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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任萬山誠意留客道:「剛用完了中飯,何不再多談一會兒。」

  葛樂山道:「晚間要赴鐘兄宴,小弟和任兄都該早作準備。」

  任萬山道:「那就不留將軍了。」

  話聲中,主客起座,在堡外互揖別。

  朱殿軍在途中,首先開口道:「晨間末將和周吉……」

  葛樂山接口道:「回去再談,咱們另走一條路,不要經過鐘家堡。」

  周吉道:「這為什麼?」

  葛樂山道:「免掉被請留堡中。」

  於是他們繞行另一條下山路。疾馳而去。

  豈料正行間,不遠處林木中,突然閃出一彪人來,為首正是「鐘家堡」堡主鐘佩符!

  鐘佩符身後,十六名一色表衫打扮的中年人,個個服裝整齊,神色恭敬,立于鐘佩符身後,一動不動!

  鐘佩符老遠就哈哈笑道,抱拳道:「將軍,末將苦等多時了!」

  葛樂山這時悄囑朱、週二人道:「答話當心!」接著也快步前迎,道:「鐘將軍如此多禮,這怎敢當。」

  鐘佩符已和葛樂山都停了步,他說:「晨間犬子回來,言及將軍現在任兄堡中,末將想,將軍午後必然回程,故而先來迎候。

  「但下山通路共有兩條,犬子說,將軍必然走堡後這一條路,末將不信,哪知卻果然在這裡迎上了將軍!」

  鐘佩符話中有話,葛樂山自然聽得出來。葛樂山並不否認,含笑道:「令郎的是聰明,小弟因為今晚即將赴宴鐘兄處,遂決定午間不再打攏鐘兄,才繞走堡後,不料卻入令郎算中!」說完,豪爽的笑了起來!

  如此坦白,使鐘佩符已生的妒念和疑心,頓時消失!他也笑了,道:「反正現在末將已迎上了將軍,不容將軍再過門不入了!」

  葛樂山哈哈笑著,道:「這是『強行邀客』了!」

  鐘佩符本性也夠豪放,遂笑著大聲道:「就算是『綁票』吧,末將認定了罪!」

  葛樂山道:「鐘兄如此坦誠,小弟敢不遵命,只煩鐘兄令人通知沈賢弟一聲,免他在堡中虛待小弟歸去!」

  鐘佩符道:「不瞞將軍說,末將已令人奉請沈堡主去了。」

  葛樂山道:「鐘兄真是快人。」

  話聲中,鐘佩符揮手處,十六名手下的分出八名在前帶路,八名於後恭隨,擁著葛樂山等三人,進了鐘家堡。

  乍進堡門,葛樂山也暗自心驚!

  直對著堡門,有一條青石板路,直通大廳,路長半裡,兩旁種植著高有丈方的龍松,氣勢不凡!

  再看看青石路,寬足兩丈,橫列豎排,自具形格!

  這橫列豎排的青石路,使葛樂山油然而生佩服之心!

  青石路不是普通的青石路,是暗合先天陰陽「魁罷七星陣」式所建,遇有必要,可令來敵迷於陣內!

  葛樂山雖然看出,卻故作不知。

  鐘佩符肅客正廳,門窗四開,這是最尊敬的方式,坐定獻茶,鐘佩符揮退所有的手下,恭敬的說道:「犬子晨間回來,曾詳陳在任兄堡中的一切,末將感激將軍對犬子的指點,尤其是示以仁厚一節。」

  葛樂山自謙道:「令郎人中之龍,未來不可限量!」

  鐘佩符卻搖頭道:「知子莫若父,末將有些不安!」

  葛樂山訝然道:「這是何故?」

  鐘佩符道:「此子天性不夠厚道,而有些剛愎,遇事雖然還算沉著,但修養卻不到火候,十分容易步上歧途!」

  葛樂山暗中點頭,表面上卻不現形色,道:「若真如此,鐘兄教他在養氣上多下功夫就是!」

  鐘佩符搖頭道:「平日他很夠沉靜,但激動時,卻似兩人!」

  葛樂山道:「這不像他現在年齡該有的變化呀?」

  鐘佩符長歎一聲道:「鐘兄可能示知?」

  鐘佩符道:「說來慚愧,末將為了這件事情,還幾乎與世誼的任堡主,傷了和氣而成仇家!」

  葛樂山皺眉道:「這樣嚴重?」話鋒一頓,接著誠懇的說道:「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鐘佩符再次再歎一聲,道:「儘管請講。」

  鐘佩符半垂著頭,道:「犬子十分喜歡任筠侄女兒,曾與任兄商及婚嫁,不料任兄謝拒,並將任筠侄女兒訂婚沈鈞賢侄!

  「犬子獲知消息之後,心情十分沉重,末將一時不忍,曾質問任兄,幾乎翻目,此事已有好久了!」

  葛樂山哦了一聲,道:「鐘兄,小弟認為男女緣份,皆有前定,是不可強求的,鐘兄似乎應該多多勸解令郎一些才對!」

  鐘佩符歎一口氣道:「說來將軍也許不信,末將曾不惜唇舌,反覆對犬子慰解,可是犬子卻有『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心志,又能奈何?」

  葛樂山道:「令郎可有特殊的舉動!」

  鐘佩符道:「從前,他脾氣極暴,在聽到這消息之後,卻突然變得沉默起來,平日已很少見他開口說話了!」

  葛樂山道:「還有麼?」

  鐘佩符道:「一心放在習武上面,似是受了迷惑!」

  葛樂山道:「今晨令郎突然施出『奪魂七劍』,可是鐘兄傳授他的!」

  鐘佩符道:「是拙內所授!」

  葛樂山心中暗驚,道:「原來嫂夫人也是武林俠女。」

  鐘佩符大方的說道:「拙內是『淮南三賢』中,二爺古淵的愛女!」

  葛樂山哦了一聲,道:「將門虎女,難怪令郎身懷淮南一派絕技了!」話鋒一頓,突然問道:「鐘兄,令郎可曾出這山區?」

  鐘佩符搖頭道:「沒有,山區中凡年不到三十的高手,都沒有資格出山公幹,這是三堡共同的決定,奉行已多年!」

  葛樂山頷首道:「令郎可知道下山的道路?」

  鐘佩符再次搖頭道:「也不知道!」

  葛樂山聲壓低,道:「鐘兄請多多注意,最好嚴囑知道出山路徑的手下,在令郎面前,不得洩露半字,以防不測!」

  鐘佩符點頭不迭,認為這的確是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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