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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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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大師知雁秋不願說明,趁機插嘴說道:「老和尚服了回生續命散,已覺無事,你們忙半天,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 黑羅漢把赤蚨、赤磷兩具屍體丟下斷崖,和華元、雁秋、嚴燕兒一道回到三元觀去。 一路上嚴燕兒磨著雁秋要學「移星轉鬥」手法,羅雁秋沒法子,只好先講給他聽,這孩子學武功的聰明令人吃驚,到了三元觀他已把雁秋口述的要訣記熟。 第二天雁秋果然依言把「移星轉鬥」手法傳他,又找著小乞俠諸坤,把尚乾露的奪命八招轉授過去。 按下武當三元觀中事情不說,單講瘋俠柳夢台借得雁秋烏雲蓋雪寶馬,追截萬翠蘋和餘棲霞趕赴巴東。寶馬腳程奇快,猶如電掣風飄。 柳夢台久走江湖,地理熟悉,這一帶更是瞭若指掌,他得寶駒之力,又走的捷徑,趕了一夜,到第二天上午已到巴東。柳夢台找個客棧存了寶馬,自己單人四出查訪,水面、陸路要道上無不留心查看。 他留心查訪了兩天,果然被他發現了一輛可疑的長途馬車,在靠江一個渡口住了店,瘋俠隱身追蹤暗中查看,四個騎馬護車大漢入店後,有兩個立時向江邊趕去。 柳夢台找個機會走近馬車,向裡面探看,只見車中用白布單蓋著兩個人。 柳夢台料定必是二女,奇怪的是倆人似都沉睡不醒,他正想查看究竟,店裡走來一個護車大漢,病俠只得暫時走開,暗中盤算截救二女方法,他本想等到夜裡再下子救人,哪知兩個趕去江邊的大漢歸來後,馬車立時又起程向江邊趕去。 這下頗出柳夢台意料之外,心中也實佩服雪山派聲勢不凡,不管水旱兩路,到處似都有他們黨徒,暗中下手無望,只有明著硬搶。 不大工夫,到了一片荒涼的江岸,護車的四個大漢,似已發現瘋俠追蹤,一個押著車向江邊走去,三個回轉馬頭,一字排開攔住了路。 這時候日已偏西,馬車距江岸也就不過有百來丈遠,時機稍縱即逝,要叫人家把二女弄上船,那就更不好辦。 瘋俠知道不下辣手,難免造成大錯,看四外荒涼,行人絕跡,立時長嘯一聲,突起發難,展開「八步趕蟬」上乘輕功,猛向馬車沖去。 三個攔路匪徒,身手全都不弱,見瘋俠來勢如箭,一齊跳下馬背,擋在前面。 柳夢台救人心急,運起混元氣功,出手兩掌直似排山倒海,攔路三匪似乎沒有料到,一個叫化子模樣的人會有這等功力,中間一個首當其衝,吃瘋俠掌力震的跌出去六七步遠,七竅出血,一下了賬,左右倆人也被掌風震退數尺,柳夢台趁這一刹那的工夫,搶撲馬車而去,人未近車,又是兩掌打出,一個車輪,吃他掌力震碎,馬車當時不能再走。 瘋俠左手抓住車篷一扯,右手伸入車箱抓人,猛地刀光打閃,迎頭劈下,金風吹面,力道竟是不小。瘋俠只得暫停救人,閃身讓過一刀,那人一刀未中,人跟著躍下,又是一刀劈去,柳夢台冷笑一聲,左掌起招「分花拂柳」,潛運真力逼開單刀,右腳同時飛起,踢中小腹,那人悶哼一聲,飛出去一丈多遠,當場死去。 柳夢台出手幾招,幾個護車大漢已傷亡了倆人,另兩個略一怔神,瘋俠已掀開車內白單,萬翠蘋和餘棲霞並臥車中,倆人都閉著眼睛,似是沉睡未醒。 柳夢台見二女昏睡模樣,知為人用下五門內迷藥所迷,不禁大怒,他生性嫉惡如仇,回頭看見另倆個護車大漢各取一個竹哨狂吹,暫舍二女,大喝一聲,飛身向另兩個大漢撲去。 他心頭火發,殺機已動,淩空飛擊中,集全身功力打出。 兩寇正在狂吹竹哨求援,方自警覺,已是不及,瘋俠來勢又快,右面一人首先遭殃,掌離身子還有三尺,勁風已到,只聽砰的一聲,如擊敗革,那人連啊呀一聲也未叫出,立時七竅流血,倒地而死。 另一個見瘋俠出手一擊,就斃了同伴,心中怕極,顧不得再吹竹哨,翻身就跑。 瘋俠冷笑一聲道:「你還想走!」 縱身一躍,恍如掠波海燕,追到背後,一掌擊去,靜寂的荒江岸畔,響起來一聲淒厲的悲嚎,最後一個護車匪徒,仍是送命在瘋俠掌下。 柳夢台擊斃了四個護車匪徒之後,緩步踱到馬車旁邊,看二女仍在昏睡,面色慘白的沒有了一點血色,不由嘆惜一聲道:「這兩個可憐的孩子,不知道昏睡多久了。」說畢,用手分開二女頭頂秀髮,果然二女天靈穴上都各有一塊黑色東西,瘋俠認識那是江湖中下五門常用的迷魂餅,他先替二女取下迷魂餅,又替她們活了穴道。 但二女仍是沉睡如故,瘋俠心知二女被迷藥迷的時間很久,必需用冷水滌面始可轉醒,抬頭看江水滔滔,相距約有數十丈遠。 遂伸手從篷車上取了一個水壺,一搖之下,水壺內尚有半壺冷水,瘋俠拔去壺塞,正想往二女臉上倒去,猛聽身後響起兩聲陰森森的冷笑。 柳夢台一回頭,不知什麼時候,身後並肩站著兩個怪人,距自己約有一丈遠。 左邊一個身材很高,但卻很瘦,臉上一片黑一片白,眉毛有半寸長短,反垂下來,穿一件黑色道袍,腳穿著白麻草鞋,腰系黃色絲帶,背上斜背一支似劍非劍的怪兵刃,打扮不倫不類,樣子非人非鬼,看上去真夠人心寒。 右邊一個五短身材,頭頂幾根稀疏黃髮,松松地挽了個道髻,看身上杏黃道抱,粉底薄履,面色赤紅,嘴巴奇大,環眼小耳,五官雖不怎麼難看,只是大小陪襯的不好,身後交叉背著兩支有龍頭的短棒。 這兩個怪人的長相、兵刃,以瘋俠在江湖數十年閱歷,竟是認不出來,但就憑人家落在自己身後,竟自不覺,這份輕功的造詣,比自己只高不差。 瘋俠端詳了倆人一陣,冷冷問道:「恕柳老二眼拙,看不出兩位是那個廟裡的觀主?」 右邊陰陽臉的怪人,陰惻惻一聲冷笑道:「告訴你,你也不知道,再說王二爺也不願和你磨閑牙,你看看我們倆人中哪一個好鬥,隨便你挑選一個……」 柳夢台一生狂傲,不待那陰陽臉怪人說完,已自心頭火發,狂笑一聲接道:「柳老二走了半輩子江湖,見過不少牛頭馬面,二位中不管誰有興致,我都願意奉陪,不過話得先說清楚,兩位是不是雪山派人物。」 右邊矮個兒、大嘴巴的人冷冷接道:「你要是怕死得糊塗,那自然要叫你明白,他叫鬼影子王雷,我叫獨行尊者康泰,我們都算是雪山派中的人。」 柳夢台聽得暗暗一驚,他雖未見過倆人,卻是聽說過,獨行尊者是雪山派掌門人紫虛道人的師弟,鬼影子王雷,是武林怪傑玄陰叟蒼古虛的弟子。 這兩個鬼頭,都是最難纏的人物,今天一起遇上,恐怕決難對付,回頭看篷車中二女還在昏睡,不由低聲一歎,伸手取出腰中一對子母鴛鴦圈。 轉頭望著康泰、王雷笑道:「柳老二能碰上二位,緣分不淺,咱們也不要再裝模做樣地客氣,乾脆,二位劃出道子來,我拼上這條瘋命奉陪。」 瘋俠說完後,子母鴛鴦圈一抖,一陣鋼環交擊之聲,直似虎嘯龍吟。 獨行尊者康泰環眼一瞪,神光如電,一掠地上四具屍體,又一聲冷笑問道:「這四個人都是傷在你的手下吧?」 柳夢台答道:「不錯,是我柳老二送他們歸的天。」 獨行尊者猛地大嘴一張,噴噴兩聲怪笑道:「好,江湖上有句俗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是不是雲夢雙俠中的柳夢台?」 瘋俠笑道:「不敢當,我就是柳老二。」 康泰一晃肩直搶過來,身法快得出奇,就在他一撲之中,不知用的什麼手法,已摘下背上兩支虯龍棒,分點前胸左肩。 柳夢台早有準備,子母鴛鴦圈一招「寒雲捧月」,由腕底翻出,迎著康泰那支虯龍棒打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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