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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不是,是安撫巡撫。」

  驀聞一答沉語聲傳來道:「吳越確在九華,卻不在寺院內,靈老當家何必苦鑽牛角尖。」

  靈霄聞聲大喝道:「是何朋友,請即現身出見!」

  古木幽森中突邁出脅樹朱紅葫蘆裝束怪異的錢姓老者,咧嘴嘻嘻直笑。

  靈霄詫道:「尊駕莫非就是在安慶放出吳越謠詠的錢姓老者麼?」

  「並非謠諑,而是事實!」錢姓老者嘻嘻笑道:「難怪靈老當家疑是捕風捉影之說未來灶君廟,不然反中了桂中秋殺人滅口毒計!」

  靈霄瞪目詫道:「殺什麼人?滅什麼口?」

  「就是殺你靈老當家!」

  「胡說!」

  「老朽並未胡說。」錢姓老者道:「桂中秋與靈老當家之間本極為隱秘,無端洩露,由是桂中秋怨毒入骨,非殺靈老當家無法消除他心頭之恨!」

  靈霄明知所言是實,佯裝呵呵大笑道:「靈某不信!」

  「相信與否,全憑靈老當家。」錢姓老者道:「實不相瞞,老朽為了長江鏢局顏中錚生死之謎而追查天鷹幫隱秘,吳越、桂中秋二人與老朽無干。」哈哈一笑,身如飛鳥刺入古木森森中不見。

  斧魔靈霄久久凝立不語,似跌入一片沉思中。

  良久忽有所覺,面色微變,低喝道:「快走!」五條身影疾閃了閃不見。

  小仙橋前不遠,半霄亭外石徑現出田京身影,後面緊隨著吳越、鄧安平、朱九珍、祝賽、無影刀薛瑜、禦風乘龍符韶六人,身法絕快魚貫掠入亭內。

  忽聞一聲陰惻惻冷笑,一塊山石之後冒出一陰陽老叟,肩披雙鈎,目光陰冷懾人心魄。

  鄧安平呵呵一聲,道:「原來是丘護法!」

  吳越本是簡松逸所扮,早在吳越口中得知此人名丘顯達,淡淡一笑道:「原來丘護法也到了九華!」

  丘顯達目睹吳越面色微變,道:「吳護法可知罪麼?」倨傲不以為禮。

  吳越面色一寒,沉聲道:「大膽,本座有什麼罪?有罪的是桂中秋,與本座何干?」

  丘顯達道:「令主責怪吳護法不該隱瞞桂中秋來歷,而且桂中秋與靈護法仇如海深,時至今日為本幫引來無窮禍患。」

  吳越冷笑道:「胡說,凡是江湖人物都有以往的一段過去,桂中秋往昔與本門無干,本座本與人如善之旨而有所隱瞞,丘護法難道沒有過去一段醜惡的經歷麼?」

  丘顯達老臉一紅,訕訕赧然笑道:「屬下乃是奉命行事,冒犯之處望請見諒!」

  吳越淡淡一笑道:「你是奉命將吳某押往總壇是麼?」

  「正是!」

  吳越朗聲大笑道:「恐怕丘護法出不了九華,如不依照本座之計行事,本門恐有累卵之危!」

  「誰說的!」山石後忽冒出一骨瘦如柴錦衫老叟,飄然走來,吳越一見抱拳躬身道:「總護法,長遠不見,不知總護法可好?」

  錦衫老叟陰陰一笑道:「老夫一向沒有什麼不好,有勞吳護法存問,吳護法,你膽敢違抗令主之命麼?」

  吳越道:「吳某忠心耿耿,並無錯失,總護法,請拿出令主生死權杖,何況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錦衫老叟目中精芒逼射,怒喝道:「吳越,你也膽子太大了!」

  「好了。」吳越冷笑道:「鍾離胡,吳某敬你是總護法才如此向你說話,危在頃刻,群邪即將趕至,若不依照吳某之計,你等將遭陳錦洪魯宏達等同樣命運,死無葬身之地!」

  鍾離胡愕然瞪目,吳越忽跨前一步,伸掌緊抵鍾離胡胸前道:「請取出生死權杖,吳某乖乖地相隨總護法返回總壇面見令主。」

  其實,鍾離胡並未見著令主,亦未交下生死權杖,僅頒下虎符一面任由調遣壇堂高手獨殺為敵武林人物,並命生擒吳越桂中秋兩人,如不聽命格殺無論,當即冷笑道:「令主傳諭命老朽押你趕返總壇,若不聽命格殺無論。」

  吳越搖首道:「吳某不信,你雖膺任總護法,吳某僅比你差了一級,膺任首座,依照幫規,只有生死權杖可將吳某賜死,單憑一句話有誰聽信?」

  鍾離胡轉眼怒形於色,大喝道:「令主頒我虎符一面,任由調遣,若有違命者一律誅殺,難道你膽敢違命麼?」

  吳越點點頭道:「這話吳某相信,不妨取出,但吳某也有虎符一面,即使總護法也不能不聽命。」

  鍾離胡不禁愕然,暗道:「怪事,他怎會有堂主虎符,這到是異常辣手。」伸手入懷一摸,只覺觸指成空,虎符已不翼而飛,由不得面色大變。

  吳越陰惻惻一笑道:「難怪吳某在本門中,總護法總是與吳某為對,處處格格不入,務必置吳越於死地不可,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令主怎會頒虎符一面給你?」

  鍾離胡乃狡計多端之輩,改顏笑道:「吳護法你誤會了,本座那有如此用心,共事多年,親如手足,唉,不必說了,將來見著令主時本座擔當一切就是。」

  前倨後恭,判若兩人。

  吳越微笑道:「總護法不必如此,其實吳某知道自己並無什麼不對,只是少幫主遷怒未將親事提成,但傳聞有誤,吳某將司徒母女散去功力制住。」

  鍾離胡驚道:「真的麼?據聞吳護法亦已中了司徒母女穿腸之毒,所以吳護法不能不聽命于司徒母女。」

  吳越朗笑道:「此乃無稽之談,總護法也相信了麼?」

  「並非本座相信,為何吳護法不用特定傳訊之法稟知令主,也不致於疑慮吳護法離心叛異。」鍾離胡道:「司徒母女現在何處?」

  吳越縱聲大笑,繼又面色一變,厲聲道:「吳某已傳訊三次卻並無回訊,事後才知藏在桂中秋黨羽中,總護法知道麼?幫內高手半數均為桂中秋收買!」

  「真有其事?」

  「怎麼有假。」吳越沉聲道:「吳某一路飽受兇險,怎可帶著司徒母女同行,本幫刻已犯了大錯,為何遣人襲攻百花抝,造成司徒岳兄妹敵對。」

  鍾離胡目泛駭驚之色,頓足長歎道:「想不到桂中秋心懷叵測,真乃始不及料,為今之計速稟明令主才是。」

  吳越道:「強敵即將來襲,如不出吳某所料,頭一個便是蓬萊雙魅,吳某相信總護法功力曠絕,足可擊退雙魅,但病在內而非在外!」

  鍾離胡面露得色,道:「過承誇獎,愧不敢當,但本座到要試試蓬萊雙魅有何驚人武功,吳護法謂病在內而非在外此話怎講?」

  吳越微微一笑道:「總護法在九華布下多處埋伏,無異天羅地網,吳某不知。但桂中秋卻瞭若指掌,難道都是總護法親信心腹麼?」

  鍾離胡不禁一怔,忖道:「看吳越神情倒非危言聳聽。」忙道:「吳護法有何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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