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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葛玉郎道:「兄弟本想和關死同時返回城中一行,但想一想,覺得咱們還是分道而行的好。」

  關中岳道:「好!關某先走一步,葛公子有什麼決定,遣人到開封分局通知一聲就是了。」

  關中岳道:「關某先行告別。」

  葛玉郎高聲說道:「蓮花,代我送關總鏢頭一程。」

  何蓮花應聲而出,旁行于關中岳的身側,笑道:「你還能記得來路嗎?」

  關中岳舉步而行,一面應道:「來時坐車,路是記不得了,但我可以分出大概的方向。」

  何蓮花道:「葛公子口齒刻薄,但他為人很好,希望你不要生他的氣。」

  關中岳哈哈一笑,道:「何姑娘,你言重了,葛公子是聰明絕頂的人,既不會冒無把握的險,也不會做不沾光的事……」

  何蓮花搖搖頭,道:「你不瞭解葛玉郎,這一次很反常,他似是有些害怕。」

  關中岳征了一怔,道:「害怕,怕什麼?」

  何蓮花道:「我也不明白,但我瞧出他心中有些怕。」

  關中岳沉思了一陣,道:「你是說,他害怕那位藍衣少年。」

  何蓮花道:「也許不錯。」

  關中岳道:「為什麼呢?」

  何蓮花笑一笑,道:「你應該明白,咱們都在一側觀戰,我能見到的,你也見到了。」

  關中岳道:「那人武功,比葛玉郎強一些,是嗎?」

  何蓮花道:「嗯!不止武功,似乎哪一樣都不在葛玉郎之下。」

  兩人邊走邊談,不覺之間,已經走出了二三裡路。何蓮花停下腳步,道:「恕我不送了,你一直往北走,再走三五裡……」

  關中岳接道:「姑娘不用擔心在下迷路,關某人走了半輩子江湖,豈無認路之能,倒是姑娘送在下這一程,送的我有些茫然了。」

  何蓮花道:「為什麼?」

  關中岳道:「我不信姑娘別無用心。」

  何蓮花微微一笑,道:「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難道你還不明白。」

  關中岳道:「姑娘可否再說的明顯一些。」

  何蓮花道:「我的用心是,葛玉郎是一個可以合作的人,你們如是真的合作了,兩得其利。」

  關中岳道:「這要姑娘從中解說了,在下已答允了葛玉郎的條件,葛玉郎陡然改變了心意,使在下有些茫然。」

  何蓮花道:「你如能殺了那位藍衣人,或是生擒那人,都可使葛玉郎和你全心合作。」

  關中岳道:「在下明白了,姑娘留步吧!」一抱拳,轉身行走。

  何蓮花高聲說道:「關總鏢頭,希望你很快的有個回音。」

  關中岳道:「在下無法找到姑娘。」

  何蓮花道:「我會到虎威鏢局去找你。」

  關中岳道:「好!姑娘找到在下時,會給姑娘一個滿意的答覆。」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何蓮花等關中岳的背影,一直消失不見,才轉身退去。

  關中岳認定方向,一口氣趕到城中,直回開封分局。

  大廳中燈火明亮,方振遠、林大立等,都在相對而坐。

  顯然,這些人,都一直掛念關中岳的安危,寢食難安,索性坐在廳中,等待消息。

  關中岳步入廳中,群豪起身相迎。

  林中立道:「夜寒露重,總鏢頭可要飲杯酒逐逐寒氣。」

  關中岳笑道:「不作了……」

  目光轉到方振遠的身上,接道:「方兄弟,有人來找過你嗎?」

  方振遠征了一怔,道:「找我,有什麼人來找我。」

  關中岳道:「一個身著藍色勁裝,體型瀟灑,面目英俊的年輕人。」

  方振遠道:「沒有,大哥怎會曉得有這麼一個人要找我呢?」

  關中岳道:「小兄看到過他,告訴他兄弟在鏢局中。」

  方振遠道:「太陽下山之後,就無外人來過鏢局。」

  關中岳又道:「飛輪王宣釗師徒,也沒有來過嗎?」

  方振遠道:「沒有。」

  關中岳道:「太行駝叟呢?」

  方振遠道:「也沒有。」

  關中岳哦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也許他們都不願在夜裡打擾咱們。」

  他雖是自說自話,但方振遠卻瞧出了一點破綻,低聲說道:「他們可是和大哥約好了,來這裡的時間嗎?」

  關中岳答非所向地,道:「開封府雲集了黑、白兩道中高手,隨時都可能出事,咱們早些休息,明天也許還有事情。」

  方振遠道:「小弟給大哥帶路。」搶先而行,直入關中岳的臥室。

  關中岳隨後而入,方振遠卻首掩上房門,燃起室中燭火,道:「大哥,有一樁奇怪事,小弟百思不解。」

  關中岳按耐下激動的心情,鎮靜一笑,道:「什麼事?」

  方振遠道:「小弟臥室之中,被人留下了一封信,小弟想不通,這封信,怎麼會送進來的,因為鏢局中,一直有著很森嚴的防守,那人如何進來,而且又把信放在我的臥室中,事雖不大,但卻有些驚世駭俗,因此,小弟覺得這件事十分重大,不知大哥的看法如何?」

  關中岳道:「這件事,林鏢頭是否知曉。」

  方振遠道:「小弟沒有說出去。」

  關中岳道:「那很好,信在何處?」

  方振遠由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捧了過去,道:「在這裡,大哥過目。」

  關中岳接過書信,就燈下看去,只見上面字道:「書奉方振遠老前輩親拆。」

  字跡很草,顯然是寫信時,走筆很快。

  信還是原封求拆,關中岳在手中掂了一掂,道:「你沒有拆開瞧過。」

  方振遠道:「這世間,寫信給我的人不多,信上字跡,更是從未見過,因此,小弟不想破壞,等大哥回來鑒別一下。」

  關中岳持信沉吟了一陣,道:「這封信送到不久,是嗎?」

  方振遠道:「對!小弟發覺這封信,不過一盞熱茶工夫,大哥就回到了局裡。」

  關中岳把書信交不給方振遠,道:「信封上既然指明了要你拆閱,那你就不用客氣了,先看看再說。」

  方振遠依言拆開了信封。抽出信箋望去。

  關中岳卻緩步行近壁邊,解下背上金刀,掛在壁上,又脫下了葛玉即設計的那一身羊皮衣服。

  這時,方振遠已看完了那封信,臉上是一片驚異之色,緩緩道:「寫信人豈不此理。」

  關中岳道:「怎麼回事?」

  方振遠道:「他勸我退出虎威鏢局,如果我願離開,黎明時分,他在北關等我;如果我不願離開,明日中午時分,要我到又一村飯莊會面,信上特別佛明我一個人去。」

  關中岳輕輕咳了一聲,道:「有這等事?」

  方振遠道:「是的!小弟亦覺得十分奇怪,百思不解。」

  關中岳道:「那人是誰呢?」

  方振遠道:「小弟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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