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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夏三道:「我只是給你們看一下過道的搭成,表示我沒說謊,現在我要把寶庫指示給你們看。」

  夏志昌卻著急地道:「夏三,我現在並不急著去看什麼寶庫,我只要快點去看我的母親。」

  夏三道:「是的!我知道,所以我們才要從寶庫那兒上去。由通道過去是走不通的。」

  「為什麼不通呢?」

  「因為通到第四層的階梯處還有三道鐵門,都是在裡面栓死的,必須由寶庫的小樓梯上去,一道道的打開後才能通行。」

  一丈青皺眉道:「夏維光幹嗎要把此地建得如此嚴密呢?」

  夏三歎了口氣道:「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才是他真正秘密的地方,第三層處藏著他的珍寶財富,第四層上他囚禁重要人犯的地方。」

  「為什麼要把人關在第四層上呢?」

  「因為必須要通過第三層,才能到達第四層,把人關在那裡,除了他自己之外,誰都沒法子解救出去!」

  「他的勢力這麼大,隨便那兒都可以囚禁人,用不著費那麼大的事呀!」

  「這是關一些很特殊的犯人的,我記得有一次,他把一個王族的王子關在上面,然後強迫他的父親答應一個條件,那位王公很倔強,手下的侍衛也頗有一些好手,居然摸到了這兒;可是他們死了十來個人,都沒能把人給救走,那位王公最後只有屈服了。」

  「夏維光還允許別人來刺探他的秘密?」

  「那是一位印度的王公,王爺是找他合作談種植鴉片的事情的,本來那是他們一家獨佔的財路,被王爺知道了,硬要插進一腳,那位王公自然不答應,可是領教了王爺的厲害後,想不答應也沒辦法了,王爺才不怕他揭穿這兒一點秘密呢,因為王爺還掌握著他更大的秘密。」

  一丈青奇怪地道:「夏維光不是自己在山上種鴉片嗎,自己的生產已經夠多了,還要去占人家的幹嗎?」

  夏三笑道:「青姑娘!鴉片要種在較為暖和的地方,青海又陰又冷,根本就種不活。」

  「那我們在山裡的鴉片是怎麼種的?」

  「那是騙人的,煙膏是在印度那邊收采了,秘密運到山上,再以我們的名義運下來而已。」

  「這……為什麼又要轉一道手呢?」

  「那位印度王公也不是自己種植的,他只是股東之一而已,另外還有一些更為有力的背景在支持他,這位王公每年卻私自吞下了一批,王爺知道了這個秘密,要求分沾的也是他私吞的一半,這當然不能給人知道,所以必須作成是我們自己種出來的。」

  「可是夏維光卻徵召了許多民夫上去種鴉片!」

  「只有那麼一小塊地方,做做樣子給人看的,那只是在天暖的時候,剛剛發芽抽葉而已,沒等到開花,那些罌栗就全凍死了,王爺只弄了那麼一次玄虛,擺下空城計,給一些大買主看看;其實你想想,他只是在第一年才徵了大批的人工上山,以後就沒有再召人了,而煙土卻年年都有出產,又是誰種的呢?」

  夏志昌歎了口氣:「這個人真是會動腦筋。」

  夏三也輕歎道:「王爺的確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夏志昌道:「只不過他的聰明,全用在如何去害人了,這種聰明倒不如笨一點了,對了,你說眼他合作的那位印度王公又是什麼人呢?」

  「這個我也記不清楚,印度人的名字都是長長的一大串,他的部族就在野人山下麵!」

  一丈青道:「少爺!莫非你還想連他也一起對付。」

  「凡是這種害人的傢伙,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夏三道:「小王爺!這個你只有暫時忍一忍了,你不光是要對付他一個地方,還要對付他強大的後臺,這是沒辦法的,而且他遠在印度邊界,連中央都奈何不了他,更別說是個人了。」

  夏志昌道:「夏維光都能對付他,為什麼我不能。」

  一丈青道:「夏維光分沾是他私昧下的一部份,他不敢聲張,只有啞巴吃黃蓮,自己認了,不敢向人求助,你若是想明目張膽地去對付他們,力量是不夠的,我們只能絕了他這條運路而已。」

  夏志昌沉聲道:「青姐!我知道我的力量太薄弱,目前只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我還是不會就此罷手的,我不知道便罷,知道了,就會在我有生之年,盡我一切的能力,跟這一堆人群的禍害,奮戰到底。」

  他的臉上現出了湛然神光,這一刻間,他看來特別的神聖莊嚴,像是一尊神像了。

  不是那種猙獰怖人的神靈,也不是那種慈眉善目、濟人渡世的菩薩,他只是那種看上去就令人肅然生敬,代表著正義的神明。

  一丈青、夏三、張四眼兒和林大木都尊敬地看看他,這個在喇嘛寺裡長大的青年,雖然沒帶著一點出家人的樣子,但卻感染了那種宗教的,感人的氣質。

  一丈青激動地道:「少爺!不管你將來做什麼,我都會永遠地追隨著你。」

  夏三他們也在心裡說著這句話,卻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們忽然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怕自己不夠資格說這句話。

  夏志昌點點頭道:「夏三!還有你們兩位,將來我恐怕還要借重你們的地方,因為你們對那些人瞭解得比較多一點。」

  這一番話比送給他們終身受用的財富還更令他們感激,因為夏志昌發掘出他們做人的價值。

  夏三沒說話,他已決定把自己今後的一生,奉獻給這個年輕人了,也決心把夏維光的影子完全給拋開。

  夏三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也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否則夏雄光也不會襲他參與全部的機密了。

  但夏維光沒有給他尊嚴,沒有給他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的機會。因此,在心裡的天平上,他投向了夏志昌。

  他把拉起的搭板向左側推了過去,這似乎是一個連鎖的機關,搭板全部隱入牆中,右邊的牆緩緩分開,露出一個尺來寬的縫,恰夠一個人側著身子進去。

  大家都進入後,一陣眼花繚亂,這裡面並不大,是曲折形的長廊,那是為了地形的限制。

  因為這所秘密的寶庫是設在一座塔的中間,所能利用的空間也只有圍著塔壁而向中間延展出來。

  曲廓不過有半丈寬,兩邊卻堆滿了金磚,每條都是一百兩重的。

  一百兩的金磚雖有六斤來重,但卻只有一般造房子的磚塊一半大小,鑄成長條形,堆砌成井字。

  每一堆都有半人多高,那就是一百塊。

  連一丈青都直了眼睛:「乖乖!這麼多的金子。」

  夏三道:「每堆是一萬兩,全部大概一百六十萬兩,其中一半是王爺的,另一半是那位印度王公的,他們每年賣掉的鴉片,折成了金塊,都保存在這兒。」

  夏志昌只淡淡地看了一眼道:「人家放心交給他嗎?」

  「那位王公倒很放心,每年只派他的兒子來點個數,因為他知道,一個人要把這麼多的金子運走是很困難的事情,而一個人要把這麼多的金子用掉也是很不容易的事,他只要在附近派下監視的人就行了。」

  「有沒有呢?」

  「一定有的,把這麼許多財寶寄存在一個地方,不派人守著是很難安心。」

  「夏維光會不會想把那個看守的人找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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