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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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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憑藉自己數十年的閱歷,能在仔細觀察之下由他招術變化中,瞧出那和尚的來歷。 只見那和尚掌勢轉動,不徐不疾,處處避開了關中岳手中的刀峰,招招含蘊著奇變。 關中岳心中明白,只要自己稍為大意,刀勢被他掌勢誘出,這和尚必有奇招變化,如瀉地水銀一般,乘隙而入。 經過了一番細微的觀察之後,發覺那和尚用的是一套奇幻無比的掌法。 由於他落掌的忽輕忽重,掌法變化上,就有著極大的不同。 關中岳用盡心機思索,希望能想出這怪異掌法的出路。 就這一分心思,突覺右臂一疼,手中金刀,幾乎脫手摔落。 關中岳冷哼一聲,身子隨著向下沉落的刀勢一傾。 表面上看去,他似是向前栽倒。 那和尚一招得手,左手拍中了關中岳右臂的一掌。 在他想像之中,關中岳手中金刀,非被震落實地不可。 哪知關中岳功力深厚,硬受一掌,身子前傾,竟然把沉落的刀勢收住。 灰衣和尚第二掌正待拍出,突見關中岳一個大翻身,帶起一片森寒的刀光。 這是關中岳生平的絕技之一,常在敗中求勝,不知有多少成名的武林高手,傷死刀下。 灰衣和尚料想不到他在翻身一轉之間,刀勢來的如此猛惡,匆匆向後退避,仍是晚了一步,被刀光劃破了僧袍,毫釐之差,就要傷到肌膚。 關中岳心中暗道:「這和尚舉動怪異,似不是什麼正經人物,倒要小心一些才是。」心中念轉,右手金刀一式「仙人指中」,點向前胸。 他心中有了戒備,刀勢出手極顯緩慢。 只要那和尚還擊,關中岳的刀勢立時要借勢變招。 但那灰衣和尚,卻有著無比的沉著,端然而立,紋風不動。 直待關中岳近前胸半尺左右時,左手才忽然發出一掌,斜裡向分倒推出。 一股極大的潛力,由掌上發出,引開了關中岳的刀勢,右手一招,一道白芒,閃電擊出。 關中岳心中早已記著他帶有兵刃的事,但卻一直沒見他施展,這和尚武功高強,心中可沒有絲毫大意過。 和尚一揚腕,打出了一道白芒,關中岳立時閃身向一側讓開。 那和尚右腳突然踏前一步,右腕一挫,那白芒重又飛回袖中,飛起一腳,踢向關中岳的右膝。 這上步、出腿,似乎是兩個動作,其實一氣呵成,幾乎是連在一起。 關中岳疾退三步,避開了一腳。 這一來,完全被通落了下風,那和尚一陣拳腳急攻,迫得關中岳連退了一丈多遠。 關中岳憑藉著數十年的經驗,和本身功力,以及應變機智,對付這從未遇上地的怪異武功,雖然被逼的連連退避,但總算把這一輪急攻避開,末傷在那和尚奇掌、怪腳之下。 和尚一輪快腳急拳的猛攻,仍然未能傷了關中岳,心中亦是暗暗佩服,暗道:這關中岳之名,實不虛傳,他竟然能憑藉自己數十年的閱歷經驗,把這一輪急攻避開。 關中岳雖然避開這一輪急攻,內心的驚懼,震駭,卻是無以復加。 他行走江湖數十年,鈴嫖,金刀,得來的鎮八方的名號,半生中遇到的勁敵,不可數計,但卻從未遇到過今日這等局面。 天下武功雖然是源出不同,但大都是功力深淺,招數快慢有別,所謂武林高手,也只是平實中,暗藏奇變,但這和尚的武功路數,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出拳用腳,無不奇幻難測,招招淩厲,防不勝防。 如若說,關中岳憑藉身手,應付了這一陣攻勢,倒不如說他憑藉對敵經驗,應付下對方的一輪急攻。 險險的避過了對方的一番攻勢,關中岳已驚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心中明白,再不能給對方快攻的機會,急急一擺金刀,反擊過去。 但見刀驟金芒,幻出一片刀光,排山倒海一般的反擊過去。 那和尚一套拳腳配合的招數施完,還未來及再攻,關中岳已搶了先機出手,迫攻過來。 灰衣和尚並未迎擊關中岳的攻勢,卻縱身一躍,閃避開去。 關中岳停手,說道:「大師,留心暗器。」 右手一揚,一道金芒,挾著叮叮噹聲,破空飛來。 關中岳心中明白,自己這一枚金鈴鏢,決難傷得對方,是以,第一枚金鈴鏢出手之後,左手揚動,又是兩枚金鈴鏢,破空而出。 金芒劃弧線,鈴聲破空,三鏢交錯,市成三角形,飛向灰衣僧人。 那灰衣僧人,雙手齊揚,袖口中飛出了兩道銀光,疾如閃電一般,分擊在左右兩枚金鈴之上。 但聞當的一聲,兩枚金鈴鏢吃兩道銀光擊落實地。 但居中的金鈴鏢,卻是未受到一點影響,疾沉而下。 灰衣僧人身子向前一優,金鐘鏢掠項而過。 關中岳手中早已又扣了兩枚金鈴鏢,但並未打出。 灰衣僧人雙腕一挫,兩道飛出的白芒,重又飛入袖中。 關中岳冷冷說道:「大師,如若關某及再時發出兩鏢,大師是否能夠避開。」 灰衣僧人緩緩說道:「貧道也許會傷在你的金鈴鏢上……」 語聲一頓,接道:「縱然此刻貧僧認敗而退,你關總鏢頭,也很難平安的抵達北京。」 關中岳道:「那是我關某人的事,不勞大師費心。」 灰衣和尚冷笑一聲,道:「貧僧還要表明一件事,此刻我雖願認敗在你金鈴鏢下,但我並未放棄搶那牧羊圖的用心。」 關中岳道:「牧羊圖現在我關某人的身上,大師有能力搶走時,儘管取走。」 灰衣和尚冷吟了一聲,轉身而去。 片刻間,人已走的蹤影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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