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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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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嫻說:「本來小女子也曾經如此盤算過,或著兌掉攜帶在身的珍珠,金葉,但是,舍妹下依。」 嚴應信刻意地望了沈如婉一會說:「以老朽數十年的經驗和閱歷看來,令妹絕不是一個捨不得身外之物的人,想必是她另有妥善的安排和打算。」 「不錯。」沈如嫻也回目瞥了她二妹一眼說:「老伯且勿見笑,寒家乃是武林中人,而舍妹只嬌寵成性,秉承了武林人特有的氣度,她堅持那批銀子去了哪裡?必須再從那裡給收回來。」 嚴家父子一聽不由怔住了。 嚴應信忘記了續話,嚴子厚也忘記了動身。 過了好一會兒,嚴應信終於瞪著眼睛又開口了:「二位姑娘的意思是要去賭場取取回那批銀子?」 「是的。」 嚴應信開心地說:「姑娘還是多加考慮……」 嚴子厚也立即接口說:「賭場內蓄有不少市井地痞……」 「這我知道。」沈如嫻坦然地說:「市井地痞不足為患,我剛才曾經說過,寒家乃是武林中人,敝姐妹幼時也學了一些花拳繡腿,雖不精純,但自信還應付得過去。」 嚴子厚籲出了一口氣,那張開的口不知再閉,那瞪大的眼也不知轉動。 這叫什麼?這就叫目瞪口呆! 嚴應信畢竟是上了年歲,見多識廣,他欽敬地說:「聶隱再世,紅線重生,老朽真要為梁公適慶倖了。」 「老伯謬獎了。」沈如潤卻悱然地說:「只是小女子感到這身裝束太過礙目,也不太方便……」 「姑娘的意思?」 「欲向嚴公子借二套衣衫……」 嚴應信脫凵地說:「要更男裝?」 「是的。」 「子厚,你快陪沈姑娘進去挑選幾套合適的衣衫。」 「孩兒遵命。」 ▼第八回 雙嬌喬裝拐騙局 是生性使然?是愛好不同? 還是所謂的「形象」關係? 沈如嫻選的仍是白緞長袍,沈如婉則穿上了一套黑綈衣衫,「黑白雙嬌」依舊是黑白雙嬌。 喔!不,如今應該稱作「黑白雙驕」! 共同地步出了嚴家的大門,沈如嫻姐妹和嚴子厚就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了。 嚴子厚是去梁公適的家。 沈如嫻姐妹則如如意賭坊走去。 拐過路角,沿著長街,走不多時,如意賭坊已經在望了。 這家賭坊乃是設在巷子裡,人在長街上怎麼望得到? 不錯,的確望得到。 那是因為他們在巷子口搭行一座巍峨壯麗的牌坊! 牌坊上書上描鳳,髹黃漆朱,上方匾額上精鑲著四個字,燙金凸字,「如意賭坊」,筆力雄勁,氣勢不凡! 「二妹,為避嫌疑,為便回應,你先進去。」沈如嫻審慎地說:「我們裝著各不相識,然後再見機行事。」 「為什麼?」 「賭場中都聘有郎中、老千和打手!」沈如煙十分鄭重地說:「打手是維持著,鎮壓著賭場內的秩序,這些人正是嚴子厚口中所說的市井地痞。」 「郎中和老千呢?」 「郎中和老千則分別主持著,包攬著各種檯面和場面,他們用騙、用詐、用手法,挖空心思,想盡方法要掏完來客口袋中的銀子。」 「真的嗎?」沈如婉迷惑地說:「難道別人看不出來?」 「不容易。」沈如嫻搖搖頭說:「他們的手法熟練、快速,猶如在玩假的魔術師。」 「那騙呢?」 「騙是二人搭檔,相互聯手,所謂『抬轎』。若一人獨斷、獨行,以偷牌、換牌取勝,則叫『單挑』。」 「詐又怎麼樣呢?」 「詐更簡單了,只要事先在骰子中灌上鉛粒、碗底裡裝著機關等等,總之,他們是包贏不輸,不然,這麼多人的生活開銷從哪裡來?」 沈如婉惴惴地說:「那我們怎麼辦?」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嘎!」沈如婉眸子突然一亮,她困淆萬分地說:「莫非你也會騙、也會詐、也會手法麼?」 「不錯!」 「你騙人!」沈如婉感到有受愚的滋味,她嬌聲地說:「我不信!」 「我是說騙人呀!」沈如嫻笑笑說:「不過卻是用功力去騙。」 這下子沈如婉點到了心,她歡然地說:「哦!原來如此,我懂了,到時候倒要好好地露它幾手!」 沈如嫻告誡地說:「不可衝動,不能猴急,你必須要看我的眼色、我的暗示才准行動。」 「好啦!」 「那你去吧!」 沈如婉加快腳步走了。 大約相距十丈之遙的時候,沈如嫻也舉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分別地邁入了賭場裡,略一巡視,略一觀望,她們是有為而來,沈如嫻要速戰速決,並且,骰子容易動手腳,就有用武之地,因此她也選上了「骰子」。 「下,下,大家下呀!」 賭客們紛紛下注了,有三十吊,有五十吊,有一兩,也有二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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