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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鐵夢秋道:「這就是了,事情既是和兩位無關,那鏢旗主人,自是不應該傷到你們。」

  方振遠道:「在下奇怪的是,那鏢旗主人既然到了此地,以他的仁俠豪氣,竟然對牧羊圈的事,置之不理,目下的紛亂情形,似乎是只有他出面,才可把事情解決了?」

  鐵夢秋道:「也許這中間別有內情。」

  方振遠道:「什麼內情呢?」

  鐵夢秋道:「這個麼?在下就不知道了,在下未聽說過那鏢旗主人的事。」』方振遠道:「唉!以那鏢旗主人耳目的靈敏,似乎是早應該聽到了這些事情了。」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在下不知盤龍鏢旗的事,無法評論。」

  關中岳敬了鐵夢秋一杯酒,道:「丐幫和陰陽書生桑小乾,也應該分出高下了。」

  鐵夢秋道:「丐幫人多勢眾,如是他們採用了車輪戰法,或是合力攔劫,桑小乾雖然武功高強,只怕也無法沖過丐幫的攔擊。」

  關中岳道:「丐幫一向遵守江湖規戒。」

  鐵夢秋道:「但目下的丐幫,可能是已經亂了章法……」

  長長籲了一口氣,接道:「丐幫雖有忠義之風,但他們面臨到崩潰的危險時,也一樣無法遵守江湖上一對一的規戒了……」

  突然放下筷子,道:「有人來了。」

  關中岳怔了一怔,傾耳聽去。

  半晌之後,才聽到了一陣步履聲,傳入了耳際,心中暗暗驚道:「他耳目的靈敏,似是已到了天視地聽之境。」

  步履聲來勢極快,一個趟子手,奔入大廳。

  關中岳放下筷子,道:「什麼事?」

  趟子手一欠身,說道:「有一位飛輪王宣釗求見……」

  關中岳接道:「快些請他進來。」

  趟子手道:「還有一位自稱太行駝叟的人,緊隨飛輪王身後而到。」

  關中岳略一沉吟,道:「請他們都進來吧!」

  趟子手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片刻之間,帶著兩人,行入大廳。

  當先一人穿著一身閃閃生光的衣服,正是飛輪王。

  緊隨在飛輪三宣釗身後的,是一位駝背老者,正是太行駝叟。

  關中岳一抱拳,道:「兩位聯手而來,兄弟臉上光彩不少。」

  宣釗歎息一聲,道:「有勞關兄久候了。」

  關中岳道:「目下開封府的形勢,變化萬端,宣兄想必遇上了什麼麻煩事情。」

  宣釗道:「一言難盡。」

  關中岳道:「慢慢的談,兩位先請入席,喝杯水酒。」兩人也不推辭,立時入席。

  關中岳回顧了鐵夢秋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鐵夢秋已搶先說道:「在下來學後進,無名小卒,關總鏢頭不用替我引見了。」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宣釗和太行駝叟,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關中岳急急咳了一聲,搶先說道:「宣兄,宋兄,來,兄弟先敬兩位一杯。」

  兩人舉杯相謝,方振遠也跟著站起來暗了一杯,只有鐵夢秋原坐未動,自顧舉筷夾菜食用。

  關中岳放下酒杯,道:「宣兄,兄弟這幾日一直在等候宣兄。」

  宣釗道:「說起來慚愧的很,兄弟被人下了毒,迷迷糊糊的睡了兩天時間,今天,才算是神志清明。」

  關中岳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宣釗道:「兄弟清醒之後,問過了店小二,才知道已勞吾兄等候了甚久。」

  關中岳道:「宣兄和宋兄……」

  太行駝叟接道:「我們是不期而遇。」

  關中岳道:「兩位進入敝局之時,可遇上什麼麻煩嗎?」

  太行駝叟卻淡然一笑,道:「似乎有丐幫人在貴局附近。」

  關中岳道:「不錯,他們沒有攔阻兩位嗎況太行駝臾道:「沒有,但他們似乎是很注意我們的行蹤。」

  關中岳沉吟了一陣,低聲對方振遠道:「看起來,丐幫中的高人,大都為桑小乾引去,無餘力再攔阻另外的人了。」

  鐵夢秋搖搖頭,似是否定了關中岳的論斷,但卻未多說話。但他搖頭之舉,不但關中岳看的清楚,方振遠和太行駝叟,全都看到。

  方振遠輕輕咳了一聲,道:「未兄,此番來到敝局,想必有見教之事了。」

  太行駝叟冷冷說道:「老朽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番來到貴局,確有幾件小事。」

  方振遠道:「宋兄只管吩咐,只要我們能夠做得到,決不推辭。」

  太行駝叟道:「其實,並不關在下的事,只不過和牧羊圖有點關連罷了,牧羊圖既然在貴局手中,因此老朽再行來此,希望說明一聲……」

  關中岳微微一笑,道:「牧羊圖原為閣下所有,如是宋兄想收回牧羊圖,兄弟可以奉還。」

  太行駝叟歎息道:「在下如若收回牧羊圖,自知無法生離開封府,那幅圖麼,只好送給關兄了……」

  語聲一頓,接道:「但那圖上有不少武功,不知關兄瞧出來沒有。」

  關中岳道:「瞧出來一些,只是關某人才智愚拙,領悟不多。」

  太行駝叟道:「能領悟一些就不錯了……」

  沉吟了一陣,接道:「關總鏢頭可知那牧羊圖上,一共有幾招武功。」

  關中岳道:「只瞧出五招。」

  太行駝叟道:「一共七招,你能在很短時間內瞧出五招,足見高明了,不過,最厲害的,還是最後兩招,如若那繪圖的不騙人,學會這七招刀法,就可以保有這幅圖。」

  關中岳道:「宋兄,可是這七招你都已學會了嗎?」

  太行駝叟道:「兄弟不善用刀,學得其中的四招罷了。」

  鐵夢秋突然放下筷子,淡淡地道:「全學會了,也沒有用。」

  太行駝叟冷笑一聲,似想發作,卻被關中岳攔住,說道:「宋兄,保管那牧羊圖甚久時間,但卻一直嚴守機密,未曾洩漏江湖,怎的一到了那位劉大人的手中,這消息就極快地傳遍了江湖?」

  宣釗道:「不錯,這消息想來是宋兄傳佈出來的了。」

  太行駝叟本想反唇相譏鐵夢秋幾句,但卻被關中岳岔過話題,只好搖頭說道:「不是,這消息,並非由在下傳佈……」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在下覺得奇怪的,也就在此了,偷走這幅牧羊圖的人,在下已知曉是誰,但他決不會把這消息,故意的傳出去,但目下的情形,不但江湖上盛傳出來牧羊圖出現的事,而且把牧羊圖中的寶藏、藥物、武功,都傳了出來,所以,才引起了這多武林高手,參與其事。」

  方振遠道:「宋兄的意思,可是說有人故意把這些消息傳出,引起這一場混亂搏鬥。」

  太行駝臾道:「確然如此,在下擔心的也就是這件事,整個牧羊圖傳佈江湖,都是一個有計劃的行動。」

  關中岳嗯了一聲,道。「不錯,只是他手法巧妙,輾轉曲折,借一個和武林毫無關係的退休官員之手,再轉到我關某的手中,牽連所及,拖住了維握兵符,布政四省的徐督帥,這場風波來勢之大,可算得前無古人了。」

  太行駝叟道:「老夫這幾日苦苦思索,才想到這可能是才智絕世人物預先布下的圈套,要不然,不可能在不足數月的時間中,天下無數高手,都會集開封府來。」

  關中岳道:「宋兄深思熟慮,想出了這中間的原因,但不知是否想出了應對之法來。」

  太行駝叟搖搖頭,道:「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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