，道：「二爺就是二爺，能作主，能當家的人。」

　　蕭寒月道：「蕭某人出道晚了幾年，對江湖上的人人事事，知曉不多，你要說甚麼，最好能說得明白，讓我聽得懂。」

　　萬長青道：「那當然！蕭兄只要肯和在下去見二爺一面，我相信蕭兄立刻可以決定投效在二爺的麾下，那是驚人的大局面，和江湖一般開窰立寨的局面不同……」

　　蕭寒月冷冷接道：「現在，請答覆我的問話……」

　　萬長青接道：「在下是句句實言……」

　　蕭寒月右手一抬，冷冷說道：「不要逞口舌之利……」

　　陳抱山接道：「交給我收拾他，蕭公子吩咐我割他的鼻子，我不會切他的耳朵。」話說完，手中已多了一把小巧鋒利的匕首，冷森森的寒芒，擱在了萬長青的臉上。

　　萬長青能言善道，但卻很怕死亡，陳抱山雙目中的凜凜神光，使得萬長青感覺到，這個人不是謊言詐嚇，而是說下手就會下手的人。

　　蕭寒月道：「說！二爺者，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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