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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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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非痛苦地道:「是的,我才離開這兒就有人拿著衛天風的借據等著我,逼著我再回來。」 「衛天風自己沒有來?」 「沒有!但是他不必親自前來,因為那張借據的確是我的親筆,拿在誰手裡都有效。」 司馬青笑道:「這麼說如果有人把那張借據弄到手,也能叫你去殺死一個人了?」 「不能!因為那張借據上只規定要我殺三個人,到我殺了你之後,債已經還清了,我也不受約束了。」 「但如果你沒有能殺死我呢?」 「那就是我被你殺死了,人死債爛,我再也不聽誰的了,所以無論是何種情況,我欠的債今天就可以還清了。」 上官紅沉下臉道:「柳無非,剛才鐵缽和尚含愧而去,我還很高興,以為他畢竟還有點人性,可是後來看看他的表現,我發覺他仍然是混蛋一個,你可以轉告他,不管他脫不脫袈裟還不還俗都是一樣,鐵缽和尚本身就當不起一個俠字,他也不足以代表那位仁俠。」 柳無非痛苦的道:「是的!司馬夫人,你罵得很對,鐵缽和尚說過了,只要他的債一還清,立刻就重披袈裟,再履人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衛天風一決生死,殺了他以為世人除害。」 「衛天風有那麼容易被殺死嗎?」 「不容易,而且鐵缽和尚被他殺死的可能更大,可是那樣一來,十大天魔重出江湖,就會找上他衛天風了。」 司馬青笑笑道:「鐵缽和尚的一條命倒很值錢!」 柳無非苦笑道:「司馬大俠,各人有各人的苦衷,只有各憑心之所安去做,我沒有辦法,因為我的確借了衛天風萬兩黃金,在我殺死萬人迷後,我把那些萬金全部用在替她修建墓園上了,當時我以為很聰明,叫他們心痛一下,因為我瞭解這是個圈套後,曉得衛天風這萬兩黃金只是拿出來過過手,很快又會回到他手裡去的。所以我一下子把它花得精光,的確使衛天風很苦惱了一陣子,我希望他賴皮,否則我的借據也就可以不認帳了,而且他還結下了我這個冤家,可是他居然咬牙忍了下來,卻把我自己給坑住了。」 司馬青點了點頭道:「不錯!在這種情形下,你的債倒是非還不可。」 「你能夠見諒就好。」 「我絕不會原諒這件事,因為你自己賭輸了,卻要拿殺死別人去還帳,這種行徑,絕非一個俠客所應為,剛才內人罵得對,鐵缽和尚的確是個混蛋,辜負了那位仁俠苦心的教誨。」 柳無非道:「那也不能怪我,怪只能怪那位仁俠,他在擇人的時候,不該找上我這塊料子。」 司馬青一笑道:「那位仁俠不是為自己選弟子,而是為十大天魔選傳人,如果不帶點魔性,怎麼能合乎十大天魔的脾胃,他一片心,想從你身上作個例子去感化十大天魔,現在看來,他一片苦心是白費了。」 柳無非被說得低下了頭,但是仍然堅毅地道:「你說得對,不過人各有志,各人有各人行事的方法,如果我殺了你,那就證明我比你更有能力去對付衛天風。」 司馬青淡淡地道:「問題是我該不該死?」 柳無非叫道:「你不該死,我也不該死,該死的衛天風,你想除去他,我也想宰了他,就看我們兩個人誰有那個本事去宰他,你行也就是你的,你不行就交給我來辦,為了這個原因,你也得接受我的挑戰。」 司馬青淡淡地道:「你認為衛天風該死,你就去對付他,跟我沒有關係,如果你為這個理由來挑戰,我就拒絕你。」 柳無非臉色一振,笑笑道:「你拒絕我的挑戰?」 「是的,我司馬青從不為一件無聊的事情而輕易拔劍,我學了武功,為的是行俠仗義。」 柳無非回頭就走道:「好!你拒絕應戰,那可不是我的事了。」 「你這麼一走了之,對衛天風又如何交代呢?」 柳無非笑笑道:「沒有什麼不能交代的,我雖然受約殺人,但是也聲明在先,絕不無故而為,絕不偷襲暗殺,我個人找不到你該死的理由只有找你挑戰一途,你既然拒絕了,我們這一仗就打不起來了。」 「可是你欠他的債就永遠還不清了。」 柳無非道:「是的,只好讓它一直拖下去了,除非他能想起一個能叫我動手的理由。」 司馬青道:「你跑到這兒來挑戰,大概就是希望我拒絕應戰。」 柳無非道:「那倒不是,老背著一份債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可是要我來殺死一個我不願殺死的人,我只好選擇後者了。」 司馬青笑笑道:「可是你這個辦法並不見得有效,衛天風總有辦法找到一個你無可推拒的理由,或者要你去做一件更壞的事。」 柳無非道:「沒有的事,我還債的條件是殺人,你拒絕應戰,他最多叫我換一個。」 司馬青道:「別人可不一定會拒絕。」 「不錯!在很多人心中,鐵缽和尚是個行為怪誕的凶僧,我不找上他們,他們也會找我的。」 「憑心而論,鐵缽和尚並不能算是一個俠客。」 「我知道,但是殺死那樣一個人,我心裡就不會難過了,我尊敬你是因為你能知我,尊夫人啟我大義,不嫌骯髒替我洗濯泥足,這才是一種豪傑奇士胸襟,對那些自命為俠義道的人,我並沒有好感,他們瞧不起我,我也不見得瞧得起他們。」 司馬青忽而沉聲道:「柳無非你約的是關帝廟對嗎?」 「不錯!怎麼,難道你又想應戰了?」 「不!剛才我拒絕應戰是為你提出的理由很荒唐,現在則是我找你挑戰。」 柳無非愕然道:「什麼理由呢?」 司馬青淡淡地道:「一個時辰後,我們在那兒碰頭,那時我再宣佈理由,如果你不敢應約,就表示你是個貪生怕死的無膽匪類,而且我還要宣佈一聲,不管你是用什麼身分應戰,我挑戰的是鐵缽和尚。」 柳無非一怔道:「司馬青,你這是幹什麼?鐵缽和尚已經還俗了。」 司馬青道:「鐵缽和尚是個該死的混蛋,他在人世間欠了一屁股的爛債,在沒有還清之前,沒有資格還俗。」 「胡說!我還欠了些什麼債?」 「一個時辰後,我見到鐵缽和尚後,自然會告訴他。」 柳無非的神色一陣急變:「司馬青,你考慮到後果沒有?」 「考慮到了,最了不起十大天魔出世而已,他們潛隱了四十年,仍然沒有能變化氣質,一個空洞的誓言未必能約束他們,要出來遲早還是會出來的,這也沒有什麼希奇,衛天風到現在為止,也沒有犯過什麼大惡,只是居心可誅而已,十大天魔不會此衛天風好到那裡去,包括你在內也是一樣。」 柳無非慍然道:「司馬青,你欺人太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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