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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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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曉星察覺柴青溪神態似含重憂,知其言是實,忙接過進入棚內。 柴青溪向喬五三人道:「厲炎雖知老朽重傷,但堅不信老朽因傷致死,所以追蹤不舍,你等須慎于應付。」說著詳加囑咐後即進入棚內。 木排複又逐流而行。 天色漸漸灰暗了下來,河風狂勁,呼嘯掠空,波濤洶湧,河岸遠處隱約可見閃爍燈火。 喬五忽高聲道:「青陽鎮到了,我等須上岸購買食物,速擺船停岸。」 突然,柴青溪披頭散髮,面色嚴肅,手執一把已燃著殷紅火光線香,在棚上各處插實後,擬目注視了一陣,又走入棚內。 喬五輕輕感喟了一聲,道:「祖師爺為了本幫存亡絕續,不惜損耗本身真元,但願天從人願,免去武林一場殺劫。」說著又道:「你等速去速來,形跡務須隱蔽。」 兩人應了一聲,排身緩緩靠抵河岸,縱身一躍,穿空如飛,掠落岸上,身形漸杳。 河水嗚咽,夜空如墨,岸上寂寥無人,一鉤新月,慢慢升起,水面如煙,一片迷蒙。 喬五蹲坐排上,抽出竹節煙管,裝上煙後,火石敲出一星火焰,只見喬五口中不斷地白色煙霧噴出,一副悠然自得模樣。 驀地—— 河岸上發出一聲桀桀怪笑,宛如梟鳴,令人不寒而慄。 喬五不禁一怔,面色疾變,佯裝無動於衷神情,自顧自仍在吸著旱煙,卻眼神暗暗凝向怪笑傳來處。 一株禿柳後冉冉現出一雙人影,驀然疾閃如電,落在木排上。 喬五矍然起立,沉聲道:「請問兩位來意?」說時已瞧出兩人形貌,左側一人,身穿絲織長袍,質地甚軟,衣角隨風折折飄揚,手執一把摺扇,年歲約莫三旬開外,短髮稀薄,綠豆小眼,瘦削長瞼,高顴聳鼻,掀唇露齒,眼神精芒閃爍,神態倨傲。 右立一人約莫五旬左右,三綹長須墨黑如漆,臉形略圓,五官端正無異常人,卻身著一襲墨鱗甲片織成長衫,月色水光反映之下,不時泛出眩目閃閃光華。 喬五猛地想起一人,不禁心神猛震。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你不識老朽卻也難怪,但久走江湖武林人物,卻能從衣著辨識老朽……」語聲略略一頓,又道:「你當知老朽來意,何必明知故問。」 喬五答道:「小的委實不知兩位來歷,來意更是不知。」 老者哈哈一笑道:「此話當真?」 「正是。」 老者眼中泛出一抹奇光,道:「你可是喬五?」 喬五心中頓時泛起一片奇寒,道:「小的正是喬五。」 老者微微一笑道:「這就不錯了,風聞你久隨柴青溪,忠心耿耿,矢志不二,此次柴青溪再出江湖,依然是你長隨左右。」 喬五正色道:「一點不假。」 老者道:「那麼柴青溪現在何處?」 喬五沉吟不答。 手持鐵扇中年人突面現一片殺機,右臂倏地一揚。 老者右手一攔,低喝道:「且慢,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殺了他又有何用。」 中年漢子冷笑道:「小弟怎會殺他,要他實話實說。」 老者搖首笑道:「柴青溪是老朽多年未見老友,打狗也要看主人面,你怎可胡亂出手,無端引起誤會。」 中年漢子低哼一聲,右臂垂下。 老者藹然一笑,道:「老朽名喚藺文襄,武林人稱蟒龍神,這位是老朽盟弟索寒,人稱奪天手。」 喬五面色悚然一驚,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看來久未露面江湖之難惹難纏魔頭,紛紛又重出江湖了。」忙抱拳躬身道:「原來是兩位武林前輩,但不知有何訓教?」 藺文襄笑道:「不敢,老朽一向說話耿直,敢作敢當,風聞柴青溪此人以退隱之身再出江湖,受人暗算,幾乎喪命,是否是真?」 喬五道:「不錯!」 藺文襄道:「如今柴青溪何在?」 喬五道:「七月之前小的奉命在上游江峰守候他老人家,傍晚時分他老人家神色敗壞返回,命我等速離,半月後在江山候他趕回,言後又匆匆離去。」 藺文襄神色一怔,道:「他前往何處?」 喬五道:「他老人家罹受叛門師弟厲炎暗算,幾乎喪命,幸途中武林高人解救,才得不死,但須趕往某處乞求一種靈藥始能複元,小的卻委實不知他老人家趕往何處。」 藺文襄略一沉吟道:「柴青溪向來行事莫測高深,獨行其是,你無從知悉他前往何處這也難怪,厲炎暗算於他與欲奪一本奇書有關,此書是否仍在柴青溪身上?」 喬五毫不思索答道:「仍在他老人家身上,厲炎未免枉費心機。」 索寒忽冷哼一聲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柴青溪如想保全那條老命,最好將這本奇書奉贈他人。」 喬五道:「他人也未必能保存那本奇書,因為厲炎身後還有無極幫主在,若他人妄欲染指,恐帶來一場殺身奇禍。」 索寒冷笑道:「這未必見得!」 藺文襄望了索寒一眼,道:「不知者不罪,二弟似嫌盛氣。」說著又道:「柴青溪臨行之時,可曾身懷奇書麼?」 喬五道:「不瞞前輩,那書他老人家隨身攜帶,片刻不離。」 藺文襄略一沉吟,道:「這樣好了,我倆也隨你在木排上,七日後以便與你祖師爺會晤。」 喬五聞言大吃一驚,神色猛變,道:「這可使不得。」 索寒沉聲道:「為什麼?」面現森厲殺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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