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勇士傳 | 上頁 下頁
一六


  南彪道:「這麼說來,我們都有嫌疑了?」

  俞士元道:「不!南兄心胸坦蕩,絕不是暗中傷人的卑劣鼠輩,因此兄弟對南兄絕無猜疑!」

  悟緣道:「老衲絕不會暗害崔幫主!」

  俞士元笑笑道:「大師是崔幫主的熟人,當然無此可能!」

  悟緣又道:「崔幫主之死會是別的原因嗎?」

  俞士元道:「那當然也不可能,不過崔幫主遺言中,提及了力士二字,當以這個可能性為最大,所以兄弟就在這個範圍內先著手了!」

  一向沉默的淩無咎忽然開口道:「大俠這個推想很合理,可是範圍拉得太小了,也許那個兇手也是無名之人,見大俠勇力驚人,自知不敵,臨時不參加了……」

  俞士元笑道:「不可能!我是最後一個報名參加的,而且一開始我並沒有顯示真正的實力,那兇手既然不擇手段以求名,自然不肯空跑一場,也不會有我那種耐心。因此他必然是榜上有名的幾人之一!」

  淩無咎問道:「大俠認為是誰最可能呢?」

  俞士元道:「這種事不能隨便認定的,在下已經作了一番佈置,在這些可能的人身上著手調查,一定要找出真憑實據後,再找他算帳!」

  悟緣想了一下道:「淩長老忽忽而去,就是為的這一件事嗎?」

  俞士元笑道:「不錯!這是丐幫三年來上下齊心的唯一急務,每個人都在為它忙著,只有我的工作最輕鬆,參加競技,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等他們調查清楚後,去找那兇手算帳,所以才有餘暇陪淩兄返家一行!」

  淩無咎又低頭不開口了,悟緣想想道:,「俞大俠既然已有妥善的佈置,這件事上老衲盡不了多少力,只有坐待大俠早日收功,使地下之友瞑目了!」

  俞士元點點頭道:「是的!在下已經籌畫妥善,而且丐幫的事,一向也不敢勞動別家,大師的盛意,在下心領了!」

  悟緣又坐下,起身告辭,俞士元將他送走後,也就結帳動身了,這一行四個人很突出!

  俞士元仍然是布衣青衫,瘦瘦的身材,一派斯文,如果不認識他的人,誰也想不到他是天下第一勇士。

  南彪一身蠻裝,皮甲,金扣,像是一尊金剛,他的長斧斷了一截,用起來不趁手,叫跟人帶回百粵,空手隨行。

  俞光是小廝,不但背著布包,還挑一付擔子,擔子的兩頭是兩口木箱,據俞士元解釋是書。

  淩無咎光著頭,一身俗裝是臨時買來的,而且就是在酒館中向夥計買的,兩截短裝,赤腳,草鞋,看來只像是個長工,怎麼樣也沒有風流美劍客的瀟灑風度了!

  他的家鄉是在成都,由峨嵋上溯嘉陵江,約計有一天一夜的水程,為了趕時間,他們採取了步行。

  俞士元步履從容,走得很快,南彪腳長步寬,生長百粵,跑山路慣了,追得毫不吃力!

  淩無咎雖然曾以劍術奪魁武林,名揚天下,可是要追上他們兩人,倒是相當辛苦,不過他還是咬牙撐著!

  俞光挑了一付擔子,累得滿身大汗,時時刻到在後面叫停等他一下,南彪看得不忍心,開口道:「小兄弟!把擔子給我替你挑一陣吧!」

  俞士元笑道:「南兄!別理他,這小鬼是裝蒜,這付擔子他挑著走了上千里路,也沒叫過累,他是存心偷懶……」

  俞光撅著嘴道:「相公!看來挑擔不吃力,以前是慢慢的走,小的還不太在乎,現在等於是趕命,我怎麼受得了!」

  俞士元笑駡道:「小鬼頭,你別訴苦,趕一程不會白累你的,淩俠的家在四川是望族,四川雖然不產魚,他家裡的池塘中卻養著尺多長的活鯽魚,你不是最喜歡吃紅燒鯽魚嗎,到了地頭,讓淩俠請你吃個痛快如何?」

  魚與熊掌不可得兼,就是指四川而言,此地山多水少,百品之珍的熊掌予取予求,而普通的活魚卻是千金難求。成都是一塊難得的平原,故而有天府之國的美稱,也在這裡,才可以兼及魚與熊,都得並!

  俞光受了這個鼓勵,打起精神,總算趕了上百里路,中途打尖時,他倚著擔子說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俞士元罵道:「小鬼!你又裝死了,難道不想吃紅燒鯽魚了嗎?」

  俞光苦著臉道:「相公!如果像這樣再趕上一百里,小的一定累死了,紅燒鯽色雖美,小的只好聞聞香味了!」

  俞士元罵道:「這是什麼話,淩大俠的家塘養著上千條活魚,脹破你的肚子都供應得起,難道會小氣得只准看不准吃!」

  俞光道:「相公!你會錯意思了,小的是說到了成都,我一定沒命了,紅燒鯽魚只能當作供采,豈不是聞聞香味罷了!」

  南彪道:「本來也是!一個小孩子,挑著重擔趕路,豈不是存心折磨他,下半段路,洒家替他挑吧!」

  俞士元笑道:「那成什麼樣子,南兄這一身打扮,挑起擔子多難看,我們走得快,已經夠引人注意的,如果南兄不倫不類地挑付擔子,豈不會引動路人圍觀,連路都堵住了!」

  南彪道:「那也不能太累著小孩子呀!」

  俞士元想想道:「看他說得可憐!就由兄弟來挑吧!」

  淩無咎這才道:「俞大俠這身衣著,也不是挑擔的樣子,下半段路還是由我來挑吧,我的穿著適宜一點!」

  俞光道:「淩大俠!你別以為這付擔子好挑……」

  淩無咎笑道:「兩箱子書能重到哪裡去!」

  俞光道:「不是輕重的問題,挑擔子要習慣,你在家中是大爺財主,出家後在廟裡也是擔任高尚職司,沒吃過那種苦!」

  淩無咎微微一笑道:「那你可錯了,峨嵋的內外是分開的,我在比武的期間擔任司客,在平時因為受戒的時日尚淺,還得從底層於起,劈柴挑水,什麼苦事都得幹,早已習慣了!」

  俞士元笑道:「淩大俠!你放著好好的大爺不幹,去吃那種苦,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道你是喜歡幹粗活兒嗎?」

  淩無咎漠然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俞士元笑道:「那只說說而已,事實上有幾個人做到,再說吃苦不在勞動,你硬要這樣解釋就未免太固執了!」

  淩天咎沒有往下辯,走去,接扁擔,拿在手中就怔了一怔,因為那是一根渾圓的棍木,粗如茶盅口。

  俞光挑著時,他沒有注意,等拿到手中,才發現其份量之重,超逾尋常,竟是一條純鋼的棍子!

  想想這必然是俞士元的兵器,俞士元既然有此等神力,使用的傢伙必然不輕,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而且俞士元作斯文打扮,帶著這根鋼棒也不像樣,用來作扁擔,正好是掩入耳目之舉!

  棒重約莫兩百餘斤,在幾個大力士中,這件兵器還是最輕的,不過棍棒之用,省力的是棒者,與空門弟子所用的鐵箏禪杖相同,兩百來斤,施發時即有萬斤以上的威力,所以淩無咎沒有想到俞士元的兵器太輕!

  等他把兩頭的繩索搭上杖端時,發現了另一件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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