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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不用再說下去,大家也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引起一片哄笑聲,笑得武當諸子都低下了頭。老道嫖妓,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和尚還戴帽於去逛花街呢!但是一位全真門中長老卻不該有這種行為的。

  淩雲氣得臉色蒼白,厲聲喝道:「你們這兩個女子,受了人家的買通,竟敢來誣衊本師。」

  小鸚哥也瞪起了眼道:「老爺子您說這話可就太沒良心了,那天是您自己一個勁的誇我們的身材好,懂得風情,還說下回要好好陪我們樂上兩天;您還自作多情地留下了一樣押頭,我找人來估估價,說雖然是玉,卻不是什麼好玉,最多只值個十來兩銀子。」

  小鸚哥道:「不過才十來兩銀子,我還摔得起。」她取出了一枝道士用的玉簪,作勢欲丟。

  杜英豪忙道:「丟不得,砸了可就不值錢了。

  杜英豪道:「若是昨天你拿來賣給這位道長,五百兩銀子他也肯出。」說看手指指傲雲。

  小鸚哥呵了一聲道:「是真的,那麼今天值不值錢?」

  杜英豪道:「對那位道長而言,今天一個大錢都不值了,不過那位馬爺會付你同樣的價錢的。」

  馬五在一邊沒表示意見,那就是說他立不反對;但小鸚哥不放心,仍然追問一句:「馬爺是嗎?」

  馬正道:「不錯,只要真是那老道送給你的,我就出五百兩買它下來。」

  小鸚哥道:「是真的,我妹子瞧我得了這枝簪子,搶看也向他要押頭,結果搶了他襟上的一隻小金麒麟,他還吩咐我們要收好,不可讓人看見了。妹子,拿出來。」

  水蜜桃萬分不情願地取了出來。那金麒麟製作得十分精細,大約有兩許重,金光燦燦。

  傲雲神色一變道:「拿過來。」

  水蜜桃道:「你瞧過了可得還我,有人說這玩意兒很精細,出我七十五兩銀子,我都沒肯賣,非要他一百兩,他說下回帶齊銀子來買。」

  杜英豪道:「你放心好了,也是的五百兩,總會有人出這筆銀子的,實在沒人出,我會買下來。」

  水蜜桃這才把金麒麟交給了傲雲。那兩件物品上都有武當淩雲四個字,而且也的確是淩雲隨身佩帶之物。

  傲雲看了後朝黃真沉聲道:「這兩個女子的話可是真的?你必須老實說。」

  黃真囁嚅不言。

  傲雲長歎一聲,卻沒有問下去。人證物證俱全,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了。

  他把臉轉向了淩雲。這老道士此刻卻像頭鬥敗的公鸚,垂頭不語,停了一下,他才抬起頭來道:「我們現在談的是馬玉風誣告本座的問題,杜英豪說他握看證據,叫他拿出證據來。」

  杜英豪道:「這就是證據。」

  淩雲怒道:「這兩件事根本不相關連。」

  杜英豪一笑道:「若是發生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這兩件事的確扯不到一起去,但道長乃玄門中有道之士,卻未能守其身持戒,六根不淨,則馬兄所指責的事,自大有可能。」

  淩雲叫道:「是大有可能,這算什麼證據。」

  杜英豪道:「這是一項間接證據,只能證明道長的修持而已,算不算得證據,公道自在人心。」

  樓上又下來了一名年青的道士,朝傲雲低聲附耳說了幾句。傲雲點點頭後才朗聲道:「本門長老淩雲,行止失德,觸犯清規,著即革去長老身份,並立即擒下,交本門戒持院審議,以定懲處;至於馬施主所指控各節,因無直接證據,本門一時未能取決,當派人繼續查證後,再專邀馬施主前來本門作個交待。上雲各點俱由木門掌門師兄口諭轉述,各位有何異議的。」

  武當能夠如此處置,等於是已經認罪,究竟人家是個大門派,不可能當眾處置一位長老。

  杜英豪道:「武當乃名門大派,相信貴門定然有二個公平處置及交代的。馬兄,你聽候消息吧!」

  他等於是替馬五答應了,馬五自然不會再有異議,他的目的也只希望將此事公開出來而已,因為直接證據已然湮沒,而且自己的母親是自殺的,至少不能要求淩雲抵命;再者,淩雲在名義上總曾做過他的師父,他也不能太過份。

  淩雲被武當的人押走了,黃鶴樓大會也算結束了。最得意的一個人是杜英豪,他不但在聲勢上擊敗了武當,而且還真正地露了一手,一招擊敗了一位武當長老。

  實至名歸,一個江湖人所能事到的風光,可以說到了極點,使他不但是名噪江南,而且是名聞天下了。

  熱鬧了幾天,大家終於散了。

  柳小英與杜若華沒理由再粘住杜英豪了,戀戀不捨地告別歸去,卻邀杜英豪一定要再去柳家莊作客,而且更說定了時日,就在兩個月後。

  這個約會是推不掉的,而且他的兄長柳大川另外還托了幾位有名望的武林宿老,出頭向杜英豪暗示了聯姻之意。這是佳話好事,大家更有意玉成,所以十分興頭,這使杜英豪十分為難。

  各方面都是一片盛情,不容他推託;何況,能夠跟柳家聯姻,也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事。

  只是杜英豪卻有他的苦衷。他不反對娶柳小英這樣一個老婆,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底子,且也實在是配不上那位姑奶奶,將來若是拆穿了,那可如何善後?

  盛情難卻之下,他只有不置可否地含糊答應了赴約,說其他的一切等到時候再說,就這麼搪塞過去。

  反正還有兩個月呢!兩個月內可以有很多的事情發生。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吧!

  杜英豪處事的原則向來是處變不驚,所以柳小英她們一走,他已經把事情拋開了。

  然而,菊芳的這一關可不好過。前兩天應酬多他們沒有單獨見面的機會;等到忙過了,應酬也完了,曼氏父女起了個大清早,找到了客棧。

  晏海靖很客氣向他拱手道謝道:「杜賢侄,老朽這次能脫離牢獄,平反冤屈,全是賢侄之功。」

  杜英豪卻有點臉紅道:「那裡!那裡!小侄只是適逢其會而已,其實這還是菊芳和許老的功勞。」

  晏海靖笑道:「他們雖然出了力,但扳倒霸王莊,擊敗焦雄卻是賢侄之力。」

  「這個更不敢當了。事實上小侄根本沒有跟焦雄交過手,是他自己把自己弄垮了的。」

  「賢侄雖末與焦雄交手,但是殺死他的靠山漠北人熊,剪除他的爪牙,迫使他亡命而逃的卻是賢侄。老朽後來又聽了賢侄許多英雄事蹟,因此對小女所說,有關於賢侄的種種,老朽實在難以相信。」

  菊芳的臉色冷漠,眼睛卻是紅紅的,想來昨夜又哭過了。

  她哽咽地造:「英豪,現在你是名人了,我更不能高攀了;因此,你放心,我不會再纏看你,可是我希望能聽到你一句真話。」

  杜英豪雙手一攤道:「我從沒對你說過謊,我的底細,你從陶大娘那兒也知道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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