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東入陽關無故人 | 上頁 下頁


  尤素芬沒想到他一下子會給這麼多,連忙道:「夠了!夠了!要不了這麼多,小女子前來,原只想乞告個幾十兩銀子,料理家父後事。」

  「姑娘還是多帶些的好,你除了料理後事外,自己還要回去的盤纏。」

  「我不要什麼盤纏,這一路上,我打算做乞丐、討飯都在所不計,只求能把家父的骸骨載歸故里。」

  「那怎麼行?姑娘是個好人家的女兒。」

  尤素芬歎了口氣道:「人窮而志短,身邊一文不名時,好人家女兒的身分也端不起來了,洪相公,拜受你如此厚賜,我要如何報答你呢?」

  洪九郎忙道:「姑娘快別如此說;出門在外,誰都難免有困難的時候,守望相助,這是應該的。」

  「相公可以這麼說,我卻不也這麼想,萍水相逢,承蒙相公概施援手,若是沒有一點回報,我這一輩手也不得安心。公子成家了沒有?」

  洪九郎道:「沒有,我是個流浪天涯的江湖人,根本沒有一個家,也沒有一個家人。」

  尤素芬一怔道:「那我想到相公家中去做婢為僕都沒機會了,這叫我如何報答你呢?」

  洪九郎道:「尤姑娘,我根本不要你報答。」

  尤素芬低頭想了一下道:「相公,說報答我也沒有別的能力,只有我這個人……」

  洪九郎雙手亂搖道:「姑娘,這千萬使不得!」

  尤素芬道:「相公,我不是妄想要嫁給你,那就變成高攀而不是報答,我只是把這個身子給你,聊報深恩。」

  洪九郎歎了口氣道:「姑娘別如此想。」

  尤素芬毅然地道:「相公,我不是無恥,我雖然是個女孩子,但也受過家父的嚴格教誨,家父一生中不輕易受人惠,小女子也是一樣,今天厚顏求到相公,實是出於無奈。我鼓足勇氣前來原也是作了這個打算,所以才揀在深夜無人時前來,因為我做不慣這種事,如果相公不肯接受我的報答,我也寧可不要相公的幫助了。」

  洪九郎倒不知說什麼好了。

  尤素芬道:「這個主意是店裡的夥計幫我出的,他說店裡的帳房願意出二百兩銀子幫我結果一切,條件就是要我陪他三天。」

  洪九郎怔然道:「這個老混蛋,居然乘人之危。」

  尤素茶道:「我倒不認為如此,他並沒強迫我,這是兩廂情願的事,只是我看他又老又胖,實在不甘心把清白的身子去給一個俗夫糟蹋,我要賣身子,也得找個看起來順眼點的主顧。」

  洪九郎道:「姑娘何必如此?」

  尤素茶道:「相公從大漠上來,應該知道大漠上的女孩,是絕不欠人家恩惠的,得了人家的好處,就一定要回報,否則終生都不得安寧,我雖不是維吾爾姑娘,卻也在那個環境中長大,養成了這個脾氣。洪相公,你若是不肯接受我的報答方式,我就去找那個老厭物了,這樣子我以後的日子才能安心地過下去。」

  她見洪九郎還是沒什麼反應,遂失望地歎了口氣道:「也許相公認為我大下賤,看我不上眼,但無論如何,我對相公的這份盛情依然是十分感激的,對不起,打擾你很久,我要告辭了。」

  她轉身毅然而行,看都不看那堆銀子一眼。

  等地開間走出去了兩步,洪九郎才道:「姑娘請回來。」

  尤素芬略頓一頓,才回頭走到門口道:「洪相公可是要我了,我是個苦命的女孩子,你可別拿我開胃。」

  洪九郎只有道:「我沒想到姑娘是這樣一個耿介分明的人,我還能說什麼呢?姑娘就留下吧!」

  尤素芬這才回來,再度關上了門道:「洪相公,我只能陪你七天,等家父過了頭七。我就要帶著他的骨灰口杭州去了,我不想一直在外流浪。」

  「姑娘家中還有親人嗎?」

  「有一個母舅,家裡還有一些田產,足夠我過下去的,我只是一時困難,並不至於不知廉恥去做娼妓。」

  洪九郎點點頭道:「那就好,我是怕姑娘一個人孤苦無依,想托那位馬先生照顧你……」

  「不必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在大漠上長大的女孩子,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

  洪九郎道:「看姑娘這等堅決的性情,相信也不會受人欺淩,我也不要姑娘陪我那麼久,只要今夜一宿,明天我將要與本地的一個惡霸去決鬥拼命,能否活著還不知道,我們能聚此一宵,或許就是我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夜了,能有你這麼一位美女相伴,我也死無遺憾了。」

  他張開了雙臂,尤素芬略一遲疑才投身過來,洪九郎一把就抱緊了她,然後就開始緊緊地吻她……

  他的吻很有技巧,由疏而密,很能挑逗起一個女人的情欲。

  尤素芬本來只是意志的強迫而非意願的需要,但是在他的挑逗下,情欲開始亢張起來,她的身子漸漸發熱,身子變軟,雙臂卻有力地匝住他。

  洪九郎的手也開始了愛撫的動作,首先是隔著衣服作試探性的觸摸,慢慢地由裙下探進去,摸她的腿。

  尤素芬的身子起了一陣顫抖,首先是將腿夾緊了,阻止他向某些地方的探進,但漸漸也鬆開了,而且還有意地做閉上了眼,心中低聲道:「愛我吧!快點愛我!」

  洪九郎的動作是輕柔的,但相當地快,脫去她的衣裙,只剩一條白色的肚兜。

  洪九郎還要去解帶子時,尤素芬略略抗拒一下道:「這個也要脫嗎?」

  洪九郎笑笑道:「不脫當然也可以,可是我喜歡赤裸裸的相對,使我們中間沒有一點阻隔。」

  尤素芬閉上了眼道:「好吧!脫就脫吧!既然要給你,我還有什麼好保留的呢?」

  洪九郎脫掉她的肚兜,看見她的小腹有一條青色的小蛇刺花,刺的十分生動,當她的小腹掀動時,那條蛇也蠕蠕扭動,看來像活的一般。

  洪九郎好奇地欣賞著,她也發現了連忙用手去蓋著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噁心死了,我每次看到都討厭,就是沒法子去掉它。」

  「奇怪了,你怎麼會在肚子上刺條蛇的?」

  「不是我要刺的,是我小時候,我母親替我刺的,她是個哈薩克,她們那一族拜的神只就是蛇。」

  洪九郎道:「哈薩克是有些部族盛行拜物教。認定一種動物為神只,不過這都是些小部族。」

  「我母親那一族人數本來就不多,旅裡每一個人肚子上都刺有這種記號的,洪相公,你怎麼還不脫衣服?」

  「我不敢,我怕它會咬我,看起來它就像活的一樣。」

  尤素芬道:「別開玩笑了,它只是一個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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