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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石紅芍微頷螓首道:「女兒只知命不該死而已!」

  石中輝聞言知其女語猶未盡,所答顯然有不盡不實之處,也不便追問下去。

  轉言道:「女兒方才曾為父煞氣已透華蓋,莫非黃山近日有變?」

  石紅芍道:「邢無弼必卷土重犯,殺劫難免,但……」

  言猶未了,周媽走了入來,道:「稟小姐,孫家驥陳玉堂兩人求見!」

  石紅芍柳眉微聚,道:「喚他們進來!」

  石中輝詫道:「聽說他們二人奉你之命出外,不知為了何事?」

  石紅芍道:「命他們前往杭城暗隨恩公之後相護!」

  石中輝聞言不禁大感驚愕,暗忖:「芍兒行事莫測高深,房山銘武功登峰造極,何需人暗中相護,莫非另有所為麼?」

  石紅芍見其父神色,不禁格格嬌笑道:「爹不可胡亂猜疑,恩公昔年名列武林十九邪,結怨樹敵,在所難免,雖說恩公已然一念回善,又渾然忘卻前事,但昔年仇家毫不知情,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為了女兒病體早日痊複,不得不爾!」

  石中輝埋然贊道:「還是芍兒細心,為父怎見不及此?」

  孫家驥陳玉堂隨著周媽快步趨入,神態惶恐,向莊主小姐一一施禮。

  石紅芍淡淡一笑道:「為何連日來不見你二人傳訊回報!」

  兩人稟稱因失去房山銘蹤影,尋覓數天還未查知端兒,因而趕回請示。

  石紅芍面色一寒,道:「我一向待人寬厚仁慈,卻容不得謊言搪塞,口是心非之徒,你們所說定然不是事實,爹,請以山規治罪!」

  孫陳兩人嚇得面無人色,低首搗蒜,堅稱事實如此,但未詳稟。

  石紅芍冷笑道:「據實詳稟,如有一字不實,定殺不饒!」

  石中輝從未見其愛女如此大發雷霆,只覺石紅芍殺氣凜然,冷峭嚴峻,不禁暗暗稱異。

  孫家驥忙將於飛虎西湖強搶民女之事從頭說起,一字不遺。

  石中輝父女聽得出神。

  石紅芍暗道:難道我自己猜錯了麼?恩公果是真拘魂學究?不,不對,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決無法死心!」

  故意面寒如冰道:「你們一定是自露破綻,顯出形蹤,否則恩公如何察出是我所遣!」

  隨囑咐松肇民嚴加防範後偕同閻子明申茂林端九峰三人掠返萬石山莊。

  萬石山莊外似為一層霏霏薄霧罩沒,若有若無,黃山,煙雲幻變,幹奇百狀,光怪陸離,不可言宜。

  石中輝與其愛女石紅芍在密室談論如何退敵。

  連日來邢無弼手下四處侵襲,忽東忽西,幸得閻子明之助,雖有傷亡,匪徒卻不敢恃強侵入,一接即退。

  但江湖謠諑愈傳愈盛,謂全無忌實系萬石山莊所遣高手,與華星隆羅明藝出同門。

  這風聲顯然為雷音穀主散佈,志在激起邢無弼尋仇決心,藉此沖淡武林中人對雷音穀注意,又謂玉清道人及盤龍尊者未必不是全無忌所為。

  此乃一石二鳥妙計,令武林中人莫衷誰是,猜疑紛歧,不敢妄行伸手固執其見。

  雷音穀主這一著委實高明,錯打正著,但委誣全無忌為萬石山莊中人,卻是他致命傷處,為他始不及料。

  石中輝道:「數日來觀察閻子明武功,察覺他武學怪異,原蹊別走,可見雷音穀主亦非易與。」

  「慢著!」

  石中輝詫道:「芍兒,為父不解你恩公為何察出他兩人系你所遣,不疑為父所為何緣故?」

  石紅芍不禁響起銀鈴悅耳嬌笑聲道:「爹,恩公乃當今燭照數計,料事如神之奇才異人,女兒與之相比,無異天壤之別,爹若與之為敵,恐敗亡的不是恩公!」

  石中輝嘆息一聲道:「為父如是當年好強習性,必與他一爭高下不可!」

  石紅芍嫣然一笑,緩緩目注孫家驥陳玉堂兩人,面色倏變,如罩上一重嚴霜,冷笑:「恩公昔年四名心腹親信喝破你們來歷,並相告恩公須從靈山大師身上引出雷音穀主,找出玉虛洞府確處,嚴囑不可誤了恩公大事,你們為何不聽,反驚走靈山大師,明知故犯,該當何罪?」

  突疾玉指,點了兩人昏穴。

  孫家驥陳玉堂只覺眼前一黑,頹然倒地。

  石紅芍道:「女兒實逼非得已,事關重大,將他兩人暫囚禁處,不使口風外泄。」

  石中輝只覺其女行事委實莫測高深,皺了皺眉頭,命人將孫家驥陳玉堂來去後,深深地望了石紅芍一眼,道:「芍兒為何說事關重大,為父只覺與黃山緣毫無涉!」

  石紅芍道:「在邢無弼鵠巢鳩占毒計未遂之前,黃山本平靜無波,但從此多事矣,女兒也說不上來,只覺心靈上已有驚兆!」

  忽見申茂林端九峰兩人匆匆走入,端九峰道:「自稱雷音谷總護法閻子明求見莊主!」

  石中輝不禁一怔道:「只閻子明一人麼?」

  端九峰道:「正是!」

  石中輝道:「兩位代我出迎,石某在議事廳外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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