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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徐中行道:「那是教祖惟一管不到的地方,但是我們還不想死,管仙子,說句不中聽的,你們今天除了一死之外,下山只怕很難。教祖回山之後,功力又進步了很多,簡直超過人體的極限,達到了無法想像的境界,就是有張自新一同前來,你們也凶多吉少,張自新不在就更別談了。」

  管翩翩愕然道:「前後不過才兩個月,強永猛莫非是吃了仙丹靈藥不成?他以負創之體,絕不可能有多少長進。」

  徐中行道:「我不知道,但是最近幾天,教祖曾對我們公開展示神功,仙子該記得山后的望月峰,那兒有三十九個大大小小山峰,小的如亭,大的如廳樓……」

  管翩翩道:「我當然記得,那是我與雲姐經常談天賞月的地方,本來是一座整峰,我特別叫人去修成那個樣子,成為一處勝景,現在怎麼樣了?」

  徐中行道:「教祖將大家召到那兒,然後徐步在各峰間走了一轉,每經一峰,就在峰腰處拍上一掌,走遍三十九峰後,教祖袍袖一揮,三十九峰都成了碎粉,望月峰成了一片平地,這種功力,舉世誰人能及。」

  管翩翩一驚道:「這簡直不可能。」

  燕青也道:「這的確是不可能的,或許他是早做了手腳,然後故做神秘,用以駭人耳目的吧!」

  徐中行一歎說道:「如果做給我們看,實在無此必要吧!」

  管翩翩道:「他是要借你們之口,傳到我們耳中。」

  徐中行道:「那又是為什麼呢?教祖的武功原在各位之上,用不著故意做作示威,而且我事後收拾現場,發現那些碎石確是功力所震碎,絕無其他機巧在內。」

  眾人都不禁默然,而且也走近大殿。

  徐中行不敢再多說話了,引眾人人殿后,殿中已撤去各種擺設,只剩下一所空空的大屋子分設了許多座椅。

  一邊是四個碧眼突額的紅衣番僧,後面站了九名跟隨,也是藏人裝束,另一邊是齊天教中諸人。

  僅留一張虛席,是專為強永猛而設的。

  靠東面一排椅子,則為群俠所備,數量恰好為來人之數,沒有張自新與沙麗的份。

  別的人還沒有留神,燕青卻心中一動,意識到事情比想像中嚴重多了,強永猛竟然已把握張自新他們今天不會前來了,而且連沙麗的失蹤也被他們注意到了,他心中在估計著張自新等二人是否已遭了他們的擄劫或殺害。

  張長傑朝四個番僧看了一眼,從他們身上的衣著,就知道四個在喇嘛教中的地位極高,比已故的巴魯克、赫達還高,武功自然也較之精深,他的注意力被這四個人吸引去了,暗中也在盤算應付之法。

  張長傑口中也不便先打聽,只問白少夫道:「強永猛怎麼還不出來?」

  白少夫笑道:「等各位坐定後,教祖就會出來了,此刻教祖正在更衣,俟著裝完畢,就會出來的。」

  燕青冷笑道:「又不是要做新郎,打扮些什麼?」

  白少夫道:「對我們來說,今天可是個大日子。」說完門口有人用響亮的聲音喊道:「教祖駕到。」

  白少夫那邊的人都起立恭迎,其餘兩邊則端坐不動。

  喊聲過後,後殿出來一列人,最前是八名垂髫華服少女,各提長練吊燈,燈中燃著上好的極品龍涎香。

  少女之後則是四名手執金爪長柄斧鉞的披甲武土。

  最後兩名美婢,則手握長柄宮扇,交叉成蓋,簇擁著一身新裝的強永猛入殿,最後跟著花蝶影與十二金釵中僅剩的七妹。

  這副排場完全是宮中皇帝的派頭,儀仗隊一直將強永猛送到座前坐下,強永猛一揮手,叫手下人也入座。

  藥師冷笑道:「強永猛,你倒是會排場,這副氣派比你以前當齊天教祖時還神氣得多。」

  強永猛笑道:「這是白少夫的意思,他出身于長春劍派掌門,又在宮中待過一段時間,出手自然豪華一點,我也覺得有點排場,對振奮人心頗有作用。」

  藥師道:「振奮人心?哪些人的心需要振奮?」

  白少夫道:「今天是本教重行開府之日,必須莊重一點,才能造成一片新的氣象,討一個好吉兆。」

  藥師道:「難道你們又打算重組齊天教了?」

  白少夫一笑道:「不錯,今天是黃道吉日,又難得有嘉賓雲集,重為本教開府之慶,別有意義。」

  藥師冷笑道:「強永猛,你要不要臉,在京師你親口認輸,答應放棄一切江湖活動,才兩個月,你又故態復萌,玩起這一套把戲了。」

  強永猛笑道:「我重任此位是循武林朋友之請,藏邊四佛還來賜教,帖子是下給齊天教祖的,我總不能向他們示弱,說自己不是齊天教祖了。」

  白少夫接著道:「何況教祖神力已成,準備與張自新一決高低,且有必勝的把握,自然要恢復以前的身份了。」

  燕青道:「在沒有勝過張兄弟之前,似乎言之過早。」

  強永猛不理他,轉向白少夫笑笑道:「少夫,你怎麼不把我們齊天教的匾額掛上,名不正言不順,難怪人家不相信有重新組教的能力了。」

  白少夫一笑道:「屬下早有安排,就在等一個最適當的時機懸額,來呀!把匾抬進來,準備侍候教祖拈著上匾。」

  殿后進來一男一女,抬著一方匾額,群俠愕然起立,因為這一男一女,正是失蹤的張自新與沙麗。

  兩個人都是眼睛發直,臉部表情癡呆,可是行動如舊,身上也沒什麼帶傷的樣子,將匾額抬到殿中後。

  白少夫用手一指道:「掛上去,鳴炮,侍候上香!」

  三句話是三道命令,殿外有侍候的人立刻燃起一串長鞭炮「劈啪」聲中,張自新單手托匾,飛躍而起,將匾額安在正樑上,而且他還在腰間取出數枚大鐵釘,以拳代錘,將匾額釘牢後,飄身落地。

  強永猛一笑道:「辛苦了,到旁邊坐著去吧!你們的父親來了,看到了嗎?要不要過去見見?」

  張自新和沙麗移目望來,一臉漠然之狀,搖搖頭。

  強永猛得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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