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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霍家堡裡風雲

  金湘施展絕乘輕功閃入霍府,因舒翔飛七年前曾至揚州霍府作客甚久,探得霍妻寵愛,與霍玉芬嬉戲結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霍府內外環境無不了若指掌,金湘得舒翔飛指點,如入無人之境。

  往常,霍府戒備森嚴,今晚霍公衡調出大半人手,幾乎傾巢而出,不然,金湘未必如此容易不為霍府暗椿發現。

  月華如洗,霍府後園一株參天古木上疾如鷹隼瀉落一條身影,落足無聲。

  來人是一藍袍老叟,鐵面蒼輯,面目森寒如冰,炯炯眼神掃視了四外情景一眼,冷冷輕笑一聲,逕向一條白石小徑走去。

  忽聞一聲厲喝道:「站住!」

  藍袍老者似充耳無聞,衣袖飄飄,神態從容繼向前行。

  濃密樹葉中忽疾閃出三個手持兵刃黑衣勁裝武師,雁翅盤一列橫阻著藍袍老叟去路。

  中立武師手中九環刀一晃,冷笑道:「尊駕夜闖民宅為何?」

  藍袍老叟慢條斯理地答道:「尋人!」說時炯然眼神注視了對方一眼,接道:「朋友莫非就是那惡名久著的兩面狼韓鑫麼?」

  韓鑫聞言不禁大怒,無如今晚匣送人耳,形勢險惡,又瞧藍袍老者氣定神閑,莫測高深,若非武功奇高有所憑恃,絕不敢單人隻身闖入,分明有為而來,強忍著一腔怒火,冷笑道:「尊駕欲尋何人?」

  「菜市口連升飯店石老頭。」藍袍老叟道:「老夫探明石老頭囚在後園石室中。」

  韓鑫不禁心神一震,突放聲狂笑道:「尊駕只怕找錯地方了,無事生非,饒你不得。」

  話聲中九環刀電閃劈出。

  刀勢淩厲,帶出一片悸耳嘯聲。

  「大膽!」

  藍袍老叟目中神光暴射,右掌五指疾張,迅如電光石火抓向韓鑫腕脈要穴。

  韓鑫只覺腕脈一緊,飛麻逆襲回攻內腑,掌中鋼刀當郎一聲脫手墜地。

  藍袍老叟左掌如刃砍向韓鑫肩頭。

  韓鑫如中斧鋮,痛徹心脾,不禁嗥叫出聲,額角冒出豆大汗珠,面現痛苦之色。

  一雙武師見狀不禁膽寒心驚,知老叟武功高不可測,出手搶救說不定賠上兩條性命,情不由主地後退了數步。

  韓鑫心中怨毒已極,道:「尊駕藉故尋釁,韓某落在尊駕之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恐尊駕來得去不得了。」

  「真的麼?」藍袍老叟右手仍扣著韓鑫腕脈重穴不放,目光冷冷地望了四外一瞥,察覺暗處人影紛紛逼進,似投鼠忌器,卻又不敢現身,冷笑道:「韓武師,你認定老夫是單人隻身麼?宅外尚安排得有人手,若老夫在半個時辰後未曾安然帶出石老頭,這幢宏麗巨宅恐化為灰燼。」

  暗中忽傳出一聲陰惻惻冷笑道:「尊駕與石老頭是何淵源?」

  「非親非故!」

  「既然如此,尊駕不懼多樹強敵,自取殺身之禍麼?」

  藍袍老叟冷笑道:「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朋友不信,不妨宅外巡視,便知老夫之言不假。」

  攻心為上,立時懾住暗處霍府爪牙。

  須臾,陰惻惻語聲又起:「尊駕只恐另有居心,石老頭與尊駕,非親非故,何至輕身涉險,霍姑娘如今何在,如不實話實說,我等絕不就此干休。」

  藍袍老叟心料此刻他們必遣人外出查明有無自己幫手並傳訊告急,遂淡淡一笑道:

  「霍姑娘與老夫何干,聽朋友口氣,莫非霍家賤婢遭遇什麼凶危不成,難怪霍公衡行色匆匆率眾外出。」

  說著指落如飛,點了韓鑫「陰突」、「風府」、「五結』』三處重穴,接道:

  「韓朋友,老夫把話說明,速去石室帶出石老頭與老夫安然離開,霍公衡和老夫無怨無仇,最好不要節外生枝,自取其禍。」說著五指疾松。

  韓鑫驚愕地望了藍袍老叟一眼,欲言又止。

  藍袍者叟瞧出韓鑫心意,微微一笑道:「老夫不懼你去而不回,逆血攻心,經絡寸斷之苦恐非你所能禁受,何況老夫這獨門手法,諒無人能解。」

  韓鑫只覺全身如萬針鑽刺,面色大變,轉身邁開大步往石室走去。

  藍袍老叟忽振吭發出一聲長嘯,隨風飄回夜空,餘音不絕。

  宅外遠處生起應和嘯聲,此起彼落,顯然不止一人。

  藏在暗處霍府爪牙聞聲膽寒懾住,不敢妄自現身露面。

  須臾,韓鑫疾奔而至,道:「尊駕似來遲一步,石老頭巳為他人救走。」

  藍袍老叟目注韓鑫,片刻點點頭道:「老夫也不怕你謊言欺騙,方才已然說過,石老頭與老夫非親非故,陌不相識,偶聞不平,仗義伸手而已,既然石老頭為他人所救,老夫也無在此多作逗留必要。」

  說著伸手拍開韓鑫穴道,雙肩微振,欲待騰身拔起之際,猛感一片陰寒如冰暗勁壓體襲下,情知有異,忙閃身飄開三丈開外。

  一株古柏之上突飛落一白衣怪人,陰惻惻一笑道:「尊駕未必走得了!」

  怪人面白如紙,禿頂凸額,掀唇獠牙,肩搭一柄白中泛青梭形兵刃,一雙綠豆小眼泛出淡綠神光,乍一目睹,生似墟墓幽靈,令人不寒而慄。

  藍袍老叟認出怪人來歷,心神猛凜,長笑一聲道:「老夫只道是誰?原來是白骨門毒梭尊者厲錦,料想不到萬老師竟托身霍府,甘做爪牙,助紂為虐,不怕貽笑師門麼?」

  厲錦陰陰笑道:「尊駕是何來歷?」

  老叟答道:「江湖走卒,名不見經傳,何須相告。」

  說時心中忖念電轉,自恃一身武功,必可脫身無疑,但對方肩頭子母白骨靈火梭不可不防,一經出手,子梭九刃立即由母梭射出,爆裂無數牛芒毒針,防不勝防,若讓一絲半毫打中,寒氣必布襲全身凍僵斃命,不能不慎思萬全之策脫身。

  只聽厲錦道:「尊駕不如束手就縛,厲某絕不為難你。」

  藍袍老叟忽聞一輕微話聲送來道:「尊駕只有騰空出雷霆一擊,無須懼怕白骨梭,在下暗助尊駕一臂之力脫身宅外望西南離去。」

  不禁膽氣一振,雙肩搖晃,潛龍升天拔起,忽地頭下足身,雙掌推出如山動力望厲錦淩頭壓下。

  厲錦知老叟並非易與之輩,見狀雙掌迎人推去。

  轟地—聲大震,急風漩湧,藍袍老叟身形不墜反升,被一股暗勁逐出,穿空斜射而出,月夜星輝之下,宛若流星劃空,去勢若電,瞬眼已杳。

  厲錦知去之已遠,追趕不及,轉面向韓鑫喝道:「石室囚禁之人俱為他人救出是真的麼?」

  韓鑫似對厲錦畏懼已極,忙道:「韓某所言句句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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