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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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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已自返回,忙道:「郝老大錯了,這三位均是本幫弟子。」 那滿面蝟須大漢聞言不禁一愕,道:「這就奇怪了,兄弟入座飲酒時,信牌仍在,如何不翼而飛?」 嚴曉星冷然一笑,道:「店內離去之人甚眾,你怎知不是其中之人所為?」 大漢道:「他們都身懷有信牌,要我等之物何用?」 嚴曉星沉聲道:「你再想想看信牌有何用處?」 大漢不禁瞠目結舌,顯然盜去信牌欲混入與會,這無疑是敵對人物所為,一時之間,僵在那裡做聲不得。 忽聞,陰惻惻冷笑傳來道:「陰山五惡自不長眼睛,盜牌之人,已然首先離去。」只見一條人影急如奔電掠入店內,身影一定,現出一銀髮蒼蒼的白衣短裝赤足老者。 白衣老人少說也有七旬上下年歲,瘦骨嶙峋,一雙黛黑枯瘦的手掌,蓄著銳利長爪。 嚴曉星抬目望去,暗道:「這白衣老人是何來歷?」喝問徐海。 徐海亦搖首不知來歷,低聲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似此節外生枝,我等恐難全身而退。」 嚴曉星道:「此人似與本幫聚會有關,但不知本幫此次……」 徐海立時接道:「絲毫無關……」 嚴曉星道:「何以斷言無關?」 突聞白衣老人怪笑道:「陰山五惡,你是否記得去歲重九深夜所犯的罪行麼?」 滿面蝟須大漢聞言面色一變,獰笑道:「這怪於天標老兒逼人大甚,我陰山大寨被他放火一燒,蕩然無存,喪身火窟的多達五十七人,有道是血債血還,我郝人龍此舉並無任何不當。」 白衣老者忽放聲大笑道:「事出必有因,何不說於天標為何放火燒你陰山匪巢之故為何?」 郝人龍厲聲道:「多言無益,你我雙方何不就在店外放手一拚,勝者為高。」 白衣老老者高聲長笑道:「老夫正要如此。」雙肩疾振,迅疾如風掠向店外而去。 陰山五惡互望了一眼,面色凝肅,快步走出店外。 蕭文蘭忽道:「我想起來啦,此人似外間盛傳息隱甚久的白衣銀神龍翱翔。」 徐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驚道:「龍翱翔,竟是他麼?此人武功極高,癖性怪異獨來獨往,手辣黑心,黑白兩道均罕有知交,陰山五惡恐性命難保!」 嚴曉星道:「咱們出外瞧瞧?」話出人出。 徐海急竄前一步,一把拉住嚴曉星道:「你我似不必淌這渾水。」 嚴曉星冷冷望了徐海一眼道:「徐兄相信龍翱翔是一人前來麼?哼,這座酒店早在嚴密監視中,除了摒臂放手一拼,別無他策可安然離去。」說著甩開徐海手臂,昂然邁步走出店外。 二女亦隨之而出,徐海定了定神,硬著頭皮隨去。 狂風四起,雪地無垠。 只見白衣龍翱翔屹立在一株巨木之前,後隨一雙面目逼肖年少男女。 陰山五惡距龍翱翔三丈外一列橫身沉樁兩立,郝人龍面目冷森,目光注視在那一對年少男女面上,臉色一變,低聲詫道:「看來那天晚上我等尚留了活口,一雙男女無疑是於天標孽種!」 龍翱翔內功精湛,聽得極為清晰,大笑道:「一點不錯,被你郝老大猜著了,你還有何話說?」 郝人龍獰聲怪笑道:「俗諺人在江湖,生死概不由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閣下何妨道出名姓。」 龍翱翔冷笑道:「老夫龍翱翔。」 陰山五惡宛如巨雷轟耳,而如死灰,忽地十手齊揚,罡風怒湧如山中挾著一片藍色芒朝龍翱翔襲去。 白衣銀神龍翱翔哈哈大笑,身如飛鳥,疾逾流星,帶出淩厲罡風撲向陰山五惡。 那片藍雨似遇強阻,悉數墜在雪地中。 潔白如銀的空地,立時冒出藍色腥臭毒煙,喳喳作響,消融了一大片。 龍翱翔身形迅快,右臂疾揚,陰山五惡紛紛發出悶哼,疾飄開去,身形踉蹌跌出數步。 只見白衣銀神龍翱翔沉身沾地,目中威芒四射,厲聲狂笑道:「憑你們這幾塊廢塊,就是殺了你們也汙了老夫手掌,血債血還,不如讓老夫一雙愛徒清結恩怨。」 一雙少年男女霍地拔劍出鞘,兩道青虹逼射,眩人眼目,一望而知是兩柄好劍。 陰山五惡必知今日凶多吉少,郝人龍獰笑一聲,壯著膽高聲道:「我等自知罪大惡極,準備一死了結恩怨,倘我等勝了令徒則如何?」 龍翱翔兩目一瞪,怒道:「你五惡別用話扣住了老夫,老夫一雙愛徒已得真傳,你們能留得活命算是命大,老夫絕不插手就是。」 郝人龍聽得此言,心中放寬不少,喝道:「憑我等五人聯手合攻,死裡逃生總不會不濟。」一念至此,膽子立壯,以目示意四人聯手快攻。 豈料一雙少年男女比他們更快,雙劍合璧,流芒電發,宛如撒下一蓬星雨。 只聽得慘呼連聲,三惡倒臥在血泊中,六條手臂齊肘切下,首級滾出丈外,殷紅鮮血泉湧冒出,怵目驚心。 郝人龍與另一惡為劍鋒在黑衫上劃裂一道長長口子,不禁膽寒魂落。 少女厲叱道:「惡賊納命來吧!」青虹狂卷,一惡未及慘嗥出聲,頂上人頭飛落,鮮血噴起老高。 于姓少年向郝人龍冷笑道:「少爺要你慢慢死去。」長劍一振,寒星飛湧。 郝人龍只覺劍勢詭奧,無法閃避,胸膜等處一冷,七處重穴被點破,真力疾散,立時四肢僵硬。 于姓少年一臉殺氣,用劍尖剜割郝人龍體上等處,鮮肉片片,血湧泄汙遍體。 郝人龍面色慘厲,嗥叫刺耳,渾身顫抖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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