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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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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右掌一式「揮雲出岫」封出,砰的一聲掌力猛接,郭慶堂雙肩微撼,書生大笑縱騎離去。 劉金吾示意一個鏢師暗綴。 書生偽裝不知,策驢下崗,向田隴間奔往一塊土坪,坪上三棵古槐,連蔭結柯,槐下有一座孤零零的土地廟,只見他落鞍下騎,走入土地廟而去。 那鏢帥不敢*得太近,連忙回頭,縱身上坡,稟知局主劉金吾。 劉金吾略一沉吟,道:「這窮酸責郭副總鏢頭泥菩薩自身難保,分明與劫鏢之事大有關連,但他何以敢現身相誘,只恐內有詭計。」 郭慶堂目中怒光*吐,沉哼一聲道:「适才與他對了一掌,雖量出窮酸功力不凡,但勝過郭某定要揭穿他真實來歷。」說著身如飛鳥撲下山崗。 劉金吾大驚,喝道:「且慢,郭賢弟不可率性用事。」 郭慶堂充耳不聞。 劉金吾暗歎一聲,不放心郭慶堂孤身涉險,率眾趕去。 郭慶堂滿腔怒火疾奔至土地廟前,鼻中只覺一股香味撲鼻,似由廟內送出,尚耳聞叮叮之聲,不禁內心生疑,慢慢向廟門逼近。 抬頭望去,只見一蓬首垢面,衣衫襤褸,圓睛突額的老乞丐與那前見書生相對席地而坐,面前擺著一具棋盤,各人身旁置有缽盂,貯滿黑白棋子。 老化子身側生有一堆炭火,竹枝結架,懸吊兩隻黃泥封裹母雞,泥封漸漸乾裂,香味由泥內溢出,令人饞蟲引發,食指大動。 郭慶堂目睹老化子形像,驀地記起一人,不禁心神猛凜,暗道:「這不是千里獨行丐余風雲麼?」 他始終猜不出余風雲與劫鏢事有何關連,千里獨行丐余風雲武功僻異,性情與其武功竟是一模一樣,落落寡合,獨來獨往,行俠仗義,伸手不平,宛如天際神龍,倏忽隱現,受恩者亦不知其來去。 黑道中人見了獨行丐無不退避三舍,即是白道成名人物,也見了他異常頭痛,風言風語,委實使人難以容忍,更驚奇的他與目前當前俠義道最受推崇的乾坤聖手東方黎明竟不相來往。 劉金吾等人亦至郭慶堂身旁,目睹廟內情狀,不禁驚異得面面相覷。 原來千里獨行丐余風雲與中年書生竟若無覺劉金吾等人已在廟外,聚精會神落子下棋。 忽聞余風雲發出一聲輕笑道:「老弟,你品嘗過老化子親自烤制的叫化雞,管叫你贊口不絕,譽稱天下第一美味。」 說著摘下兩隻雞,輕輕一抖,泥封脫落,現露出油黃澄亮,香味四溢的母雞,宏聲道:「老弟,你我各吃一隻。」遞過一隻與中年書生接過,並解下背上一具酒葫蘆,自己咕嚕嚕先飲一口,再遞與中年書生,把著雞腿大嚼。 中年書生飲了一口酒,嚼了一塊雞肉後,冷笑道:「威遠鏢局的鏢頭放著正事不辦,竟來此旁觀棋局,真的從容若定,胸有成竹?」 劉金吾尷尬堆下滿臉笑容,上前道:「余大俠……」 語音甫出口外,千里獨行丐余風雲虎目一瞪,沉聲道:「記住,老化子兩人與你們威遠鏢局失鏢之事毫無關連,你也知道老化子習性,不喜與脾味不投之人攀交情。」 劉金吾也是威名赫赫武林高手,平時那能忍受得住這等奚落,無奈關係太大,又知面對之人棘手難惹,只得低聲下氣陪笑道:「在下不敢妄測余大俠與劫鏢之事有何關連,但望能指點一條明路,在下感激不盡,必有以報。」 余風雲哈哈大笑道:「劉總鏢頭,你放著活菩薩不拜,找我老化子窮酸幫不了忙,卻鏢之人目的是尋東方黎明晦氣,你還是去求乾坤聖手東方黎明有用得多,反正東方黎明耳目遍江湖,定可扭轉乾坤。」 語意拒人千里之外,毫無轉圈餘地,頓時把風雷日月五行輪劉金吾僵住,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異樣難看。 忽聞劉金吾身後起了一陣銀鈴嬌笑道:「臭老叫化,別太自滿了點,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那點玩藝,實在不在我眼中。」 余風雲聞言大怒,凝目望去,只見是一中年嬌嬈少婦,認出是玫瑰仙娘查麗珠,乃東方黎明手下得力臂助,縱聲狂笑道:「你這狐狸精,竟找上我老化子頭上來了。」 中年書生道:「老化子,咱們這盤棋倒是下也下不。」 玫瑰仙娘閃身而入,媚笑一聲,似若無意般皓腕一揮,發出一片陰柔潛勁向棋盤而去。 那知這片陰柔潛勁尚未觸及棋盤,突感一股奇妙的微風將潛勁卸了開去。 中年書生目中神光一閃,全身虛提而起,舉手一揮,喝道:「出去!」 查麗珠道:「這倒未必!」 只覺中年書生一掌竟是力逾山嶽,嘯聲悸耳,不禁神色大變,柳腰疾仰,全身倒射了出去。 玫瑰仙娘查麗珠竄出廟外,星眸中吐出怨毒神光,但中年書生及千里獨行余風雲並未追出,依然對坐奕棋嚼雞如故。 劉金吾發覺同玫瑰仙娘查麗珠同來的尚有陰陽判童坤、霹靂掌戚斌,不禁精神一振,抱拳笑道:「查女俠三位何時風聞趕來?」 陰陽判童坤答道:「童某三人造訪貴局,便自聞訊趕來,貴局失鏢竟與餘老叫化有關麼?」 劉金吾搖頭苦笑道:「顯然不是,但兩人似知情。」 童坤聞言雙眉一剔,宏聲道:「餘化子,你枉為俠義道人物,分明你與劫鏢匪徒沆瀣一氣。」 廟內疾掠出千里獨行余風雲,冷笑道:「童坤,你也配稱俠義道人物,臭鼬爬上了高枝,便沾沾自喜,居然敢誣賴老叫化與匪徒為伍。」說著一掌向童坤抓去。 童坤卻不敢硬接余風雲來掌,他知道這一掌乃老化子平生功力所聚,但斜刺裡靂霹掌戚斌雙掌龍行一式推來。 兩股掌力一接,轟的一聲,激起沙塵飛揚四濺。 余風雲大喝道:「好,再接我一掌試試。」欺身搶步,左掌又自向戚斌攻出一掌。 戚賦雖煉成毒砂掌,面對丐幫奇人余風雲卻不敢絲毫大意,更不敢妄施毒砂掌,恐一個應付不巧,掀起一場彌天殺劫,遂以獨門武功霹靂掌對敵,雙掌一圈一推,又猛揮了出去。 余風雲殺機猛萌,一轉眼間攻出了五掌,淩厲霸道,招招宛若鐵斧砍山。 戚斌亦以掌力猛擊,力逾山嶽,勁風猛激,但顯然吃力得很,額上青筋浮凸,漸漸沁出汗珠。 中年書生飄身出廟,目含怒光*注著劉金吾冷笑道:「東方黎明手下良莠不齊,狐假虎威,果然江湖傳言不虛,你我風馬牛各不相關,來此無事生非則甚?」 劉金吾老臉一紅,答道:「劉某以禮求見,指點一條明路,那知兩位盛氣淩人,折辱倍至,錯不在劉某,尊駕請平心自問。」 中年書生冷笑道:「那麼錯在我窮酸了。」 陰陽判童坤一躍落在中年書生之前,怪笑一聲道:「尊駕若明言相告,萬事皆休,否則視同仇讎。」 中年書生朗笑道:「風聞你童老師以一對陰陽判威震大江南北,我窮酸正要領教幾手,童老師如勝得了窮酸,當指點你等找回失鏢,如何?」 童坤冷笑一聲道:「對,就這麼辦。」兩臂交叉一挽,撤出肩頭一對粗逾兒臂陰陽判官筆,一長一短,精綱打鑄,沉重異常,雙目一翻接道:「尊駕也亮出兵刃吧!」 中年書生口角含笑,慢慢取下肩上鐵胎弓—道:「我窮酸還未找到趁手兵刃,就拿這只鐵胎弓與童老師比劃比劃。」 童坤道:「好,接招!」 右手揚筆一招「金針度厄」攻出,黃光一閃,直奔中年書生眉心要穴,左手陰陽筆一振,溜出一抹寒光攻向下腹要害穴道。 一式兩招辛辣異常,出手又快,電奔襲至。 中年書生微微一笑,鐵胎弓輕描淡寫的一式「撥草尋蛇」,由下揮上,圈了一圈。 只聲叮叮兩聲,童坤手中陰陽雙筆頓封了開去。 中年書生這一招看似平淡無奇,卻精奧神妙之極。 童坤只覺虎口酸麻,不禁心頭大駭。 中年書生趁勢搶攻出手,吐招如電,辛辣詭異,攻往意想不到部位。 童坤失去先機,被*得連連後退。 玫瑰仙娘查麗珠嬌叱一聲,玉手一揚,打出三根紅芒,閃電般打向中年書生三處要穴。 中年書生立時身形潛龍升天飛起,撲向戚斌而去。 戚斌正與余風雲拼搏激烈,猛感頭頂風生,就知不妙,劉金吾撤出五行輪縱身飛射而起,輪影耀目劈向淩空下撲的中年書生。 中年書生鐵弓一撥,叮的一聲將五行輪蕩了開去,大笑道:「老化子,我們走吧,誰耐煩管他們閒事。」 千里獨行丐余風雲縱聲狂笑。 笑聲中一雙人影如飛落向禾穗叢中,捷如飛鳥,兩三個起落,便自得到柳樹坡上,疾閃無蹤。 劉金吾黯然一笑道:「為了威遠鏢局之事,連累三位樹此強敵,我等轉回威遠鏢局再說吧!」 眾人一行趕回威遠鏢局,只見鏢局大門緊閉,劉金吾暗中只覺不妙,迅速下騎,飛奔至門首一掌推出。 鏢局大門卻未落拴,悠悠地打開,只見局內橫七豎八倒著十數人昏睡不醒。 劉金吾不禁目瞪口呆,臉色鐵青做聲不得。 威遠鏢局大廳上也有留刀賜柬,限半月內威遠鏢局各地分支號結束,倘須尋回失鏢,請總鏢頭或乾坤聖手東方黎明親自至黑湖登門索取。 玫瑰仙娘查麗珠道:「盜魁目的並非威遠鏢局,而是志在東方令主,總鏢頭不可自亂,令主三兩日內必親自趕至,失鏢亦可尋回。」 劉金吾面上泛起極不自然的苦笑,道:「但願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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