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燕歌行 | 上頁 下頁
二二四


  哈回回道:「自新選沙麗值班的時間離開是有道理的,這個小丫頭不會拒絕他任何要求,何況自新還肯帶她一起走,只是這兩個孩子太不懂事了,他要練功夫,向我們說明一聲,還會不同意嗎?而且還可以替他安排……」

  燕青道:「張兄弟就是不願要我們安排,才不聲不響地走了,他有自己的主見,我們也別去管他了。」

  藥師道:「不錯,我們還是計畫一下我們的行動吧!」

  燕青搖頭道:「師父!我以為我們不該有任何行動,我們攻擊強永猛的主力是在張兄弟身上,他就是怕我們有所行動,才抽身一走。」

  張長傑道:「難道少了他,我們就不能行動了嗎?」

  燕青道:「事實是如此,除了張兄弟,誰也無法與強永猛正面交鋒,雖然家師、李大俠與東門夫人都有一手絕技足夠對付他,但成效如何,誰也沒有把握,只有跟張兄弟配合施為,才有較多的機會,我們必須等張兄弟的消息。」

  東門雲娘道:「我也主張等候,倒不是燕青兄所說的理由,張自新行蹤未知,認為他是去練功,也只是我們的猜測,並不能確定,說不定他是偷偷地上了山呢!」

  朱梅道:「那是不可能的。」

  東門雲娘搖頭道:「朱大俠監視雖密,卻也不能說全無疏漏,像以前一樣,山莊在我們的控制中,花蝶影的十二金釵仍然能摸進來,由此可知山莊中的暗道還很多。」

  朱梅道:「張自新可找不到那些暗道呀?」

  東門雲娘道:「沙麗在山莊中到處亂鑽,或許她有所發現,告訴了張自新,兩個小孩子才偷偷地去了呢!」

  燕青道:「這也可能,否則張兄弟絕沒有帶沙麗同行的理由,她的武功還差,幫不了忙,經驗又少,相貌且有特徵,很容易洩漏形跡,帶了她有很多不便。」

  東門雲娘道:「所以我主張等候一段時間看看,張自新的確是上了山,必然會與強永猛接觸,成功了,我們一定會知道,不成功,必是遭了毒手,強永猛去了勁敵,我們不去找他,他也會找我們的,假如強永猛一直都沒有動靜,這才證明了張自新是練功夫去了,我們也好放心一點。」

  這個提議總算為大家所接受了,一行人就在這所別院中焦躁不安地等待著,日復一日,過了半個月。

  每天朱梅搜集四下的消息,山莊上總是沒有動靜。

  這使大家稍稍安心,卻也增加了大家的焦急。

  終於在一天傍晚,劉莊上接到了一封柬帖,帖子是發給李靈鳳與張自新的,署款的卻是幾個怪名子。

  「字達東門靈鳳張自新以及敝同門巴魯克赫達二師:半年前應大內之請,西訪齊天教,會先後挫傷於二位及強永猛之手,茲聞諸俠西下,齊集洛陽,乃特柬邀請明日辰正,假洛陽齊天教舊日總壇,一併候教,以雪前恥,幸勿爽約為禱,拉薩喇嘛正教大活佛治下四佛,薩達,哈赤星,脫脫,巴爾赫勒同拜。」

  這封柬帖是齊天教派人轉送來的,卻給大家以莫大的震驚,送柬帖的是徐中行,送到了還不走,要等待回話。

  燕青出去接見他。

  第一句就問道:「真有這回事嗎?」

  徐中行淡淡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人家老遠從西藏趕來,豈能假得了,現在人還在賓館住著。」

  燕青道:「賓館設在什麼地方?」

  徐中行道:「別莊下麵的三清觀,原是山莊的產業,武當的松月道人離開後,道觀就空了下來,臨時改作賓館之用,那四個番僧就住在這裡面!」

  燕青一怔。

  自從武當門人撤離道觀之後,因為那是山莊的前門,朱梅不敢進入,只好任它空閒著,而且為了避免門人受害,也不敢接近那兒,只是遠遠著人監視。

  據說那兒裝點得很平常,只有幾個火工道人在裡面閑住著,怎麼會變鹹了賓館,住進了人都不知道呢?

  徐中行又道:「這四名番僧是著了俗裝前來,到賓館投帖挑戰,因為不知道各位何在,才托我們轉告,各位明天是否去應約?請轉示一聲,以便回報!」

  燕青微一沉吟道:「強永猛作何表示呢?」

  徐中行道:「教祖自京中失意後,本來息隱江湖,只想終老洛陽,可是為情勢所逼,又不能不應付,只好勉力為之,教祖說各位如果不便,就不必費神了,想區區四個番僧,不足為患,教祖一個人也足以打發。」

  燕青逼:「強永猛何以知道我們不便呢?」

  徐中行笑道:「燕大俠不是明知故問嗎?張自新已經有半個月未見了,明天是否能趕到赴約,頗成問題。」

  燕青變色道:「你們怎麼知道張兄弟失蹤半個月了?」

  徐中行道:「失蹤?」

  燕青點點頭,又搖搖頭。

  徐中行道:「難道張自新的去向你們也不知道?」

  燕青不答,只是追問道:「你們怎麼知道張兄弟已經有半月未見了?」

  徐中行笑道:「齊天教雖因教祖的失意而暫告解散,可是散佈在各地的耳目仍然由教祖直接指揮,沒有中止工作,巨細事務,依然躲不過教祖的眼睛,我們在半月前到達汝州楊宅,接著其他人也先後到達,住了一夜,就一起到此地來了,就是張自新沒有來,也沒有看見他留在汝州……」

  燕青故作鎮靜地哈哈一笑道:「你們既然耳目靈敏,應該知道張兄弟在什麼地方呀?」

  徐中行道:「這倒真不知道,本教只能摸准你們大隊的行動,卻無法得知每一個人的下落,不過教祖將洛陽左近的百里內都展開了一番搜索,沒發現他的下落,知道他一定趕不及參加明天的約會了!」

  燕青淡然一笑道:「你們的工作做得雖然徹底,到底還有顧不到的地方,張兄弟近在咫尺處,明天的約會看看情形,如有必要,他自然會出面,否則就由靈鳳小姐一個人對付就夠了,因為張兄弟是負責對付強永猛的,行動必須隱秘,以免受到暗算。」

  徐中行冷冷地一笑道:「你們行事也太小心了,教祖在京師已經親口認輸,你們還如此不放心!」

  燕青冷笑道:「是強永猛叫人不放心,他既然宣告失敗,卻又邀集總部,擴充勢力,是何居心?」

  徐中行笑道:「這是從何說起呢?教祖離京後,原是想到這兒取回一些藏金,買廬隱居,哪知來到此地後,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了,他怕偌大一片產業空著可惜……」

  這片山莊原來是朱梅遷讓出來的,燕青倒無詞駁斥,因為強永猛並沒有用武力強佔,只好冷笑道:「強永猛如果有心隱居的話,何處不可以安身,我不相信他會短少銀子……」

  徐中行笑道:「這倒不然,教祖離京之日,身無分文,以教祖的身份,總不能去搶人家,山莊中還有一筆藏金,是教祖歷年的積存,取出動用,倒不能算不對吧!」

  燕青道:「那麼你們呢?」

  徐中行道:「我們是追隨教祖的,教祖到哪裡,我們也跟到哪裡,我們來到這裡之後,見教祖一人要管這片山莊是不可能的,遂也留下繼續服役了,這又有什麼不對?」

  燕青冷笑道:「什麼都對,就只有一點弄錯了,這片山莊,原是東門夫人的產業,強永猛憑什麼住下來?」

  徐中行笑道:「東門夫人只有一小部分,其餘大部分是教祖經營的結果,如果東門夫人有意收回,可以跟教祖當面交涉,劃割清楚,這筆賬是他們倆人的事,別人插足不了,現在燕大俠只要表明一下,明天是否赴約?」

  燕青道:「當然去,我們跟強永猛,也有一筆賬要算算清楚,借著這個機會,正好一清兩便。」

  徐中行道:「那在下就據此回報,著手準備了!」

  燕青冷笑道:「你可以轉告強永猛少搗鬼。」

  徐中行也冷冷地一笑道:「教祖那天只是對張自新一個人認輸,可沒有把你們這些個放在眼中,還用得著搗鬼嗎?」

  燕青道:「那是最好了。」

  徐中行又道:「有一點倒是需要轉告各位的,那四名番僧個個武功不弱,各位如果應付不了,還是由教祖獨任艱巨為佳,無論在不在,我們都還是中原武林源脈,不能夠讓外人先占了個頭籌。」說完就告辭走了。

  燕青回到後面,大家早已隔簾聽得清清楚楚,個個臉色沉重。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