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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杜英豪看都不看,往胸前一揣道:「好的,小弟會記得的,我們這就上白衣庵去。」

  王老夫子道:「好!今後我們兄弟相稱,但方才之事卻不能再談,我們走吧!」

  杜英豪騎了馬,王老夫子則乘了匹大青騾,為了要多個人手,他又叫了菊芳,兼約了晏海靖。由於此行非同小可,他們還是用得到老公事。

  白衣庵是馬氏家廟,供的是白衣觀音大士,廟不算大,但院子不小,重門深鎖,與世隔絕。

  王老夫子、菊芳和杜英豪三人來到庵外。晏海靖已經指示在四周戒備妥當。

  杜英豪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抓住了門環當當兩下後,門倒是開了,對方的態度卻十分冷漠;那是個十三、四歲的丫環,打量了他們一眼;直挺挺地道:「幹什麼?這兒外面寫的是馬氏家廟,閒人免進。」

  杜英豪一笑道:「我又不是瞎子,早看見了。我們可不是閒人,是有事情來的。」

  「不是閒人,是什麼人?」

  杜英豪道:「我們是馬新驥的朋友,也知道馬老太大在這兒清修,本是不該前來打擾的,可是臨時有了點急事,必須要跟新驥碰個頭,所以我找了來。」

  那丫頭正要開口,王老夫子道:「你可別說他不在,我們知道他在這兒,叫他出來見面,躲是躲不住的。」

  看那丫頭要關門,菊芳一腳跑了進去,硬把門擠開了。那丫頭臉色一變,菊芳卻笑著附耳說了幾句,丫頭才不作聲,帶看他們進來,而且用手一指道:「在那個角上,你自己過去好了。」

  菊芳道謝了,而且看了杜英豪一眼,逕自去了,這邊兩個人直朝庵堂而去。

  這雖說是庵,卻沒有神像,正中懸了一幅手繪的白衣觀音大士的像,題著姑母大人命筆。下麵則是侄女玉如恭繪,時年九齡。

  杜英豪的墨水不多,還好這幾個字都認得,笑笑道:「九歲時就能畫的這麼好,這位鄭姑娘倒真不愧為才女,老哥哥。你說呢?」

  王老夫子摸看鬍鬚道:「是的!畫好,字尤工整,我臨了幾十年的右軍蘭亭書法,還及不上她九歲時所書呢!此女不俗,只要事情不鬧大,倒是該略予保全。」

  他的聲音故意說得很大,使後面的人聽見。沒多久,卻出來個老太太,由那個丫頭扶著道:「就是他們要來找少爺的,說是有急事?」

  王老夫子拱了拱手,杜英豪作了個揖。

  馬老太太倒是很客氣的道:「二位請坐,二位都是小兒的朋友。」

  「是的,我們都是詩文之友,對了,老太太,我們跟令侄女兒玉如小姐也很熟。」

  馬太太歎了口氣:「那想來不外,否則小兒不會把表妹引見給二位元認識的,那孩子……唉!」

  杜英豪忙道:「玉如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我是歎她的命苦,二位想必知道,她年紀輕輕,據到了傅太師府中,雖說衣食不缺,但是年紀相差太大,終不是好歸宿。」

  杜英豪道:「可不是,尤其是他跟新驥兄還是青梅竹馬的伴侶,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無端被拆散了;消息初得來時,我們都為新驥兄不平。」他倒是打蛇隨棍上,順看口氣往下謅。

  這一來頗獲老太太的好感,歎了口氣道:「沒法子,誰讓我哥哥欠了傅家的情呢!不過玉如過門後,倒是沒受委屈,經常還來看看我,談起那邊的生活,過的還不錯。」

  杜英豪笑道:「不但她常來探視老太太,新驥兄也常來省親,而且他們還多半是在同一天……」

  馬老太太變色道:「這……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的,事關名節,若是傳出去……」

  杜英豪一笑道:「小侄等很有分寸,不會亂說的,新驥兄是我們的好朋友,他什麼事都不瞞我們。」

  馬老太太神色略舒,歎道:「其實兩個孩子在這兒也沒什麼,只是談談詩畫而已,老身是信佛的,不會讓他們做什麼糊塗事;對了,二位說有急事。」

  「是的!一定要找到新驥兄一談。」

  「小兒不久前還在,剩下剛剛離開。」

  「離開了,不會吧!我們是從城裡一塊兒來的,我們一直在前面的茶館中等看,沒看見他呀!」

  「那……也許是從後門走了。」

  杜英豪不高興地道:「新驥兄也是的,叫我們等他,卻一聲不響先溜了,叫我們怎麼交代呢?」

  馬老太太忙道:「究竟是什麼事?」

  杜英豪頓了一頓才道:「伯母,事情是這樣的,傅太師報案,說令侄女鄭玉如捲逃了,帶走了他兩樣重要的東西,懷疑是新驥兄也有份,正在捉拿他呢!」

  「這老兒簡直胡說,他今天上午還來過,那時小兒還在,兩人談了一下,我正在做早課,不知道他們談些什麼,事後也沒聽說玉如失蹤呀!他們兩人談得很好。」

  「就是他離開這兒的事,可能是因為他找新驥兄要人,新驥兄不肯,他就報了官。」

  馬老大太道:「胡鬧,我兒子沒拐走他的人,怎麼交還法呢?他太仗勢欺人了。」

  杜英豪笑道:「老太太,我們都是好朋友,彼此心照不宣,鄭玉如是個弱質女流,只有一家親戚在此,她失琮了,第一就是查到府上;新驥兄也難逃嫌疑。」馬老太太生氣了道:「這是什麼話,馬家在江南一向都是書香門第,我兒子還有功名,怎麼會做那種事?」

  「是!是!但傅老兒告下來也是事實,總督衙門的王老夫子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擔了下來,請他們別拿人,讓新驥兄去澄清一下,可是他跑了,就苦了我們了。」

  馬老太太顛巍巍地站了起來道:「笑話,我兒子沒做虧心事,怎麼會跑;他是有事離開了一下,你們等一下,我去找他回來。」

  「新驥兄就在這附近嗎?」

  「我不知道,有幾個親戚朋友都在附近,他若沒回城去,一定就在那兒,我去去就來。」

  杜英豪道:「我們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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