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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沈百濤道:「張舉人常來帥府,而且他和劉大人也是熟人,來此作客,自屆常事,取得牧羊圖後,就告辭而去,竟在帥府外身遭暗算,受了重傷,牧羊圖也被取走,兩個轎夫和一名僕從,也同時著了道兒。」

  關中岳道:「幾個人,是否都死了呢?」

  沈百濤道:「從僕和兩個轎夫,是被人用豆粒打穴法絕技,擊中了穴道,那位舉人卻被一種很特異的手法所傷。」

  關中岳道:「沈兄可曾施救?」

  沈百濤臉一紅,道:「嬌夫,從僕,都已被在下救醒,但那舉人的傷勢,兄弟卻是瞧不出它的來路,無法拖救,督帥雖是統兵百萬的將軍,但他心地很仁慈,公事公辦起來,張舉人難免有通匪之罪,而且他又暈迷不醒,只好造人把他送回府中,延請名醫診治。」

  關中岳道:「張舉人既是無法開口,事情經過是出於劉大人之口了。」

  沈百濤道:「不錯,事情出了亂子,劉大人無法再瞞,只好原盤說了出來,而且把那張字據,也交給督帥。」

  關中岳道:「事情來龍去脈,都很清楚,並不複雜,沈準備要兄弟如何效力,可以吩咐了。」

  沈百濤道:「督帥意思是要關兄追回牧羊圖。」

  關中岳道:「除了那位暈迷不醒的張舉人之外,兩個轎夫,和從僕,能否提出一點線索。」

  沈百濤道:「兄弟問過他,他們什麼也沒有瞧到,就被人制了穴道。」

  關中岳沉吟了一陣,道:「沈兄,這件事,驟看起來,很簡單,敝局中方副方鏢頭既然在上面署名,自然是知曉那收執字據的是何許人物?再說劉大人肯寫下字據,豈能是全無原因,也許他早已告訴了督帥……」

  沈百濤道:「督帥也曾想到此點,但他和劉大人多年故友,又是兒女親家,劉大人沒有講出那人是誰,督帥也不好追問,事情就這樣擱了下來。」

  關中岳道:「那人是花花公子葛玉郎,不知是否聽人說過了?」

  沈百濤道:「花花公子葛玉郎,似乎是一個淫惡之徒。」

  關中岳道:「那是武林同道,受他綽號的影響……」

  他似乎是覺得失言,急急住了口。

  沈百濤微微一笑,道:「關兄,你見葛玉即嗎?」

  關中岳點點頭,道:「見過。」

  沈百濤道:「關兄對那葛玉郎的看法如何?」

  關中岳道:「是一位很有才氣的人物。」

  沈百濤道:「眼下有一個完善之策,關兄如若取回牧羊圖,要那葛玉郎療治好張舉人的傷勢,兄弟願在督帥面前擔起這副擔子,決不追問內情,事情過去了就算。」

  關中岳神情肅然地說道:「如若是那牧羊圖落在葛玉郎的手中,張舉人也是葛玉郎遣人所傷,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但照在下的看法,事情恐非如此。」

  沈百濤道:「關兄的意思,是說劫圖另有其人了。」

  關中岳雙目中神光一問,道:「沈兄對那幅牧羊圖,知道好多?」

  沈百濤搖搖頭,道:「兄弟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牧羊圖並非名畫,何以有這許多武林高人動手搶它呢。」

  關中岳輕輕咳了一聲,道:「這才是整個情勢的關鍵,督帥命兄弟答應追回牧羊圖,看情形我不答應也是不成,但目下,這件事,毫無頭緒,時限上,必得寬餘一些。」

  沈百濤並未回答關中岳的問題,卻反問道:「關兄準備如何著手?」

  關中每道:「先去瞧瞧那位張舉人,他不是傷在一般的點穴手法之上,定然是一門很特殊的武功,如若咱們能夠使他蘇醒過來,說明經過,好是最好,就算不能解救,也希望從他的傷勢上,瞧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沈百濤點點頭,道:「好!我去回復督帥,只要關兄誠心合作,督帥之前,兄弟全力扭待。」關中岳道:「沈兄,這件事最好你也參與,才能知曉進展,便於向督帥回話。」

  沈百濤道:「如若關兄覺得方便,兄弟倒願盡力。」

  關中岳道:「沈兄是感到哪裡不便?」

  沈百濤道:「我以公門人的身份,如若參與關兄偵拿兇手的活動,只怕他們說關兄借著官府中的勢力。」

  關中岳淡淡一笑,道:「督帥下令我插手此事,豈不是也憑仗官府之勢嗎?」

  沈百濤尷尬一笑,道:「關兄既然覺得兄弟可以參與,兄弟極願追隨效勞。」

  關中岳道:「沈大人言重了!」

  語聲一頓,接道:「目下咱們行要去瞧瞧那張舉人的傷勢,兄弟一個人前去,只怕很難見得到他了。」

  沈百濤道:「好!在下去稟告督帥一聲,然後同去瞧那張舉人。」

  關中岳道:「兄弟在此等候。」

  沈百濤站起身子,道:「兄弟去去就來。」舉步走出屋外。

  片刻之後,重雙行了回來,道:「關兄,咱們走吧!」

  帶著關中岳,行出帥府直奔張舉人的公館中去。

  沈百濤手持著督帥名帖,張家管家立時迎了出來。

  沈百濤很少活動,那管家並不認識,但他見到督帥的名帖,自然是規規矩矩的大禮相迎,沈百濤望了那管家一眼,道:「張舉人的病情如何?」

  那管家道:「敝主人,仍然暈迷不醒。」

  沈百濤道:「在下奉了督帥之命,來此探視張舉人的傷勢。」

  那管家道:「在下管兩位帶路。」

  這張舉人本是開封府中的世家,但督帥府中之人,來頭太大,那管家不敢多問,帶著兩人直行人張舉人的病房之中。

  關中岳緩步行到張奉人病榻之前。

  低頭看去,只見那張舉人緊閉雙目,臉色一片蒼白。

  關中岳回顧了沈百濤一眼,低聲說道:「沈兄,他傷在什麼地方?」

  沈百濤道:「好像是傷在左肩頭上。」

  關中岳目光轉到管家身上,道:「這位管家,請脫去貴主人身上的衣服。」

  那管家征了一怔,道:「這個,這個—…」

  沈百濤接道:「我們奉督帥之命來此管貴主人看病。」

  那管家口中連聲相應,人已舉步行近病榻,除去了張舉人身上衣服。

  關中岳目光到處,果見張舉人左肩之上,有一片赤紅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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