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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關中岳長長籲了一口氣,道:「此事本也很難想出個妥善之策。」

  太行駝叟沉吟了一陣,道:「關兄,這就是在下來此的用心,說明我這幾天苦思所得。」

  關中岳抱抱拳,道:「多謝家兄。」

  太行駝叟道:「老朽自信對那牧羊圖有一些較深刻的瞭解,因此,不願再參與這番爭奪,圖在關兄手中,兄弟奉告一得之愚,兄弟在這裡先行告辭了。——

  站起身子,轉身欲去。

  關中岳道:「宋兄,既來之則安之,喝一杯水酒再走吧!」

  太行駝叟沉吟了一陣,道:「老夫可以多留一陣,不過,有一件事,必得先行說明。」

  關中岳道:「宋兄清說。」

  太行駝叟道:「在下已決定跳出這場是非之外,因此,老夫就算在坐,也不會插手牧羊圖的爭執糾紛中。」

  關中岳道:「這個宋兄但請放心,兄弟決沒有拖家兄下水之心,你傾盡所得的隱秘相告,我們已感激不盡了。」

  太行駝叟道:「既然是關死不予見責,兄弟就多坐一下了。」又緩緩回入席中落座。

  目光轉到鐵夢秋的身上,道:「這位年輕人,是關兄的什麼人?」

  關中岳心中暗暗叫苦,忖道:「你老兄,連牧羊圖的糾紛,都已退出,為什麼會找起這位小煞星的麻煩,豈不是自討苦吃麼?」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朋友,宋兄……」

  關中岳儘量想用話岔開,但太行駝叟似乎是看得鐵夢秋大不順眼,截住了關中岳的話,道:「關兄,在下想與你這位朋友談談,關兄最好是給兄弟這個面子。」

  鐵夢秋笑一笑,道:「關總鏢頭,人家既然是找上了我,你就不用多管了。「關中岳急道:「老弟,這……」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我有分寸,不會在貴局鬧出笑話。」

  目光轉到太行駝叟的身上,道:「我們撇開主人不談,閣下有什麼話,儘管請說。」

  太行駝叟拈須沉吟一陣,道:「你貴姓啊!」

  大約他已經從關中岳的神情,口氣,看出不對,神態問忽然變的緩和了不少。

  鐵夢秋淡淡一笑,道:「姓什麼,無關要緊,閣下有什麼事,但請吩咐就是。」

  太行駝叟道:「我要奉贈你幾句話,年輕人戒之在鬥,閣下盛氣淩人,很容易造成搏鬥之局。」

  鐵夢秋笑一笑,道:「閣下說的是,不過,在下也要奉勸閣下一句話。」

  太行駝叟道:「什麼話?」

  鐵夢秋道:「人事替換,滄海桑田,年輕人難免氣盛,像閣下這等胸無實學,又要以老賣老,一旦碰上個少不更事的人,難免要鬧出一場紛爭,如是閣下勝了還好,萬一閣下敗了,難免一世英名,盡付流水,豈可不惜。」

  太行駝叟看鐵夢秋年輕輕的淡漠冷傲,原本想教訓他幾句,不料卻被對方,反教訓一頓,頓感氣往上撞、面色鐵青。

  鐵夢秋卻瀟灑地說道:「不過,閣下也有一點好處,年老之人,戒之在貪,閣下能自願放棄牧羊圖,實是聰明之舉。」

  太行駝臾怒道:「住口。」

  鐵夢秋淡然一笑,道:「什麼事?」

  太行駝叟道:「就憑你這點年紀,也該教訓老夫嗎?」

  鐵夢秋道:「在下奉勸,並非教訓。」

  太行駝叟道:「我這把年紀,還要聽你什麼奉勸。」

  鐵夢秋笑笑道:「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

  太行駝叟大怒道:「你這小子,竟敢辱及老夫!」一揚手,一雙木筷,破空而出,分取鐵夢秋的雙自。

  鐵夢秋一低頭,兩支木筷。掠頂而過,蓬然一聲,深入後面木柱上半寸多深。

  關中岳吃了一驚,道:「宋兄,你……」

  鐵夢秋打斷了關中岳的話,接道:「閣下不用對我要狠,後面有人來了。」

  群豪轉頭看去,只見陰陽書生桑小乾,衣衫盡濕,大步行了過來。

  太行駝叟怔了一怔,道:「陰陽書生。」

  桑小乾蒼白的面上,擠出了一片笑意,道:「丐幫中人手眾多,費了在下半晌手腳,有勞諸位久候了。」

  他雖然儘管想說的輕鬆,但席中人,都瞧出他滿身被汗水濕透,想來這一戰,他勝的十分艱苦。

  關中岳站起身子,道:「桑兄請坐。」

  這時,方桌上坐了五個人,方振遠、飛輪正合坐一方,關中岳。

  鐵夢秋、太行駝叟,各坐一個方位。

  桑小乾停身之處,距離太行駝叟最近,一側身坐了下去。

  太行駝叟急急起身讓位,卻被桑小乾一把抓住左手腕脈道:「怎麼?姓桑的不配和你同坐嗎?」

  太行駝叟怔了一怔,道:「在下是想替桑兄讓坐。」

  桑小乾冷冷說道:「不用了。」太行駝叟似是對那桑小乾十分敬畏,只好依言坐了下來。

  桑小乾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道:「關總鏢頭,除了丐幫中人物之外,還請些什麼樣助拳的人。」

  關中岳淡淡一笑,道:「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並非是我請來的助拳人。』」

  桑小乾道:「那麼,關總鏢頭是否準備交出牧羊圖呢?」

  關中岳道:「在下已再三對桑兄說明,關某人並無吞霸牧羊圖的用心,任何人,只要能夠妥善的運用那牧羊圖的一筆財物,在下都會把牧羊圖雙手奉交。」

  桑小乾淡然一笑,道:「關總鏢頭,在下希望你吃敬酒,別吃罰酒。」

  關中岳道:「在下無所謂敬酒、罰酒,因為在下也不畏死亡。」

  桑小乾蒼白的臉上,陡然間泛起了一片殺氣,冷冷地說道:「關中岳,你可是覺得老夫不敢殺你嗎?」

  關中岳道:「在下相信桑兄敢殺我,而且也具有殺我的能力,不過,在下可以對抗,那就是關某人不怕死。」

  桑小乾自斟自飲,連喝了三杯,推杯而起,道:「關總鏢頭,在下謝謝你的酒,但小不害大,你是準備和在下動手呢?還是準備束手就縛。」

  關中岳站起身子,道:「在下生性,一向是寧為玉碎,不作瓦全,大丈夫,要死,就該死於刀劍之下。」提起金背刀,大步行入廳中。

  這座客廳很廣大,除擺了一桌酒席之外,餘下的地方,還可容人動手相搏。

  桑小乾微微頷首,道:「關總鏢頭,果然是一位豪氣干雲的人物目掃四座,接道:「哪一位要助拳,希望一起下場。」

  飛輪王宣釗道:「我們可以聯手合擊嗎?」

  桑小乾道:「最好不過,諸位聯合出手,在下也可省一點事情。」

  方振遠也站了起來,跟在飛輪王的身後,行入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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