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孫玉鑫 > 飛雨落花紅 | 上頁 下頁
一〇一


  言下之意,似對鐘佩符藏有天下至毒狠的這種兵刃(毒鉤)、暗器(滿天飛雨落花紅),十分不悅!

  鐘佩符道:「大將軍,此物並非本將軍所有,並關連一段恨事,目下不是解釋的時候,等追查興弟之事後,當為詳稟!」

  葛樂山一笑道:「此物在賢弟手中,我很放心,至於其中內情,我卻不想知道,只是希望賢弟要多當心,不要落於惡徒手中!」

  鐘佩符道:「大將軍請放寬心!」

  葛樂山話題一變,道:「賢弟請弟妹往取此物及金葉,又令鐘富去取你那『風雷寶劍』,不知賢弟心中有何打算!」

  鐘佩符道:「大將軍聖明,若興弟當真並未生離山區,末將當發重誓,立即離山,海角天涯要追殺那萬惡的畜生!」

  葛樂山搖頭道:「鐘賢弟你走不得!」

  鐘佩符道:「大將軍,興弟若死,任是什麼人,任有什麼理由,都難阻住末將離山去替他報這血仇的!」

  葛樂山哦了一聲道:「賢弟此話當真!」

  鐘佩符道:「大將軍應當知道末將,向無虛言的!」

  葛樂山又哦了一聲道:「這樣說來,賢弟是去定了!」

  鐘佩符道:「興弟若真不幸,末將別無他途!」

  葛樂山道:「好吧,我們先去秘道看看,在證實興弟不幸是真時,恐怕要離開這山區的人,就不只賢弟一個了!」

  鐘佩符一楞,道:「末將是義不容辭去,其餘的人,又何必離山呢?」

  葛樂山道:「別人我不能說,我一家人是要離開的!」

  此話出口,眾人大驚,不由同聲問道:「大將軍這是何故!」

  葛樂山一笑道:「眾賢弟自己去想吧!」

  諸將軍聞言傻了,彼此互望著,久久無言!風雷劍取到了!

  解藥和金葉及那「滿天飛雨落花紅」,也取來了!

  葛樂山此時卻一言不發,由鐘佩符帶路,攜帶著火種,進入了那條通往山外的秘密道路!

  進入秘道不久,他們已有發現,鐘佩符以火把照明,手指著秘道中地上清楚的腳印道:「不會錯了,是興弟和敬人這畜生!「鐘夫人目光帶出了焦慮,一心祝禱大家的推測成空!

  行行複行行,到了!火光下,葛樂山平伸出雙臂,道:「周、朱兩位賢弟近前去,餘者就停在此處!」

  鐘佩符夫婦都看見了,鐘興僕臥在秘道地上!

  鐘夫人不自主的,雙手緊握住了乃夫的手臂!

  鐘佩符卻一震手臂,悲吼道:「躲開!」

  話聲中,向前搶去!

  葛樂山威淩的注視著鐘佩符道:「鐘賢弟莫要急躁,等朱、週二弟,翻轉過……」

  話未說完,周吉已悲聲喊道:「是興弟,屍體已不能再搬動了!」

  沈重年不懂其由,道:「這為什麼!」

  鐘佩符哭出聲來,悲切的說道:「鉤毒太重,屍骨就要化淨了!」

  葛樂山這時喝道:「周賢弟,你可認得仔細!」

  鐘佩符竟接口道:「大將軍,剛才翻轉興弟屍骨時,我已看清!」

  葛樂山沒有理他,又道:「朱賢弟將火把高舉!」

  兩支火把高高舉起,照亮了鐘興死不瞑目的臉!

  哇!哇……

  鐘佩符痛號起來!眾人也無不落淚!

  鐘佩符猛地撲跪於地,哀聲誓道:「興弟,興弟,愚兄當你屍體發誓,若不能手刃這殺上叛孽的畜生,當自刎賢弟僕屍之處!」誓畢,強忍淚,掙扎立,寒面對乃妻道:「夫人,你要親手挖坑,就在此處掩埋,立一石碑,上寫『恩弟鐘興之墓』!」

  鐘夫人哭泣頷首,說不出話來!

  鐘佩符又道:「碑後要刻,某年某月某日,為逆侄鐘敬人所殺!」

  鐘夫人道:「佩符,你這又何必?」

  鐘佩符怒目而視道:「照我的話辦,能!你我仍是夫婦,不……」

  鐘夫人趕緊接口道:「當然能!」

  鐘佩符苦笑一聲道:「那很好。」話一頓,轉對葛樂山道:「大將軍恕罪,末將就此拜別了!」

  葛樂山並不相攔,卻道:「我一家也就走的!」話聲微頓,轉對朱殿軍和周吉道:「就煩周、朱兩位賢弟,去知會拙荊及子女一聲,要他們立刻收拾行囊,天明前離開山區!」

  眾人傻了,鐘佩符不能不開口問道:「大將軍全家離山,為何緣故?」

  葛樂山淡然一笑,道:「此處已有我不多,無我不少了!」

  鐘佩符道:「大將軍何出此言?」

  葛樂山道:「這是事實!」

  鐘佩符雙眉緊鎖著:「莫非就為敬人這個畜生!」

  葛樂山搖頭道:「敬人之事,出我意料,興弟被欺,令人難防,我不為他,我堅欲離山,鐘賢弟,卻是為了你!」

  鐘佩符一驚,道:「是為末將?」

  葛樂山道:「不錯!」

  鐘佩符道:「末將請罪,至祈大將軍明示!」

  葛樂山道:「敬人逆上,興弟私亂山規,樂山不才,既然被諸賢弟賜以統帥之職,對意外事,自有處理之策!

  「但鐘賢弟你,卻早已把我這山區統帥忘了,取寶劍,攜暗器,置山規堡責于不願,一心堅欲離山!

  「樂山敢問鐘賢弟你,以人比已,這統帥之職要是賢弟的話,則賢弟能再厚顏幹下去嗎?」

  這番話,問呆了鐘佩符,他無言可答!

  任萬山這時開口道:「鐘賢弟,大將軍出言由衷,賢弟離山事,似應從長計議才是!」

  鐘佩符道:「小弟此時追蹤敬人這個畜生,必有所得,設若容他遠去,非但追捕不易,並且必多死傷!」

  任萬山道:「話是不錯,不過賢弟能夠想到,難道大將軍就想不到?」

  鐘佩符語塞,垂頭不言。

  任萬山道:「鐘賢弟,現在先將興弟埋葬,然後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何況真論事大,莫過違抗軍令……」

  鐘佩符這時霍地向葛樂山一拜,道:「末將知罪,願領施罰!」

  葛樂山扶住了他,道:「賢弟知我,現在回去吧。」

  鐘佩符頓首道:「是,也該令人準備棺木……」

  葛樂山卻搖頭道:「恐怕用棺木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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