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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朱龍翔神色一愕,道:「來人可是滄浪山莊乾坤聖手東方莊主麼?」

  那人身形一沾地,即笑道:「不錯,尊駕箏音摧魂之學委實驚人,錯非老朽也禁受不住。」

  朱龍翔深深打量了東方黎明一眼,道:「果然家師說得不錯,東方莊主一身所學登峰造極已到化境,認是平生辣手強敵,看來莊主早就來了。

  東方黎明頷首微笑道:「與令兄妹到達之時,只是先後之差而已,令師想是神功已複,一身絕學悉傳授令兄妹了!」

  朱龍翔臉色一沉,道:「在下奉了家師之命,帶了一封親筆手書,請莊主一觀便知端的,為友為敵,全在莊主一念方寸之間,」說著在囊中取出一封密緘。

  東方黎明淡淡一笑,接過書信撕開封緘抽出信箋,就在月色之下詳閱了一*,面色變得沉凝如霜,緩緩收了書信,沉聲道:「重九之期,黃山始信峰下拜見貴教主,屆時當一決雌雄。」

  朱龍翔道:「東方莊主一代高手,出言如山,妹妹,我們走吧!」

  一雙兄妹疾掠至一處削崖之下高崖上突放下兩付繩梯下來,朱氏兄妹疾登上崖隱去。

  吳鶚定了定神,道:「東方莊主定力如山,不為箏昔所惑,如非莊主施救,我等俱不見喪命。」

  東方黎明搖首道:「那倒未必,如不讓箏昔先發制人,預先有防,箏昔未入耳之際,立施真氣密護全身便可無慮,不過……」說著,浮出一絲苦笑,道:「那是老朽縝密觀察後,才悟出其中解法,所以老朽遲遲未現身之故,若貿然現身,貴宮門下死傷尚不止此數。」

  吳鶚知東方黎明未說假話,點點頭道:「紫衣教主與東方莊主的信是如何說法?」

  東方黎明面色激動,熱淚滿眶,長歎一聲,道:「他不承認賤內為他擄囚,但他已偵明系為老朽一棘手強敵所為,安置之處亦為紫衣老鬼探悉,此刻紫衣老鬼已派遣甚多高手布伏該處,倘老朽強入大巴山,則老朽妻孥必無幸理。」

  「棘手強敵是誰?」吳鶚道:「莊主夫人囚處,紫衣老鬼想已說明。」

  東方黎明搖首淒然徽笑。

  吳鶚道:難道就此罷了不成。

  東方黎明仰天發出一聲長歎,道:「目前尚難判斷紫衣老鬼所言真假,但決非捕風捉影,老朽忖料那達摩三劍諸葛湛必然知道其中端倪,老朽這就去問他。」

  吳鶚詫道:「莊主尋得諸葛湛下落麼?」

  高崖上突放出一道旗花,沖霄奔空。

  東方黎明忙道:「快走!」率著玄武宮高手急急奔去。

  孤峰上旗花照耀夜空,絢爛異彩令人目曠神恰。

  羅七向朱龍翔朱鳳綺抱拳躬身道:「屬下戒備不周,致使東方老賊趁隙而入,慘遭火焚,請治屬下應得之罪。

  朱龍翔面色沉肅道:「罪不在羅舵主,這都在教主預料中,但不防曹家窪為敵方偵悉,蹊蹺如不出在翟中陽身上,就是計紹與東方黎明沆瀣一氣。」

  羅七一拍大腿,高聲道:「對,事情顯而易見,定是計紹老賊所為,不過屬下三發傳訊,總壇均已收悉了麼?」

  朱龍翔道:「只接獲了一道,翟香主現況如何?「

  羅七不禁一怔,道:「屬下等藉地道逃出,只怕翟香主已陷在東方老賊手內了。」

  朱龍翔目中*泛殺機,冷笑道:「翟中陽落在東方黎明手中亦無用,總壇已有萬全戒備,何況東方黎明更不敢自投羅網,投鼠忌器。」

  說時只見一個紫衣漠子奔來,向朱龍翔躬身稟道:「崖下四外已無玄武宮匪徒潛跡,本教弟兄現已追蹤東方黎明而去。」

  朱鳳綺響起銀鈴悅耳笑聲道:「哥哥,咱們快走!」

  朱龍翔用手一招,率眾飛瀉下崖,嘬嘴打一胡啃,只見遠處兩騎白馬如飛奔來。

  兄妹一躍上騎,紫衣教門下身影已消失於夜色蒼茫中,朱鳳綺笑吟吟道:「哥哥,我們不急著趕路麼?」

  她瞧出其兄似不急著追蹤東方黎明,芳心不禁大感疑惑,故有此間。

  朱龍翔搖首微笑道:「師父那封信,已使東方黎明瞻顫心驚,那怕東方黎明不墮入術中,我兄妹正好整以暇,在黃山之約前做幾椿驚天動地之事,使武林中對我紫衣教不敢輕視。」

  朱鳳綺笑靨如花,徽頷螓首道:「這主意倒好,但東方黎明一代梟雄,機智過人,委實不可輕視,須知毫釐之失,可導致千里之誤。」

  朱龍翔道:「師父授我三道密計,逐步施為,藉東方黎明之力,樹紫衣教之威,圖霸武林必可水到渠戍。

  銀河月色,皎潔如洗,夜風輕拂,振飄衣袂,他們兄妹並轡緩行慢馳沉浸在夢樣的詩境中。

  驀地——

  夜風送來,歌聲鏗鏘入耳,只聽:

  灞橋路遠,波送輕塵,

  今古柳橋多送別

  見人分袂亦愁生

  何況自關情

  斜照後

  圭月上西城

  城上樓高重倚望

  願身能似月華明

  千里伴君行。

  朱龍翔暗中一怔道:「似此荒山月夜,怎有騷人墨客賦詞寄愁,未晃可疑。

  向其妹示了一眼色,悄然飄下騎來,循聲尋去。

  轉過一處山角,只見一條碧波粼粼小溪,傍溪兩行垂柳,翠拂如絲,隱約可見一人坐在柳下垂釣。

  那人忽釣絲一揚,一條金鯉潑刺刺離水而起。

  朱氏兄妹已走近這人身後,只聽此人朗笑道:「兩位亦有此雅興麼?」身形慢慢立起,轉身平視。

  朱鳳綺不禁一呆,只覺此人豐神如玉,灑脫出塵,與其兄堪稱一時瑜亮,更具有一種無形氣質,令人不禁生出親近之感。

  朱龍翔呆得一呆,徽徽抱拳道:「愚兄妹乘騎偶經路過,聞聽兄台清歌,不覺循聲而來,兄台住處諒在附近麼?」說著目光注視了對方肩頭鋼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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