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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葛樂山頓首道:「就這樣吧,不過此事卻望賢弟,先和弟妹仔細商量一下,並且必須要遵守幾件事情才行!」

  鐘佩符道:「都是什麼事?」

  葛樂山道:「第一,未得我的許可,賢夫婦不能去鐵樓探望!」

  鐘佩符道:「好!」

  葛樂山道:「第二,鐵樓自敬人進入後,立刻建一三丈圍牆,遠遠將鐵樓圍住,任何人不得在圍牆三丈附近,喝喊呼呼!」

  鐘佩符道:「這很好辦!」

  葛樂山道:「第三,要派專人照料鐵樓,並送衣食!」

  鐘佩符道:『這人先請大將軍指定就是!」

  葛樂山道:「我看鐘興最好!」

  鐘佩符道:「是,末將明朝和興弟說,請他勞神。」

  葛樂山一笑,道:「沒別的事了,賢弟早些回去安睡吧。」

  於是鐘佩符告辭而退回轉內宅。

  但他走出院子,將院門關閉後,卻奔向了暫時囚禁敬人的地方!其實,敬人現在所住的地方,也是內宅。

  這是從敬人出事之後,鐘佩符的妥善安排!

  並請鐘興監視,日夜不離!

  鐘佩符快步到了敬人所居,眉頭已皺起!

  室內燈光明亮,人尚未睡!

  鐘佩符才待推門而進,室內恰好傳出話聲。

  他遂佇立相待,要聽聽敬人和鐘興說些什麼!

  室內的話聲,在他沒來之前,已經有了,所以他現在沒法聽到全部對話,但卻已知所談何事!

  他首先聽到的,是鐘興開口,道:「公子,你這個判斷是錯誤的!」

  接著敬人哼了一聲,道:「興叔,你不瞭解那葛樂山的!」

  鐘興道:「公子,人對人之間所謂的瞭解,根本就是一種不可能的事,否則古人也不會說,得一知已雖死無憾了!」

  敬人道:「興叔知道就好!」

  鐘興一笑道:「公子你可知道我說這話的緣故?」

  敬人道:「當然知道,是說『人心難測』和……」

  鐘興接口道:「不!是說公子的識見,還不夠妄談『瞭解』二字!」

  敬人道:「就算是吧,可是我所想的卻不會錯!」

  鐘興道:「我卻認為公子想的錯了!」

  敬人道:「興叔,你是沒有看到,像父親那樣剛強的人,在葛樂山的面前,都只有唯唯諾諾,何論其他?」

  鐘興道:「葛大將軍不論識見,人格,武技,抱負,樣樣勝過他人,自然會被人尊敬,主人如此,別人也是如此!」

  敬人道:「我卻不懂,葛樂山什麼地方超人一等?」

  鐘興道:「就譬如公子這次所作的事吧!葛大將軍在得報之後,不惜動以金令,首先諭示不得妄論其他,救人要緊!

  「今夜之宴,主人話中已降下施罰,又是葛大將軍一言而解,就這些地方,就很夠公子學習的了!」

  敬人冷哼一聲道:「興叔,這正是他老奸之處!」

  鐘興道:「公子,這希望你能改個看法!」

  敬人道:「興叔儘管不信,咱們看吧,他還不定要向父親說些什麼和暗示對我如何處治呢,不過……」

  鐘興接口道:「公子,不論大將軍和主人要怎樣施罰,以公子這次所作所為來說,那都是應該接受的!」

  敬人道:「不錯,父親就算將我處死,我都沒有話說,可是若以他的吩咐而作,我就一百二十個心不甘服!」

  鐘興道:「公子,你究竟是為什麼,對大將軍成見如此深呢?」

  敬人道:「很簡單,他沒來山區時,我們各自為政,大家相處的也很好,他來之後,卻統帥全區,發施號令……」

  鐘興接口道:「公子,這是群策群力以對外侮的辦法呀!」

  敬人道:「外侮?外侮在哪裡?」

  鐘興道:「公子,看來和你是說不通了!」話鋒一頓,接著又道:「我奉勸公子一言,公子年紀尚輕,目下又是待罪之身,高談空論無補一切,還是多作修身養性的工夫吧!」

  敬人道:「修身養性?哼!」

  鐘興道:「聽不聽在公子,夜已深了,公子該安眠……」

  敬人道:「我睡不著!」

  鐘興道:「那躺下談話也是一樣。」

  敬人沉默了刹那,道:「興叔,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鐘興道:「凡我職責之內該辦的,都可以!」

  敬人道:「興叔你判斷一下看,葛樂山會向父親怎樣提議罰我?」

  鐘興道:「這很難說,不過我卻知道,不論要怎麼處罰公子,都是為了對公子好,沒有半點私心的!」

  敬人道:「會不會囚禁起我來?」

  鐘興道:「也許會,不過絕對不只囚禁就算完!」

  敬人道:「哦?那還要怎樣呢?」

  鐘興道:「必然要公子在德育上下工夫!」

  敬人冷笑一聲道:「很好!他沒來時,我本是好好一個少堡主,如今卻成了籠中之鳥,待罪之囚,人人以不肖視我!」

  鐘興道:「公子,這是因為你做錯了事!」

  敬人道:「他若不來,沈鈞和任筠斷然不會這麼快就成婚,我自然也就不會做這次的荒唐事來!」

  鐘興正色道:「說來說去公子還是沒能誠心悔悟所行之罪!」

  敬人不答,反而一變話鋒道:「興叔,我只要在山中一天,就無法靜下心來。」

  鐘興道:「這為什麼?」

  敬人道:「興叔請想,我這次不惜一死而做出來的事,是為了什麼?興叔,你當我能將此事放懷了?」

  鐘興長歎一聲道:「公子,你這次錯的可怕,當公子你昨夜外出,施毒設阱時,我本已求得主人,答應要我陪公子出山……」

  敬人道:「當真?」

  鐘興又是一歎,道:「可是現在卻談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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