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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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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龍六之死,卻使人們對唐烈更為凜懼了,他的勢力與影響力似乎已無所不在了。 這在稻田姐妹跟他的談話中可以想像的,那是龍六死後的一個禮拜,稻田美子首次見到了他,笑看問:「唐烈,令表妹已經安全地回來了。」 「是的,這次多虧楊大哥幫忙,否則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人被藏在龍六家中,我又不能帶人去硬搶,那就會跟軍部硬幹上了,還是楊大哥有辦法。」 「他只能指揮一批土匪,是你把龍六身邊的哪批人都弄走的,最後也是你掩護他們撤走的,半夜裡,有兩條木船悄悄地出虹口離開,那是你的人嗎?」 唐烈笑了:「我是去接我表妹,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幹了那些事,唉!土匪就是土匪。」 「令表妹沒有受委屈吧!」 「沒有,他們既不敢,也不致于如此,陳金富後來說了,他們有好幾個人當年都受過龍六的陷害。江湖恩怨,講究怎麼來怎麼去,對付那四個日本人也是出於私人的恩怨。那四個人是軍部的便衣,以前整得他們家破人亡。兩個男的尤其壞,他們被割斷了脖子,楊大哥說,如果軍部要追究,他可以提出證據的。」 美子歎了口氣:「唐烈,這次的事件我們感到很抱歉,沒能幫上忙,因為軍部有一些高級將領在私下支持龍六,雖然也有部份人反對,但是沒有他們勢力大。我們不是同一個體系,當然更沒有權力干涉,我也打電報到東京去說明這件事,東京回電說,我們暫不便干預。」 「我瞭解,所以找也沒有來找你們幫忙,我相信自己有辦法解決的。」 美子笑道:「我也知道你神通廣大,所以在另一方面為你盡力,遊說軍部另一些人,說這次鬥法的結果,你一定會勝利,你又不是我們的敵人,跟你作對是很不智的事。軍部倒是有一部份人主張跟你友好,在為你盡力,結果你果然很漂亮的把人救了出來,使得那些人說話有了力量,最近軍部人事將會有調動,換來一些跟你友好的人。」 唐烈一怔道:「我對你們日本軍部的人一個都不認識,怎麼會有對我友好的人呢?倒是得罪了不少人!」 美子嫵媚她笑道:「我們姐妹是你的朋友,那些跟我們合作的人,當然也會對你友好了。」 唐烈喔了一聲道:「原來是這個樣子的,那些人調來上海佔領區,以後我們的合作就比較愉快了。」 「合作是我們跟你的事,軍部不會插手的,只不過今後軍部不會跟你作對,你也可以放心地在這邊出入活動了。」 唐烈一笑道:「不是我吹牛,任何時間,我都可以在這兒放心地活動,不過軍部不再對付我,總是件好事,老實說我也不想整天提防著有人要我的腦袋。」 「不過,唐烈,你也不能太大意,據我所知,你的敵人還是很多,許多吃過你虧的人,都恨你入骨,他們一有機會,不會放棄對付你的。」 「我不在乎,任何一個要對我不利的人,都得先考慮一下後果,我的反擊手段也是不容情的。」 唐烈的話中充滿了豪情,也充滿了驕傲與自信,但更多的卻是無知。 這是一個江湖人的大忌,很多江湖大爺,都是在巔峰的狀態時,陰溝裡翻船,栽在個小角色的手裡。 唐烈不是一個淺薄無知的人,但他似乎有意在美子的面前,扮演著一個如此的角色。 唐烈在上海灘很得意,但是他的敵人卻開始作有力的反擊了,攻擊的目標不是他,而是比他更有實力的楊君實。 楊君實是被入狙殺的,他是到上海來,往閘北火車站前,遭人以手槍連擊而死。 他是應唐烈之約而來的,唐烈也說好去接他的。 因為日本佔領區司令部換來了一批將領,這些軍官們跟稻田姐妹較為熟悉,對唐烈也頗為友好。 唐烈認為可以放心地活動了,所以請楊君實來一趟,有些要緊的事接洽。 楊君實這個人喜歡故作神秘狀,他竟然搭乘了早一班的火車來到,而且只帶了兩名隨員,結果在下車出車站時,被一輛汽車上的兩名槍手,連發數槍,有三發子彈擊中了他,一發擊中額頭,幾乎是立刻死去的。 他的隨員也一死一傷。 唐烈接到這個消息,震撼之大,可想而知。 因為楊君實對他太重要了,不但在事實上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在私交上,也是他的好朋友。 所以他立刻趕到車站現場,由於死者的身份特殊,當地警方倒是很賣力,除了將傷者送到醫院急救外,還將很多目擊證人也一併留下偵訊。 所以當唐烈到達後,事情發生的經過,也有了大致的瞭解,知道暗算他們的槍手,是乘坐一輛綠色的轎車。 而且楊君實中槍後,他的隨員曾經拔槍還擊了幾槍,打碎了車窗玻璃,車中人也可能受了傷。 最難得的是那個受傷的隨員,中槍的部位在胸口,他對狙擊者的面貌還有點印象,其中一個人的嘴唇上方有顆痣,痣上還長著黑毛。 這些線索他並沒有對警方透露,卻告訴了唐烈,特別要緊的一點是楊君實在赴滬前,接到了一封電報。 那封電報是上海打來的,楊君實接到電報後,臉上帶看得意的笑容,吩咐提早兩小時,乘早一班的火車到上海。 電報的內容不知道,誰打給他的也不知道,因為他看過之後,立刻就燒掉了。 唐烈得到了這些線索,立刻就開始了偵察的工作。 要殺死楊君實的人太多了,但歸納起來,具有派遣出兩名槍手能力的,不外乎兩方面,一個是日本人,一個是曹錕方面的手下高級將領,他們極有可能為了爭權而排擠掉楊君實的。 唐烈不放棄各種可能,他從各方面研判要找出兇手來。 線索看起來很多,但是逐一過濾後,卻又似乎不存在了。 首先是那輛轎車,對方的駕駛技術似乎並不高明,在逃走的途中,又撞翻了一個騎腳踏車的人。 而且車子還上了人行道,擦在電線上,碰下一大塊油漆。 這樣一輛車子應該很好找,而且沒多久也找到了,卻令人很氣,是被兇手拋棄在一條冷僻的巷子裡。 車子上面還有血跡,司機座上有一頂鴨舌帽,這種帽子多半是司機們戴的,這項帽子還是新的。 車子也查出來了,是一位大富商姨太太的座車,這位姨太太很受出鋒頭,雇了位女司機開車,那是很別致的事。 可是昨夜,她參加了一個宴會,女司機兼保鑣也跟著去的,會後她又去跟一個小白臉在旅館約會,那個女司機也跟男朋友開房間去了,車子就被榆走了。 她們曾報了案。 唐烈在帽子上找到了幾根女人頭髮,而且也在司機座上聞到一股香水氣味,本來以為這是線索,可是他見到了那個女司機,打扮得妖裡妖氣,身上也擦得香噴噴的,知道這條線索也靠不住了。 好在還有一點線索,就是那個狙擊者的確也受了傷,從座位的血跡判斷,那一槍打中了肩膀,穿透而出,傷得頗重,一定會延醫診治。 他只有發動手下的弟兄,通查上海的大小醫院,以及各種跌打損傷的醫師,看看有沒有這樣一個傷者就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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