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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一


  閻白楓目中神光炯然一亮,呵呵大笑道:「因閻某知司徒莊主有過目不忘之能,即使秘笈仍留在洞府內,至少莊主也展閱了一遍,這些年來莊主從未有習練過,閻某也未因之水漲船高,所以證明了秘笈所載武功僻異玄奧,與本身原來武功抵觸,但莊主抄錄狂風三式,犬子依式習練僅臻四成火候,最後一式更是使劍之人如未臻爐火純青境界,定受反震之傷,閻某耳聞犬子已蒙其害,悔不聽莊主之言晚矣!」

  司徒白道:「閻兄是聽何人說的?」

  閻白楓淡淡一笑道:「江湖傳聞,不陘而走,閻某當然知道。」

  「現在無須說這些了,倘或你我永無法到達嵩山,閻兄該當如何?」

  閻白楓擇一道旁密林內坐了下來,道:「司徒莊主,你說應該如何?」

  司徒白早就料到他有此一問,笑笑道:「兄弟毫無牽掛,到是閻兄壯志未酬,死了未免可惜!」

  閻白楓不禁一怔,詫道:「你我心靈相通,不是同生共死的麼?」

  司徒白道:「固毫無牽掛,是以兄弟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因而才說此話,不過萬一有了意外……」

  「什麼意外?」

  「兄弟是說萬一兄弟不幸身亡,而閻兄僥倖免去死劫,一息尚存,到不了冷薔宮怎麼辦?」

  閻白楓長歎一聲道:「那只有聽天命盡人事而已!」

  閻白楓目光凝視在司徒白麵上,良久才黯然一笑:「閻某如不幸身死,司徒莊主若能苟全,願不願為閻某去冷薔宮一行?」

  司徒白斷然答道:「兄弟不願去,亦不能去!」

  閻白楓愕然色變道:「這是為什麼?人死仇解,何至怨深如此?」

  「閻兄誤會兄弟之意了!」司徒白搖首慨歎道:「途中江湖傳言令郎在太康因力拚冷魂穀左右追魂,雖施展『狂風三式』將梅百壽梅百齡兄弟戮斃,但亦不幸罹受反震之力身受重傷神智不清,尊夫人必聞訊趕去,兄弟去冷薔宮何用?再兄弟趕至時,冷薔宮早就土崩瓦解了。難道兄弟還要趕去賠上一條性命不成?」

  閻白楓搖首道:「司徒莊主也誤會閻某話意了!閻某請司徒莊主趕回冷薔宮是為了取出兩物。這兩物藏處只有閻某知道!」

  司徒白道:「人死了還要東西做甚麼?何況兄弟到手亦無用,到不如長埋地底為好!」

  「不,閻某暫不吐露究竟是何物,但到得司徒莊主手中將有大用,莊主也許不知閻某昔年即是明珠五大殺手之首,如今五去其四,均為明珠滅口,閻某獨能身免,然明珠無時不刻均欲置閻某於死地,目下閻某之危無不是明珠陰毒詭謀……」

  司徒白默然傾聽,不置一詞,眼神凝望倉穹若有所思。

  閻白楓忽道:「司徒莊主,你在聽麼?」

  「兄弟在聽?」

  於是閻白楓將進入冷薔宮三法及藏處詳細告知,說時眼中閃出一抹狠譎神光。

  司徒白暗暗冷笑道:「閻白楓!老夫怎可落入你的算計中!」漠然一笑道:「明珠若是罪惡滔天,必將不免,不言而知藏在冷薔宮之物必是有關明珠罪證,兄弟到手無用。」

  閻白楓見司徒白拒絕趕往冷薔宮,心中大急,苦笑一聲道:「司徒莊主真要令閻某死不瞑目麼?」

  「那到不是!」司徒白搖首道:「兄弟並未自信能苟全性命,再你我亦非同道至友,你能否瞑目又與兄弟何干?」

  閻白楓目注司徒白搖首道:「司徒莊主真乃天下之忍人也!」

  「不錯,兄弟當之無愧!」

  閻白楓忽哈哈大笑道:「閻某就不信蓬萊雙魅戈戎戈盾及斧魔靈霄真有如此能耐致閻某死命!」

  司徒白道:「蓬萊雙魅找的是我司徒白,斧魔靈霄找的是桂中秋,又非你閻白楓,恐另有其人!」

  話音一落,林深翳密中忽抉閃出首蒙黑罩的蓬萊雙魅,發出震天狂笑。

  只見林間枝葉簌簌飛落如雨,停鳥莫飛。

  雙—魅一步一步向閻白楓司徒白身前*去……

  閻白楓與司徒白緩緩立起,不聲不語。

  八目相對,炯然逼視。

  頓時氣氛森寒肅殺。

  戈戎首先發話:「兩位那位是閻白楓?」

  鬼影子閻白楓暗笑道:「你們分明是找司徒白,只要老夫承認乃閻某,另一位就是司徒白了!」

  戈戎見兩人不答,陰森森一笑這:「兩位雖裝聾作啞,一樣難逃一死!」

  司徒白閻白楓兩人似心靈相通,同聲冷笑道:「想你們蓬萊雙魅也配!」

  戈盾望了其兄一眼:「看來傳言是不虛了,他們二人正是閻白楓司徒白!」

  戈戎道:「咱們兄弟並無為仇之意,只須討還那冊秘笈!」

  閻白楓道:「不論我們是否真是閻白楓司徒白,設若那秘笈真在我們手中,憑你們有此能耐制勝我等麼?」

  蓬萊雙魅聞言不禁呆得一呆。

  司徒白忽道:「兄弟正是司徒白,我們多年仇怨亦須作個了斷,秘笈現在兄弟懷中,只要兩位有能為儘管取去。」

  此言一出,不個使蓬萊雙魅大吃一驚,而且鬼影子閻白楓也震駭莫名。

  閻白楓暗忖:「他莫非瘋了不成,此時此際尚要自找麻煩則甚?他目承秘笈藏在懷內,哼,一定是引發他們貪念,心神旁騖,欲雷厲電閃一擊制死雙魅,唉!怎有此容易?」

  雙魅簡直不信自己耳朵,倘或司徒白堅不承認自己便是司徒白,雙魅毫無疑慮堅信其是,如今反而傍徨猶豫了。

  戈戎道:「閣下真是司徒莊主麼?」

  司徒白冷冷一笑,忽雙臂疾抓而出,宛如少林絕藝「天龍八翻」,真快如電,玄詭已極,卻似是而非。

  雙魅目睹司徒白雙臂抓來,身形分閃避讓開去,但無法避開,似附骨之蛆般抓向面目,不由心神暗凜。

  但聽兩聲裂帛微響,雙魅頭罩卻已嘶裂隨風飄開,忽露一雙疤痕累累猙獰醜惡面龐。

  閻白楓雙目圓睜,面色愕驚。

  他一身武功雖精湛神絕,但非無所不能,卻對各門各派絕學招式無不熟知能詳,然對方才司徒白施展的招式卻茫然無知。

  難道司徒白之言是實麼?

  只見司徒白目注雙魅泛出厭惡神態,淡淡一笑道:「風聞二位有一禁忌,凡見過二位真面目者非死不可,兄弟聽說兩位此番尋訪兄弟下落,幾次讓對方抓去頭套,不知這些人均在二位手下絕命麼?」

  雙魅不禁羞憤氣極,兩張醜臉漲成豬肝一般,目中幾乎噴出火來。

  司徒白又淺淺一笑:「兄弟委實不解,這麼多年來,理應兄弟向兩位尋仇,怎麼兩位反到……」說著又是哈哈一笑道:「這豈非應了兩句俗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進來!」

  雙魅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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