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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第十八章

  龍六嚇得連忙坐起來問道:「月香!月香!你怎麼了?」

  月香倒在地上,口中吐看白沫,像是發了羊癇瘋。

  他連忙叫道:「劉媽!劉媽!你快來。」

  劉媽沒回音,他跑到外間一看,劉媽也是一樣,歪在小沙發上。

  倒是門被撞開了,進來了兩個漢子,不懷好意地咧著牙笑道:「龍老頭兒,你別緊張,她們只不過是吃了一點迷藥,迷昏過去了。」

  「什麼,迷藥,是你們動的手腳?」

  「不錯,迷藥放在肉湯裡,大概你這老小子沒喝湯,所以還清醒,不過也沒關係,我們不怕你礙事的。」

  龍六沖回房間想去拿槍,另一個漢子伸腳一絆,龍六摔倒在地上,好在有地毯,沒摔傷。

  但是一隻腳卻踩在他的胸口,接著另一個漢子卻脫下了劉媽的褲子,用褲帶把他四馬攢蹄地綁了起來。

  龍六瞪看眼道:「你們想幹什麼?」

  「那還用問,自然是玩女人,你叫陳老大去玩那兩個日本婆子,存的是什麼心,陳老大會不知道嗎?他並不怕,只是省點麻煩,所以弄點迷藥,把他們都弄翻了,現在正在樂呢!咱們弟兄閑得難過,只有上這兒來消遣了。」

  他把劉媽的褲子紮住了龍六的嘴,使他叫不出聲音來,然後又把月香給抱了出來,剝光了衣服,當著他的面,兩個兩個的輪流。

  其餘的人,則在屋裡翻箱倒櫃,把值錢的東西都打成了包,連皮裘錫器都沒漏過,一包包的提了出去。

  龍六只有乾瞪眼,卻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他倒不是心痛財物的損失,而是一種屈辱的傷心。

  他也知道,這批人今天幹了這一票後,打算離開了,在屋子裡搜到的財物比答應給他們的酬勞多幾倍,他們自然不打算再留下來了。

  這一切怪不得別人,是他自己引狼入室,把這批土匪招來的。

  唯一可安慰的是他們也不會放過陳慧姍,也沒讓唐烈那小王八蛋占了便宜去。

  一批人在半夜裡走了。

  但是等到天亮,才有人蘇醒過來,解開了他的繩子,龍六沖到樓上,兩個日本男的被割斷了脖子。

  兩個女的也被剝得光光,還沒醒過來。

  陳慧姍不見了。

  卻有一張條子:「人我救走了,陳老大是我請楊君實兄轉請來幫忙的。龍六,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你實不該為了討好日本人,而對家鄉同胞做出這種事的,看你以後怎麼有臉去見家鄉的父老!唐烈」

  日本軍部又死了兩個人,兩個女職員備受侮辱,卻不敢聲張,因為說出來,他們更丟臉,除了擄人這一事件外,陳金富那一夥人是怎麼離開的,他們居然也毫無知覺。

  在龍宅的附近,他們原還埋伏了不少便衣的幹探,因為一連幾天沒有事,再加監視唐烈的人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狀,所以就疏忽了一點。

  晚上的時候,大家都睡覺了,只留下了四個便衣流動哨,監視著四方。

  半夜裡一點半鐘,幾乎是同時,四名岡哨被人摸掉了,每個人都是頭頂挨上一下重擊,而人事不知。

  五點鐘時,換哨的人才發現他們四人像粽子似的綁得結結實實,才知道出了事。

  趕到宅子裡,也發現那裡同樣地出了大漏子,龍六有幾個學生都喝了迷藥的湯而昏迷終夜。

  樓上負責看守肉票的四名日本人也是一樣,他們的飲食是由龍宅供應的。

  兩名女職員雖然遭受了好幾個人輪奸,畢竟還留下了性命,兩個男的割斷了喉嚨,似乎死得太冤枉了。

  月香哭得死去活來,她倒不是傷心身子被汙,她原本是長三堂子裡出來的,並不把這種事認為就活不下去了。

  連那個娘姨劉媽也是一直跟看月香,不是什麼好路數,平時跟龍六的學生們不乾不淨,甚至於還偷偷的給月香拉皮條,介紹個把小白臉,偷偷傳消息,瞞著龍六在外面約會。

  她們都不在乎失身,卻傷心於失財,那批天殺的土匪把她們所有的積蓄都劫光了。

  龍六的損失更不必說了,他因為收了山,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有多少財產?

  所以把錢都秘密換成了金條。

  錢存在銀行可能會貶值,只有條子是永遠保值的,然後還有一些珍奇古玩,陳金富那些人居然很識貨,一下子全卷走了,留下的全是些不值錢的。

  龍六無法向日本人要求補償,或是補回未付的餘款,因為日本人也恨死他了,這一批土匪是他全權去弄了來的。

  不明底細,胡亂用人,結果卻用了楊君實的人。

  楊君實跟唐烈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大家全心全力去防備唐烈,卻忽略了楊君實。

  他是曹錕手下的偵緝處主任,神通廣大自不在話下。

  陳金富不一定是他的手下,只要在必要時聽他的指揮,平時偵緝處對他們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這種情形極為普遍,龍六只有怪自己糊塗想不到。

  日本人若不是因為他自己也損失慘重,差點要關他起來。

  失算、失意、失財、又失盡面子,到底得不到同情,龍六終於一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陳慧姍也沒有回去,但是有信回去,說她已經平安了,目前不便露面,怕又受人暗害。

  陳老頭子確知是女兒的親筆後,就安了心,也不敢要女兒回來,聽女兒的口氣,似乎也不願意回來,仍是一心一意地愛著唐烈。

  而從這次的事件中,他也瞭解到唐烈的勢力有多大,不是他這種人家惹得起的,心中當然還是不滿意這個外甥兼女婿,只有生氣不管了。

  整個事件,唐烈沒有出頭,所以對付龍六的手段雖然過於狠毒,卻也怪不到唐烈頭上。

  陳金富那一批人是土匪,作風也是土匪,況且他們是龍六自己請去的。

  楊君實也只能給他們一個指令,不能負責他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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