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大英雄 | 上頁 下頁


  菊芳望著他的背影,冷笑了一聲,隨卻朝杜英豪福了一福。「杜爺;真是謝謝您了,否則我會被他們打死的;那個焦雄是徐州的大惡霸,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簡直不是人……」杜英豪根本不知自己闖下的禍有多大,所以他一拍胸膛:「別怕;有我在這兒,誰都不能欺負你;姓焦的若是來了,我照樣把他打爬下去。」

  菊芳用袖子把臉上的血擦乾淨了,又用手作了作頭髮,居然嫵媚的一笑:「謝謝杜爺。那笑使杜英豪有點消魂。他這時才發現這個叫菊芳的小娘們還真不賴。瓜子臉,還有一對小酒渦兒,個兒雖然不高,可是細腰、高胸、大屁股蛋兒,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兒,水盈盈的,使人有想咬她一口的欲望。但杜英豪卻沒有這個意思,他之所以欣賞她,還是她的那股子硬勁兒。女人一哭就近乎潑。杜英豪最討厭就是撒潑的女人,但菊芳卻一點都不潑。她挨打時不哭不鬧,咬緊牙關硬挺著,脫困後雖然踢了對方一腳出氣,出腳卻很好看,不像一般女人那樣的死纏亂咬。總之,他覺得這個女人有點與眾不同,他說不上差異在那裡,但他卻不討厭這個女人了。菊芳走過來,大方的拉著他的衣服,又柔媚的說:「咱們回去吧,回頭還得麻煩杜爺一下,送我上一個地方去;出了今天的事,我可不能再就在留春院了。」

  「為什麼?難道還怕那姓韓的回來;來也沒關係,我會對付他的。」

  「韓大張是不敢再來了,但是他可能會唆使別的同黨來抓我。您不知道,焦雄的勢力有多大,他雖然是住在徐州,但到處都有他的爪牙。」

  「那也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

  「杜爺雖然英雄了得,但畢竟只有一個人,架不住他們人多;何況他們又卑鄙,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杜英豪挺著胸膛:「別怕;都有我,一群鼠輩而已,我只憑這一雙空手,就可以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他說的十分神氣,相信一定會引起大家喝采注意的,那知四周竟寂然無聲;他再舉目四望,發現那些圍看看熱鬧的人群,竟然一個不剩,跑得光光的了。

  一條很熱鬧的大街,突然變得寂靜了,尤其是幾家店鋪,雖沒有關上門板打烊,但是掌櫃、夥計都像是突然消失了,空空的不見半個人影。

  「唉;人呢?都上那兒去了。」

  菊芳發出一聲冷笑:「躲起來了,都是些膽小鬼。」

  「躲起來了?他們怕什麼,架已經打完了,剛才還有一大堆入圍看的。」

  「他們是聽見韓大強報出名號後才躲開的。」

  「那也沒什麼好怕的,姓韓的聯手都不敢回,夾起尾巴趕緊開溜了。」

  「大家不是怕銅山雙鼠,而是怕霸王莊。那是一批不講理的土匪賊徒,橫行霸道,大家怕受到牽連,沾上無妄之災,所以才躲了起來。」

  「這又有什麼好怕呢?我已經通名報姓,姓焦的派人來,也只有找我,扯不上他們。」

  「霸王莊的人可不講這些。他們會找人問問當時的情形,要是回答的難以合他們滿意,他們會拳打腳踢,甚至於動刀子殺人的。」

  「天下那有這麼霸道不講理的人?」

  「到處都有這種人,只是杜爺藝高膽大,他們沒敢在您面前橫行而已,一般良善百姓,都吃過他們的虧;否則,大家也不會聽到霸王莊三個字就躲了。」

  杜英豪臉上笑笑,表示滿不在乎,心裡卻多少有點不自在,看來他今天惹的亂子是不小,捅了個馬蜂窩了,霸王莊的勢力一定不小,才會使人聞虎色變,躲的遠遠的。以後的麻煩接踵而來,他可吃不了兜著走。雖然今天一拳打倒了徐方,那是在背後出手,而且事前也沒打一聲招呼,否則不會那麼容易得手的。杜英豪雖然不是一個謙虛的人,卻也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的大英雄了;何況,他畢竟只有一個人,沒有力敵萬夫的勇力與耐力的。菊芳似乎摸透了他的心思,低聲的道:「杜爺,我看您也跟我一起躲躲他們算了。您是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犯不上跟那些無恥的鼠輩們一般見識去。」

  勇力可補內力之不足,動作俐便可補招式的欠缺。他是個天才型的武士,是個倔強型的武士,也是個頑固的鬥士。

  他從未在決鬥時撤退過,因此菊芳一激,他的拗勁兒上來了:「我不躲,我是個男子漢,怎麼會被幾隻老鼠嚇的躲了起來。」

  菊芳著急了:「杜爺,那是一批小人,什麼下流手段都會使出來的,你跟他們去豁上太不划算了。」

  「哈哈;菊芳,你真抬舉我了,我是個無名小卒,他們卻多少是個成名人物,他們就是規規矩短打敗了我,也都夠沒面子了,要是再以什麼手段對付我,那更是作成了我,這種好事我找都找不到,幹嗎要躲呢?」

  「杜爺,您真是無名小卒嗎?」

  「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還用得著唬人嗎?」

  「我卻看您不夠老實,您臨敵的氣度,出手的穩健快捷,都像是一代名家,久經戰陣。」

  杜英豪笑的好開心。

  「久經戰陣沒錯,我從十二歲開始,三天不打架就全身難過,到現在也不知幹了多少次火拼了。架打多了,多少也學會了一點經驗,那就是在出手之前,一定要鎮定,看准了要揍他那兒,光說廢話,不動聲色,集中全力,猛然就是一下子。」

  「這就是決鬥致勝的要訣,多少名家浸淫數十年,還不見得能有這種修養呢?」

  「原來這就是名家氣度啊;那太簡單了,如果別人也像我一樣打上三十次架,不也是名家了。」

  「杜爺,您都跟那些人決鬥呢?」

  「什麼人都有,打魚的、賣菜的、趕車的,最多的是搬運的碼頭工人。我有幾個弟兄也幹這一行,為了爭生意,常常會幹起來。」

  菊芳有點失望的說:「原來只是這些人。」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