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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張嵐道:「老前輩和蕭兄弟除外,我們在座三人,韓伯虎、何剛,大概可以,至於那六位鏢師的武功如何,我不太清楚,要老前輩看看他們的武功再決定了。」

  王守義道:「應天府的人,只有張傑、羅鑣可以試試,但還得譚前輩看看他們的身手再說。」

  譚三姑道:「蕭公子那一招老身要學!」

  「不敢當,老前輩想的三招,寒月也要練習。」

  譚三姑年紀雖大,性子卻急,立刻把韓伯虎等十人請入賞花軒,要他們當面獻藝。

  十人之中,韓伯虎武功最高,何剛次之,張傑、羅鑣和六名鏢師,都在伯促之間,勉強可以。

  譚三姑用一把普通雨傘,先把三招變化演練一遍。雖只三招,除了韓伯虎很快學會之外,其餘九人,耗去快一個時辰,才練熟習。張嵐、常九、王守義雖未下場演練,也都跟著比劃,只覺這三招和陰陽傘配合得十分佳妙,比自己的一身武功,高出很多,白髮龍女之名果非虛傳。蕭寒月也暗中學習,他是難得的武學奇才,看過一遍,已瞭然於心。

  學會譚三姑三招變化,蕭寒月也傳了一招,其變化之妙,和白髮龍女的三招,又不相同,雖然是一招,卻融合了防守、攻敵、和發射傘中暗器三個步驟,變化突如其來,全無脈絡可尋,就連譚三姑也暗中練了幾十遍,仍覺無法得心應手,其他的人,更是拏捏不準,完全走樣。

  練了半個時辰,沒有一人練成,蕭寒月雖然用心教導,仍是收效不大,不禁有些氣餒,嘆息一聲,道:「也許在下傳授方法不對,倒是累了諸位啦!」

  譚三姑笑一笑,對韓伯虎等說道:「蕭公子這一招淵博奇奧,恐非短時間可見成效,你們記住要竅,自行練習吧!只要能練得三五成,就是你們造化了,已過初更,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韓伯虎等十人退去,蕭寒月苦笑一下,道:「在下慚愧!」

  譚三姑道:「別說他們了,連我都練得有些吃力,你的武功別具一格,和你練的內功配合,才能完全發揮。劍帝奇學,豈是人人能夠練的,他們之中,能練到五分成就,再和本身武功融匯,就夠他們受用不盡了。」

  事實上,張嵐、常九、王守義也都有束手縛腳的感覺,但他們都能感覺到那是很精奇的一招,暗中決定痛下苦功,把這一招學會。

  譚三姑喝了一杯茶,道:「這趙府之中,受到過襲擊沒有?」

  王守義道:「被發覺一次,生擒一人。」

  譚三姑道:「蕭公子出了手?」

  蕭寒月搖搖頭,道:「不是。」

  「噢!那是甚麼人?」譚三姑目光轉動望著張嵐。

  「也不是我。」張嵐解釋說。

  譚三姑道:「是何人出手?」

  王守義道:「老實說,那人怎麼被擒,到現在,我們還是不太清楚。」

  譚三姑怔了一怔,道:「不太清楚?甚麼意思?」

  王守義道:「他們已突破警衛,潛入花園,但卻被一種奇怪的暗器所傷……」

  「總該有一個施放暗器的人吧?」

  王守義搖搖頭,道:「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無法找到那暗中幫忙的人。」

  譚三姑沉吟了一陣,道:「那人傷在甚麼樣的暗器之下?」

  王守義看著張嵐,道:「一種使人暈迷,失去抵抗能力的暗器。」

  譚三姑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接道:「到後來,那人又怎麼醒來的?」

  王守義道:「趙姑娘給他一粒解藥……」

  譚三姑奇道:「你是說,趙姑娘給他一粒解藥,人就清醒過來?」

  「正是如此,趙姑娘醫術,已得趙大夫的真傳,不但能配製各種解毒藥物,而且,也能調製一種迷魂藥粉,以鬼刀侯玄那樣的身手,也為那藥物所制。」

  王守義說的十分清楚,但譚三姑心中的疑問,卻是越來越多,藥物制敵,和暗器傷人,完全是兩回事情,不禁一皺眉頭,道:「王總捕頭,施放暗器傷敵,也是趙姑娘了?」

  王守義道:「應該不是,趙姑娘不會武功。」事實上,王守義心中是疑竇重重,自己都不明白,如何能說得讓人明白。

  但蕭寒月心中明白,只不過,不能說出來罷了。

  譚三姑未再追問下去,卻看著常九,道:「找出一點眉頭沒有?」

  常九點點頭,道:「最可疑的是楊尚書的府第,不過,在下不便搜查。」

  王守義道:「楊尚書不在家中,只有楊夫人常住金陵,人口不多,怎麼會……」

  烏衣巷中三大宅院,如果七王爺沒有問題,那問題就應該出在李大將軍府第,一則是李家世襲武將,家傳武功高強;二則是李大將軍遠在邊關,李夫人大半時間隨夫在外,只有李公子留在金陵。李公子年輕好強,惹過不少麻煩,而且交遊亦很複雜,更可疑的是最近一年來,一向呼朋喝友到處宴玩樂的李公子,突然間銷聲匿跡,深潛李府,足不出戶的,一反常態。

  只聽常九冷冷說道:「錯不了,除非楊府之中,也有一條地道,通往別處。」

  譚三姑微微一笑,道:「其實,七王爺府中那條地道,可以通入楊府之中,不知何故,竟然被人封閉起來。」

  常九道:「老前輩不提出來,在下也不便多問,那條地道的出口,老前輩是否會知道?」

  「知道,地道的出口,就在郡主的書房之內……」

  張嵐吃了一驚,道:「這豈不是太危險了?」

  譚三姑接道:「我來之前,已在入口處動了手腳,安排了防守的人。」

  常九道:「那條地道,建築的年代已很久遠,照我的看法,不但可以溝通王府、楊宅、將軍府三處宅院,只怕還會通往別處。」

  譚三姑道:「當年燕王南下靖君側,建文帝……」突然住口,搖搖頭,嘆道:「此乃皇家的家務事情,不說也罷,但那條地道,卻是內接皇宮,淵源流長,不過,大部分都被封閉、截斷。」

  常九點點頭,道:「這就對了,那地道可以並行數人,工程之浩大,決不是武林中人秘密建築而成。」

  張嵐道:「常兄,你究竟瞧到了甚麼,肯定了楊府可疑?」

  「兩個武林人物,進入了楊府之中,也許他自覺易容之術十分高明,但卻無法逃得過我常某人的法眼。」

  王守義道:「從那個方向進入?」

  常九道:「北面,雖和民宅相接,但中間隔有一條寬大的溝渠為界。」

  「不錯,那一條溝渠,是劃開烏衣巷中三大府邸和一般民宅接連的界線,只有楊府一面臨渠。常兄,可看到他們怎麼越過的?」

  常九道:「他們飛越溝渠而入,直落入院牆之內,夠明顯了吧!」

  王守義道:「那條溝渠,引有河水,深過九尺,寬近三丈……」

  常九接道:「對!一躍直入院牆之內,非絕佳的輕功不能辦到,常某人就自知沒有那個能耐!可是我親眼看到,絕錯不了。」

  譚三姑看著王守義,道:「如照官府的方法,應該如何?」

  王守義道:「證據不足,官府中人也無法下手!」

  譚三姑道:「那就採用江湖人的辦法,咱們夜入楊府,查看一下!」

  蕭寒月道:「幾時動身?」

  譚三姑道:「不用急,最好先讓他們派人來趙府之中,咱們以逸待勞,要進楊府探看,等拿到陰陽傘,再去不遲。」

  蕭寒月道:「那不是要兩三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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