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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鐵飛龍已被打得屁滾尿流,一見哈國興前來,拚命大聲喊叫道:「王爺救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哈國興道:「敢不敢你是瞎子吃餛飩——心裡有數。」

  鐵飛龍聲嘶力蠍地再喊道:「王爺救命,您只當小的是個屁,發發慈悲,把小的放了吧!」

  「想的倒不錯,你還趕得上個屁?」

  「王爺……」

  「別叫我王爺,現在王莊已經有了真正的王爺。」

  「不,您就是真王爺,只要放了小的,小的決定一輩子做牛做馬服侍您!」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憑什麼能趕上牛馬?求我沒有用。」

  鐵飛龍改口叫道:「李大爺,放了我,我情願給您做孫子!」

  李敬元冷笑道:「我就是八輩子不討兒媳婦,也不想要你這種孫子,你不是叫我李老大、老王八蛋嗎?」

  「小的該死!」

  「你早就該死了,留你活到今天,算你祖上燒了高香。」

  「李大爺,小的從前不是人,只要您放了我,我一定重新作人。」

  「你豈止從前不是人,看樣子你永遠不可能是人!」

  李敬元越說越氣,飛起一腿,踢向鐵飛龍側腰。

  這一踢,鐵飛龍馬上身不由己地蕩起秋千來。

  李敬元嘿嘿笑道:「我教你這小子臨死前先舒服舒服。」又是一腳踢了上去。

  這一腳力道用得恰到好處,竟把鐵飛龍踢上了梁。

  鐵飛龍一把抱住樑柱,死也不肯鬆手。

  李敬元正要舉鞭再抽,李再興奔了進來道:「莊主,大爹,王爺在大廳有請!」

  回到大廳,只見溥王爺站在大廳正中,溥修、溥倫、溥瑞雲、秦風都分站身旁。

  對面是幾位身著戎裝的軍人。

  溥王爺為哈國興介紹道:「這幾位是張大帥麾下的老總,他們湊巧到縣城辦事,聽說清水帶著人來咱們這裡搗亂,特地趕來拿人,剛才老總們決定死的就地掩埋,活的由他們帶回處理。」

  哈國興立即跟上前去,和幾位老總一一見禮。

  為首的一位軍官道:「兄弟是公安處緝私大隊大隊長田震春,本來就是奉命緝捕清水次郎的,這人可謂無惡不做,兄弟來晚了一步,貴莊替我們把他拿住,也算立了一場大功。」

  哈國興道:「聽說他在大連南滿會社,扣押了不少中國人?」

  田震春道:「南滿會社已經被我們全部摧毀,中國人也全部釋放,我們帶回清水次郎後,決定交軍法處處置,看來他也休想活命。」

  哈國興歎口氣道:「我們王莊,這次為了對付日本人,也丟了好幾條人命,另有二三十人傷的不輕。」

  田震春也顯得面色凝重,道:「不管如何,貴莊的犧牲,總是有代價的。不過,兄弟也想講幾句話,老伯千萬不要介意。」

  哈國興心中一動,忙道:「田老總有話請講!」

  田震春正色道:「兄弟風聞貴莊這些年來,也常有不法事件發生。」

  哈國興臉上一熱,尷尬陪笑道:「老朽早就決定金盆洗手了,今後只求保著王爺,做一名安安分分的老百姓,也算了卻一番心願。」

  田震春道:「老伯快人快語,也免得在下多慮。我們大帥,一向對前清王室,優禮有加,所以以前對貴莊的所做所為,從來不曾干預,只要今後大家安分守己,我們一定保障貴莊的安全。」

  哈國興大為感激,一躬到地道:「那老朽就代表我們王爺,多謝大帥!多謝田老總了!」

  當日中午,溥王爺和哈國興特設盛筵,款待田震春和幾位同來軍官。

  席間,田震春得知溥王爺的大公子溥修現在是吳玉帥的駐京代表,地位遠在自己之上。雖然直奉不和,但他卻一向崇拜吳玉帥的為人,因之,對這位青年才俊,敬佩不已,兩人還特地互敬三杯。

  秦風不願把和山口美子的事再隱瞞下去,也在酒過三巡之後,說出其中經過。原來他在上午出門時,已把山口美子鎖在房中。這些天來兩人朝夕相處,總是已經有了感情,而且這位日本少女,為人一片純真,雖是日方工作人員,卻並無惡跡。大家商議結果,決定將她釋放。

  就在酒酣耳熱之際,哈國興忽然鄭重其事的起身說道:「王爺請恕老奴說句冒昧的話,依老奴這些天來的觀察,雲格格和秦老弟倒是很合適的一對,只是不知王爺肯不肯成全?」

  溥王爺在這一天以來,也聞知不少秦風的一切,尤其秦風之父秦讓三,更是他昔年的故交好友,聞言之後,再看了身旁的溥瑞雲一眼,道:「雲兒這些年來,是你一手拉拔大的,又是你的義女,只要你老哥哥看得中意,我還有什麼話說。」

  秦風和溥瑞雲互望一眼,各自脹紅著臉低下頭去。

  田震春微微一笑,舉起杯來道:「王爺、哈莊主,今天晚輩來的總算湊巧,趕上府上的好日子,過兩天他們兩位的大喜之期,千萬別忘了通知一聲,不管多遠,晚輩一定趕來討杯喜酒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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