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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〇


  紫帶護衛丁大勝道:「這兩日屬下發現首領心神恍惚,憂徨失措模樣,但不知首領為了何事?」

  白無明當然不願明告,只道:「我等現急於查明閻玉下落,須知閻玉也在暗中無時不想要算計我等,如不先發制人,恐未必能*勝算,故此憂心如焚。」說時又傳令手下再分頭搜覓閻玉蹤跡,僅留下十數親信高手嚴密防範,自己同房稍作休息。

  片刻,一雙魅飄人影,面覆黑巾,一襲白袍隨風搖曳,背上各佩著一柄斷魂鉤,飄然進入堂屋內。

  其右一人沉聲道:「白無明咧?」

  語聲冷森如冰,令人不寒而傈。

  後廂掠出丁大勝,見得兩樣面人不禁一怔,詫道:「兩位是何來歷?為何不經通報擅自闖入?」

  左側一長須及腹蒙面人陰惻惻笑道:「外面不著見得有人,所以通行無阻,老夫奉了相爺之命求見白無明。」

  丁大勝聞言面色一變,目光向蒙面老者兩人打量了一陣,詫道:「在下久居相府,從未得見兩位……」

  「住口,」左側蒙面人大喝道:「相爺派下之人均是來自相府的麼?」

  丁大勝不禁語塞,暗道:「不錯,相爺一向行事莫測高深,奉命辦事之人並不一定非相府之內不可,」遂抱拳躬身道:「請問兩位尊姓大名?」

  那左側蒙面人取出一方銀牌,交與丁大勝,道:「白無明一見此牌便知老朽兩人來歷!」

  丁大勝接過,卻不識此牌,只得笑道:「兩位請稍候,容在下稟報首領!」急急轉望內廂而去,見著白無明稟明兩蒙面人奉相爺之命求見。

  白無明一聽面色大變,忙問二人穿著形貌。

  丁大勝便將兩人形像說出,並交出銀牌。

  白無明一聞聽每人身後均披有一柄斷魂鉤時,便知是冷魂穀左右追魂梅百壽、梅百齡無疑。心神大凜,端詳了銀牌一眼,識得自己也用過一次,非重大之事明珠不用此牌,暗中生了一個計策,道:「兩人來歷可疑,你可去外面一探,為何他們兩人會如入無人之境進來。」囑咐如此這般。

  丁大勝如囑朝後面出去巡視了一次,見守護暗樁一切安然,但卻末發現兩蒙面人如何進入來的,心中大驚,傳了白無明之命匆匆回報。

  一雙蒙面人各坐一方,只見丁大勝端著一隻闈漆木盤,上放兩盞香茗,笑道:「白首領想是外出查訪閻玉下落尚未返轉,且請稍坐,小的命人準備酒宴接待!」

  只聽兩人鼻中輕哼一聲,端坐巍然不動。

  丁大勝暗道:「你等不要神氣活現,轉眼你等就要一命嗚呼歸陰。」將香茗取出一一奉上,並喝道:「來人哪!」

  一雙青衣漢子匆匆奔出。

  丁大勝吩咐擺席。

  一雙青衣漢子忙在正中八仙大桌上擺放杯筷。

  丁大勝發現兩蒙面人香茗未飲,放在身旁茶椅上,這香茗內已放下無色無味迷藥,暗暗冷笑道:「你等就算逃過了這一關,未必逃出二三兩關!」隨向兩蒙面人道:「在下命廚房治席後便來奉陪兩位!」

  一雙蒙面人竟不作答。

  這時門外忽魚貫掠入四個持刀人,叫道:「丁賢弟,白首領何在,我等已采出閻玉行蹤!」

  丁大勝驀然回身,道:「真的麼?」

  驀地五人猝向一雙蒙面人猛施殺手,五道寒芒疾閃帶著芒雨般暗器暴施猝襲。

  似這般雷厲攻擊,聯手施為,無人可在其下倖免,此乃白無明貫施技倆。

  不料一雙蒙面人身形倏起,兩件寬大白影無風暴揚,罡氣隨之而生,將殺之而來諸般兵刃暗器叮叮噹當悉數震飛開去。

  但見兩股鉤虹閃得一閃,嗥叫慘厲聲起,丁大勝五人均倒臥在血泊中。

  一個蒙面人冷笑道:「白無明倒也見機得緊,居然識破你我來意,但終不免喪身之禍,搜!」

  雙雙疾向內撲去。

  白無明藏在暗處窺視,發現丁大勝五人慘死,暗道:「幸虧鄂圖海告知,不然難免一死。」急急逃去。

  等夜梟掌煞白無明轉回之際,發現俱為左右追魂斬盡殺絕。

  白無明不禁震住,暗道:「自己真無抗禦左右追魂梅家兄弟的能為麼?未必!唉,我倘不懸念家人安危,定能決一生死,哼,此仇必報,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派往四方查采對方動靜諸人紛紛返回,見狀不禁驚詫變色,又發現白無明端坐椅上面上異樣難看,紛紛探詢緣故!

  白無明長歎一聲,道:「白某獨自一人出外,返回後才知發生此事,也不明其故,如說是仇家侵襲,情形又感不對,那還有幾上放了兩盞香茗,八仙桌上又擺設三付杯筷,廚下也切好菜肴準備送出,是以白某難以猜透!」

  只聽一人道:「那一定是熟人,所以他們不防,訪客必在兩人以上。」

  白無明頷首道:「只說對了一半,你們不見滿地暗器,慘死弟兄手中尚緊握著刀麼?不言而知是我等先發動猝施煞手而致激怒了來訪之人,其中必有蹊曉!」說時端起身邊一盞香茗,掀起托蓋,注視盞內一眼,忽面色一變,將茶濺潑在地。

  只見地面濺潑之處,冒起一蓬黑煙。

  白無明猛一剔眉,高聲道:「是了,那訪客必是發覺茶內有毒激起殺機,丁大勝五人見已察破,欲先發制人,卻不料來人身手極高,致有喪身之禍,但……」

  只見白無明皺了皺眉道:「但不知丁大勝五人茶中為何置毒?來者又是誰咧?」

  眾人更不明所以,只面面相覷,無言置答。

  白無明面色一變,道:「此非善地,不可久留,傳命疾撤!」

  太康縣北門外,有一所道院清淨無比,門外遍植紫竹,修竿翳篁,迎風吟舞,夏日蔭涼如秋。

  紫竹林外一彎清溪,水明如鏡,清澈見底,游魚逐游,周近一無人家,一片平疇綠野,甯謐清淨。

  山門上石鐫「濟世道院」,太康居民都知這道院內並不供奉三清,卻是一座藥工廠,院主是一年逾九旬白髮銀須的道長,初一十五賜藥救治病眾,活人無數,除這兩天外均不在院內,前往山中采藥,屆時必轉返道院。

  兩年前,這位道長卻一去不回,僅留有一個又聾又駝的香火道人,傳言老道長如非雲遊在外便是道成仙去。

  這日,院門緊閉,藥王殿外花木繁盛,銀杏翠柏古幹參天,尚有十數株四季老桂,金穗銀蕊,飄香四溢,沁人肺腑。

  只見殿內盈盈走出紫鳳司徒嬋娟,小龍女陸慧娥及捧劍四婢,賞玩圃中奇花異草。

  司徒嬋娟道:「據香火道長說,這些奇花異草均是老院主在深山幽谷中采來栽植,極是罕見!」

  陸慧娥忽似有所覺,叱道:「什麼人?」

  只聽院門外傳來清朗語聲道:「在下閻玉求見六位姑娘,可容一參芳顏否?」

  語音未了,捧劍四婢不由相顧嬌笑出聲,靨泛紅霞。

  司徒嬋娟眸泛笑意。

  小龍女陸慧娥也忍不住格格笑出聲來,嬌喝道:「進來!」

  「在下遵命!」語聲中一條身影冒起牆頭,飄閃翻落在二女身前,抱拳一揖道:「承蒙不棄,得睹仙顏,實乃三生有幸!」

  簡松逸已扮成閻玉,背佩闊劍,威猛霸氣,眉目之間*泛騖狠神態,令人不敢逼視,望而生畏。

  陸慧娥嗔道:「別逗了,少俠真可說是千面佛蒲敖的衣缽弟子,薪火盡傳,稍時,賀翼,駱席侵、麻人龍三人會來麼?」

  閻玉道:「怎麼不來?尤其是賀翼發現在下失蹤,如喪考妣,如果在下不及早召喚,難免搞出甚大的麻煩,為在下帶來無盡的困擾。」

  小龍女陸慧娥道:「賀翼要找的是閻玉,並非是你簡松逸!」

  閻玉搖首笑道:「在下才不要這個又醜又老,惹人討厭的跟班!」

  忽見禦風乘龍符韶疾躍掠入,道:「少俠,賀翼三人片刻即至!」

  司徒嬋娟道:「陸妹妹,我們去內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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