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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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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時,我不反對你們劫持清廷的銀兩,也不阻撓你們懲誡大內的鷹犬,但是,這次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從淮安來,淮安地區黃河氾濫,哀鴻遍野,劉介雨所說的話應該可信。」 「我不相信。」 「一簍油」謝標又大慫恿了,他說:「這個人一定也是劉介雨他們的同堂,郝武,財寶當前,人家不要,我們下手!」 「是。」 一個是提起了降魔杵,一個揮動了雙刃鐺,但是,尚未見蓋下刺出,三件兵器即已經脫手而飛了。這一下又震驚了在場的人,除去崔達三和劉介雨幾人以外,因為他們全和對方動過手,深悉此人技藝和功力。「你……」謝標一臉彷徨地說:「你是誰?」 「在下麥小雲。」 「啊,雲天青龍。」 白道上的三人彼此互望一眼,然後默默地走了。 黑道中的一群人共同交換一下意見,也各回各的山寨去了。 「四位,你們也可以上路。」麥小雲語深意長地說:「希望能好自為之。」 「謝了。」劉介雨雙手一拱說:「我也替淮安一帶的災民感謝閣下的盛德。」 ▼第十六回 女俠挺身救公子 這裡是茌平,茌平的悅來老店。 悅來老店,一是招牌老,信譽好,二是門面大,房屋多,是以客人也就近悅遠來,生意粉刷的興隆了。 「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 這是古人集智慧,積經驗論成的名言,留給後人作遺產,免得為貪趕路程,可能弄到前不著村,不不臨店的困境。 或者匆匆忙忙地上道就路,也可能會在中途遇到大雨大風什麼的。 酉時時分,麥小雲遵照著先人們的遺言,投進了悅來客店。 第二天早上,他看過了天色,就踏出前廳,正準備結清出目,繼續上路的時候,忽然,有一團非常醒目的物體映上了他的眼臉。 麥小雲凝眸一看,原來那是一位身穿絳色衣衫的姑娘,坐在一張桌子邊喝著什麼,吃著什麼。 大凡客店的前廳,多半都是經營餐飲生意的,當然,悅來客店也不例外。 由於早晨之故,住宿的人皆有小二直接送進房中進去,而外來打尖的人卻並不太多,於是,只看見小貓三隻四隻,零零落落,稀稀微微地在吃著早點。 這位姑娘生得絕色,看起來的約莫年華雙十,柳葉眉春山含翠,杏子眼秋水祛塵,瓊鼻、丹唇,芳容粉面雖然豔若桃李,但是,卻一臉矜持,冷如冰霜! 最最耀人眼目的,那是她纖瘦雙肩,一邊掛著雁翎薄刀,一邊掛著脆簧雕弓,英姿颯颯,氣度翩翩! 姑娘專神貫注,好像被什麼給吸引住了,麥小雲遵循而視,那只是坐在裡角一張桌子邊的兩個漢子。 那兩個漢子一個生得憨厚,一個則顯得奸詐。 他們穿的是粗布衣褲,踏的是多耳芒鞋,精壯、結實,大概是腳夫一類的角色。 兩個人在低聲交淡,眼波流轉、四處探望,令人感到神秘而詭秘! 麥小雲疑雲起了,他也在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運上「天聽」之術,立時捕住了那微弱的音波! 那憨厚的一個說:「假如安公子問起來怎麼辦呢?」 奸詐的一個說:「呃—一不會啦!他是一隻從來見過世面的雛兒,嫩得很;再說,條條大路通京畿,他若問了,我們就說那條路乃是近路,不就得了?」 憨厚的一個似乎還覺得不妥當,他說:「那我們回去又怎麼向人家交待呢?」 「交待什麼?」 「對方中追究起來我們又該怎麼說?」 「莫怪人家叫傻狗!」一臉奸詐的那個笑笑說:「傻狗,你老娘今年高夀幾何?」 傻狗聽了不由怔了一怔,說:「我老娘早就死了,還什麼高夀個高夀的?」 「那你兒子今年幾歲?」 「開什麼玩笑,我連老婆都未娶,哪裡來的兒子?」 「那你是光棍一個嘍?」 「廢話!我們一起幹了十來年的騾夫,兩個人錘碰錘,都是雙肩扛著一個頭,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就是了,沒親沒戚,沒兒沒女,何必還要回去?有了太多銀子,隨便找個城市耽下來,然後置產買屋,再抬它一個嬌滴滴的婆娘,這下輩子就舒舒服服,不用愁了。」 「對呀!你點了多,心眼惡,真是一隻白瘢狼!」傻狗一臉興奮地說:「那我們再回房去睡它一個回籠覺。」 「不行!」白瘢狼意地說:「二十八棵紅柳莊離這裡有二十餘裡的路程、我們必須出去轉它兩個時辰回來方可向姓安的搪塞說禇大爺已經搬離了那個地方,找不到人才成呀!」 「好,我們這就走吧!」 白瘢狼和傻狗揩揩嘴巴,拍拍屁股出門而去。 他們一走,紅衣姑娘也站起來了,她邁進後面的院子,隨手拖過一把椅子,對著一間客房坐了下來。 麥小雲雖然沒有聽見兩個漢子起先談的是什麼言語,但是,他知道必定又有事故將要發生了。 他就挪動一下身子,使視線更為廣闊一些,繼續地看情形延展下去。 沒過多久,那間客房中出來一位玉面豐神的年輕書生。 這年輕書生回目瞥丁坐在一端的紅衣姑娘一眼,顯得渾身焦躁,滿臉不安,就張口大聲地呼喊了起來。 「店家——」 一個店小二匆匆地跑了過來說:「客官,你要點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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