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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展飛虹不禁玉靨霞生,嬌羞不勝嗔道:「娥妹胡說什麼?人家是談正經的!」

  陸慧娥存心逗弄,輕聲一笑道:「誰相信,別人不知難道小妹還不知麼?」

  簡松逸站在一旁,只微微含笑不語。

  展飛虹氣得直跺足,揚拳要打。

  司徒嬋娟笑道:「別鬧啦,大廳上筵席已設,就等少俠和展姐姐咧!」

  簡松逸哦了一聲道:「在下先行一步了。」說時急步行去。

  展飛虹望著陸慧娥直翻白眼,氣又不是,笑也不是。

  司徒嬋娟嫣然一笑,一手牽著一個,姍姍走去。

  次日傍晚,

  燕京城外風砂不歇,像雨點般灑在屋面、地下、樹葉上沙沙作響。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風馳電掣出了都城。

  九城禁衛均由泰親王親兵巡守,兩輛馬車順利無阻通過了禁街。

  無疑的頭輛車上坐了簡松逸司徒嬋娟陸慧娥三人。

  陸慧娥嬌笑道:「少俠,你扮作康熙帝雖瞞過了刺客,但無法逃掉明珠潛伏在內處之耳目!」

  簡松逸淡淡一笑道:「陸姑娘,這次你猜錯了,刺客潛入宮內之前,誰也不知在下扮作聖上,即使言曉嵐也不知情,何況明珠的眼線,在聖上現身之際,在下立即褪換衣衫,現在明珠尚不明白聖上竟有如此高絕的武功!」

  司徒嬋娟道:「但不知九名刺客是何來歷?」

  「不是司徒姑娘提起,在下到忘懷了向姑娘致謝傳授狂風三式之德。」簡松逸感喟嘆息一聲道:「那九人就是明珠倚作舉世無匹,泰山之助十七奇人之列,如非以狂風三式用出十二成真力,使他們大出意料之外,措手不急,才一舉成殲,不然,在下亦非其敵!」

  司徒嬋娟聽得簡松逸用出十二成真力,不由花容失色,驚道:「少俠你未受反震之傷麼?現在內腑感覺如何?」

  「不妨事!」簡松逸道:「在下若受反震之傷,此刻如何與兩位姑娘談話!」

  司徒嬋娟不禁目露迷惑之色,愕然不解。

  陸慧娥道:「什麼叫狂風三式,竟有如此厲害,司徒姐姐暇時教小妹一招半式如何?」

  司徒嬋娟嫣然一笑道:「還是不要學的好,我也是一知半解,我怎麼也不解少俠如何不受反震之傷?」

  陸慧娥還要再問,簡松逸猛然想起一事,道:「在下這幾日奔波跋涉,忘懷了諸葛敬現在何處,言曉嵐亦未相告!」

  「這個小妹知道。」陸慧娥道:「言前輩說這點小事不必勞動少俠煩慮,所以絕口不提,說也可憐,少俠尚在豫東時,諸葛敬費盡了周折才找上言前輩。」

  司徒嬋娟詫道:「為何說諸葛敬可憐?」

  陸慧娥道:「言前輩向諸葛敬說,蕭天良被殺之仇自然要報,但他忖思再三,蕭天良性情暴戾,又私自離京,江湖中人意氣之爭,逞強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故蕭天良亦有取死之道,所以言前輩只須點到為止,不過邇來公務繁忙,不克分身,命諸葛敬在小清涼山頂等他不得離開,否則必遭殺身之禍。」

  「後來咧!」司徒嬋娟道:「難道諸葛敬就聽從言前輩的話不成?」

  「不聽怎麼成!」陸慧娥道:「諸葛敬就是為了欲搭救他那一雙老鬼師父才找上言前輩,言前輩說牛孫耿飄為他案所連累,罪名當未成立,但可輕可重,弦外之意只有言前輩可從中緩緩,試問諸葛敬焉能不聽從。」

  簡松逸嘆息一聲道:「諸葛敬雖剛愎自負,但也不失為性情中人,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必管它了。」說著目光望著司徒嬋娟道:「眼前令在下煩慮之事有二。」

  陸慧娥詫道:「那兩件事?」

  「首為長江鏢局總鏢頭顏中錚尚不知生死下落,在下料測顏總鏢頭尚活在人世,卻為何迄今不見他現身,其次就是如何解開司徒姑娘令尊自設的禁制,在下苦思多日,只有一法可試,但在下也無把握是否可以解開!」

  司徒嬋娟道:「用何方法少俠可否一說。」

  簡松逸搖首苦笑道:「請姑娘見諒,並非在下故弄玄虛,此法既不可言傳,又不可意會,何況在下也無十分把握很難說得清楚,倘能解開令尊禁制,閻白楓必如脫韁野馬般,武林從此多事矣,必非令尊所願,在下多日來一直不曾想出兩全之策。」

  司徒嬋娟聽得其父猶不能解開禁制,頓時臉上泛起一點陰霧,悽惶,眸中淚光瑩然。

  陸慧娥忙道:「司徒姐姐不必憂急,少俠話雖是這麼說,他一定會想出兩全其美良策,這不是小妹勸慰姐姐的話,少俠的脾氣小妹已了透,他如無七分把握,也不致向姐姐提起。」

  簡松逸朗笑一聲道:「難怪令兄常誇讚陸姑娘靈心慧思,料事如神,居然連在下也摸透,難得難得!」

  司徒嬋媧忽噗嗤一笑,嬌媚動人已極,附著陸慧娥耳旁咬話。

  只見陸慧娥一張臉紅霞猛泛,咬牙揚拳嗔道:「姐姐,想不到你也會捉狹小妹,真是……」

  忽聞車外似聞一陣噗噗張翅之聲。

  簡松逸道:「京城飛鴿傳柬已至。」

  二女聞言不禁花容一變。

  司徒嬋娟道:「莫非京中又有變故?」

  「不錯。」簡松逸望著陸慧娥道:「陸姑娘女中諸葛,料事如神,不如猜一猜。」

  陸慧娥矯笑道:「瞧少俠一副好整以暇模樣,這變故麻煩必出在明珠身上!」

  簡松逸哈哈一笑道:「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不勝欽佩。」

  只見簾外符韶伸入手臂,兩指夾著一張飛訊。

  明珠在大廳內來回踱步,雙眉濃皺,憂心如焚,兩月來明珠一直留在內廳,不敢或離。

  廳內分立著一群親信,均悚然戰慄,相顧口噤不語。

  巴劄宛如雨中寒龍般,面無人色。

  明珠忽向虎皮交椅上坐下,厲聲道:「巴劄,你怎麼說,此事已一敗塗地,偷雞不到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巴劄苦著一張臉,顫巍巍躬身答道:「回相爺的話,屬下以為已算無遺策,四批殺手均沖入宮苑,與預定之謀也正吻合,著沒料到那昏君竟有如此曠絕武功,將九位奇士一舉成殲。」

  他壯著膽說話,明珠如此神情,巴劄知雷霆降來必然大發,不知有誰遭殃,獻策乃是他自己,難免首當其衝,縮頭不免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反不如挺身而言。

  不過他不是挺—身,而是戰慄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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